37、讲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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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是本地人，您不用绕路。”成对看着窗外并非回家路上的景色，淡淡地开口。
她也没想到只不过在医院躺了一年，居然就被当成外地人让出租车司机故意绕远了。
“不是，姑娘，这会那条路正在堵车，我才走这条路的。”
成对听他干笑两声的解释，摇摇头没说话。
“姑娘，你这怎么还穿着病号服就跑出来了，你家里人呢？”
成对依旧看着窗外没说话。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看着挺小的，做什么工作的？”出租车车司机还在喋喋不休。
成对被吵得头疼，头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想借此来暗示司机安静一会，她要休息。
“姑娘，你家里几口人啊？”
成对睁开眼睛，翻了个白眼，怎么这司机这么没眼力劲儿？
她很了解自己，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要和别人简单对视就行了。露出那双下三白的眼睛，就算她没生气，别人也会觉得这人绝对不好惹。
于是她抬头，平静地把眼神投向前面的后视镜。
果不其然，司机也在通过后视镜瞄她。两人的眼神在后视镜中相撞。
对方眼神中的敌意非常明显，却又是笑着的。
成对终于觉出些不对劲来。
出租车司机为什么在车里还要带帽子？这个司机的声音很年轻，不像是那种上了年纪爱和乘客问东问西的司机。而且，这个人的眼睛很眼熟。
“你是谁？”成对的声音先于她的脑子，不管不顾地问了出来。
“成对，你还没认出我来吗？”司机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的成对，双手离开方向盘，摘下帽子和口罩。
乱糟糟的黄色长发露了出来——是柯泽。
“你想干什么？”成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本来是要去找成双的，可是这下子成双没见着，还被逃犯给抓走了。
“我想干什么......”
“停车！”成对打断他的话，死死地抓住车门，却不敢跳车，他开得太快了。
“我找你能干什么？当然是报仇了。”两人各说各话，谁也不回应对方。
只是两人的眼神却一直在后视镜中交织，柯泽的眼神中都是要弄死成对的恨意，成对也不甘示弱，眼神中充满了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的意味。
出租车的空间很小，成对迅速副驾的后座换到柯泽的主驾后面，用胳膊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皱着鼻子恶狠狠地说：“停车！”
柯泽被她勒住脖子有些不能呼吸，立刻松开扶着方向盘的双手，去掰她的胳膊。
成对刚醒过来，没什么力气，胳膊只坚持了一会就被拉开，两个人很快就一前一后地扭打在一起。
车子歪歪扭扭地行驶在路上，虽然是大白天，但是柯泽本来就开到了很偏的路上，所以没碰上别的车。
成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没有车就不会和别的车相撞，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可这同时也意味着，没有人会看见这辆出租车的异常，来帮助她。
成对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她才不管，反正撞不到别人，大不了两个人车毁人亡，谁也别想活。不然让他乖乖把自己带走，最后死的只有自己，还不如这样，自己还能赚一个。
车子要进一个桥洞，成对看准时机，给了他一下，车子撞上了桥洞，停了下来。
柯泽趴在弹出来的气囊上，晕了过去。
成对因为坐在后面，影响不大，推开车门下了车。
下车之前，她在后座上深深看了柯泽几眼。
“你撞我一回，我撞你一回。”
“扯平了。”
成对边走边说，可是往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最后咬了咬牙，又回去了。
主驾驶的窗户在刚才打架的时候就不小心被放了下来。
成对从窗户伸手进去，在他的外套兜里摸了摸，掏出了手机。
“喂？110吗？这里是汉桥路，你们要抓的那个柯泽，在这里出了车祸，赶紧来抓他。他伤得挺严重的，你们最好快一点。”
她挂了电话，把柯泽的手机从车窗扔进去，才又扭头跑了。
成对本来是想让柯泽自生自灭的，看他伤得那么严重，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就让他这么死了吧。
恶人是不需要被救赎的。
可是她却想起来梦里面的事。
“我给你搬书。”
“双双哥是好人！”
“什么时候约双双哥出来玩？”
成对知道这些不过都是自己的梦，根本不是真实的柯泽，但是她心里还是对他保有一份柔软，也许他本来也可以是个好孩子的。
“唉......妇人之仁！不可取！”
成对又不知道怎么想起来了龙哥的话，跑跑停停地向反方向跑走了。
还好B市这一年间的变化不大，她很快就找到了回家的路，回到了家里。
她在路上还想着没有钥匙怎么办，本想也许成双在家能给自己开门，结果走到家门口发现门上换了密码锁。
她也不敢随便试密码，怕门彻底锁住，所以还是先敲了敲门，想看看成双在不在家。
半个小时过去，没人开门。
她只好开始试密码。
妈妈的生日，不对。爸爸的生日，不对。
自己的生日？
也不对。
最后成对绝望地摁下成双的生日，结果居然对了！
“怎么以前没觉得他这么自恋来着......”
成对还没说完就好像理解了成双。
她的所有密码都是成双的生日，也许成双不是自恋，而是想让回到家的自己能一下子输对密码。
虽然自己还是没能一次过......
“没用的默契又增加了……”成对说着进了门，家里很干净，就像自己醒过来之前那个梦里的家一样。只是这里少了欢声笑语，少了爸爸妈妈和哥哥的身影。
成对又想起来自己出事前家里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成双回家之后看到那乱糟糟的样子，估计很无语吧......
不过看家里的样子，成双最近应该是在家的，家里太干净了，不像是很久没人打扫的样子。
折腾了快一天，成对感觉有点饿，就想找点吃的，打开冰箱，里面全是自己爱吃的水果，酸奶。
大概是家里的氛围太舒服了，成对也没了离开医院时的不安和刚才和柯泽打斗的惊心动魄。
于是她拿了盒切好的芒果，就开始在家里转悠，把各个房间都转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最后转到成双房间时，她推开门看见了一张黑板。
就是警局里用来梳理案件线索的黑板，上面贴满了照片，写满了字。
最中间的是柯卓柯泽两兄弟的照片，周围有龙哥他们的照片，但是明显他们已经不是重要人物了，因为有更多她不认识的人的照片在关系网里比龙哥他们和柯卓的关系更近。
想想也是，应该是2016年，警方基本上就把那些人都一网打尽了。除了柯卓那个漏网之鱼。
可是警方却在2022年才把F组织彻底抓捕，这几年里柯卓不仅发展了自己新的势力，他背后肯定还有更不可碰的背景，不然不可能把他留到现在。
成对的眼神转到周围的更小的更不起眼的照片上，她难以置信地在黑板上面发现了自己父母的一寸证件照。
上面用红笔写着“被谋杀”。
成对手中的水果盒掉到了地上。半盒芒果撒了一地。
她木然地低头看看地上的芒果，又抬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是“被谋杀”。
她跨过芒果，走到黑板面前，把整个黑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又开始翻成双桌子上的资料。
很快，她就找到了父母出事的资料。
是柯卓手底下的人干的。
为了试探成双。
成对“啊”地一声吼了出来，她愤怒地把手上的纸张资料揉皱，扔到了地上。
她没管地上的芒果，直接走出成双的房间，走到家里的座机旁边，给成双打电话。
不出意外，还是没人接。
成对摔了电话，“人呢！妈的，人呢！”
刚被家里的环境安抚下来的她又开始暴怒了。
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怎么会是被谋杀的？
爸爸妈妈一辈子教书育人，妈妈被人说是园丁教师，没有不喜欢她的小学生。爸爸和学生关系一直好得很，有时候还会带学生回家吃饭。
就是这么好的两个人，养育出了两个警察孩子，可是最后两个人却没能善终。
他们本该长命百岁的，本该看到成双和自己心仪的姑娘结婚的，本该能替工作很忙的成双照顾孩子的。
而自己本来应该可以一直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本来可以一直黏在爸爸妈妈身边的。
都是柯卓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成对开始后悔了。
后悔刚才不应该报警，她就应该拿刀直接把柯泽刀|死。
什么他妈的好孩子，都他妈是狗屁！
为什么要对爸爸妈妈下手呢？！
成对恶毒地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让他们也尝尝至亲无辜死去的滋味！
她没有知觉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靠着柜子颓然地蹲了下去。
衣服中的纸掉了出来，那是一张名片。
上面写着上午来找自己的警察的电话。
这时候绝对不应该找警察的，但是她没办法了，联系不上成双，她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就只有利用警察。
成对站了起来，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拨通了电话，声音冷静地不像刚刚又发疯又哭过的样子。
“喂，是上午的王警官吗？我有些关于柯泽的线索想要告诉你。我知道你是私自调查这些事的。”
“所以，我是有条件的。”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讲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