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终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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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先生，您对本庭的控告供认不讳，是您一人偷盗圣血。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是需要向本庭说的吗？”
格林德沃仍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看了一眼坐在证人席位的邓布利多，突然向法庭朗声说了一个词：“镜子。”
说出这话时，他用余光看向邓布利多，发现对方微微抬了抬头，似乎是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您想说什么。”
格林德沃转过头去，又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好久。
——他一定在等待，我到底会不会说出这件事吧——
格林德沃好像是在享受把对方夹在火刑架上上刑的快感，良久他才说道：“法官大人，我恐怕要在牢里待上一段时日了，我可否请求一面镜子，好让我再看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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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被押上了押运车，就在那铁门要被关上时，他看到邓布利多追了上来。
“神父，您确定要和他坐在一起吗？”年轻的警察贝尔纳问道，他也曾受过邓布利多的照顾，“我知道您心肠好，但是他……”
邓布利多道：“不用担心，贝尔纳。虽然他的行为让我遗憾，但是我们曾经是……”
“警察先生！”格林德沃轻松地说道，“我突然决定信天主教了，我是否可以请我的神父朋友听我的忏悔？”
贝尔纳根本没想相信这句话，刚要出言反驳，就听邓布利多说：“您也听到了，请您让我履行自己的使命。”然后他直接踏上押送车，示意他把门关上。
贝尔纳吃瘪，但出于对邓布利多的尊敬，还是把门关上了。
押送车里两人并排坐着，格林德沃突然笑起来：“好像之前等你吃薯条的那次。”
邓布利多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轻声问：“你为什么没有把镜子的事情说出去？”
格林德沃动了动手腕，试图让自己戴着手铐的双手舒服点：“如果被别人知道我是被这种落后的伎俩骗了，传出去真是要笑掉大牙了。”他侧过头，问邓布利多，“那你呢？你说我只猜中了一半，那另一半，你准备告诉我吗？”
邓布利多一直低着头，格林德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在不停地深呼吸，胸膛上下起伏，似乎在想该如何说起。
“盖尔，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荣幸之至。”
“你愿意像祂那样，听一个有罪的人的告解吗。”
格林德沃的嘴角勾起笑意，引用耶和华的话回答道：
“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有其他的神。”
邓布利多走到格林德沃面前跪了下去。他缓缓地叙述起来，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仁慈的父，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被教导，侍奉神理所应当的。凡是会使神喜悦的，我都会去做。我的父亲说，在侍奉的过程中，我会不断地看到上帝的圣洁，看到自己的亏欠，这样必能更多地对付罪恶，走向圣洁。
“我常常觉得，您已将我遗弃。那么我是否也可以不用如此侍奉您了？但这样的念头让我惶恐。我已答应。我已答应父亲终身侍奉您，您其他的子民也希望通过我得到您的福音。无论如何，我要当一个好神父，一个没有污点的神父，守护您的子民，守护耶稣之血。”
“然而我有罪，无论我如何苦修，我依旧听不到您的旨意。我常常觉得，您已将我遗弃，那么，我是否也可以不用如此侍奉您了？
格林德沃淡淡地看着邓布利多问道：“你觉得基督之血是你的枷锁，把你困在了这里。”
邓布利多停了下来，似乎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良久，他绝望地点头：“是的，我必须对您诚实。”接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利用了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向后靠了靠，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忏悔者。
“我一早就在怀疑他的身份，但一直不敢确定。但您知道我每天晚上在向您祈祷什么吗？
“我祈祷，如果您真的看到我的痛苦，就让格林德沃是个罪人。”邓布利多终于还是哭了出来。“这样，就算我做错了什么，我也可以向自己解释，一切都是他的过错。而我……”他的声音渐弱，“依旧可以躲在您的背后，说自己也被欺骗了。”
“我很快发现他和我的猜测一样，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您听到了我的祈祷。可是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犯下了另一重不可饶恕的罪恶。盖尔是如此特别，他的直接，他的生命力，甚至是他的自负……都深深吸引着我。
“我被您彻底弄糊涂了。既然您实现了我的愿望，却为什么又给了我一个考验，让我无法自拔地沉溺其中？”
格林德沃看着眼前人，突然不可遏制地想要发笑，一阵极端的绝望和悲哀。他说他被自己吸引，却是出于如此诡谲的理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躬身入局。
“那么，你还是选择了打败格林德沃？”
“是，因为他包藏祸心。”
格林德沃侧过头去，终于还是笑出声来，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他觉得有件事情他必须知道：“我已替你打碎枷锁，你还愿意侍奉我吗？”
邓布利多抬起头来，颤抖着将手附上格林德沃的：“除了您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神。”
格林德沃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噙着泪光。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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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怪吗？”约瑟芬一边打着鸡蛋，一边问她父亲马坦。“邓布利多神父因为抓住了罪犯被表彰，然后被举荐成兄弟会的成员，这一切都是众望所归的，可是为什么邓布利多神父拒绝了呢？”
“是啊……”
“不仅拒绝了，而且还请辞了神职，自请去布鲁日钟楼敲钟了？！”约瑟芬的动作越来越大，仿佛是在发泄自己心里的怒气，“布鲁日人民为此失去了一位好神父！”
“是啊。”胖胖的马坦大叔将西葫芦倒进平底锅，然后压低声音和约瑟芬说道，“有个事儿，我其实没和警方说。”
“什么什么什么？”
“邓布利多神父带那个坏家伙来图书馆的时候，没有复核他的学籍信息。”马坦大叔用铲子翻起西葫芦，“但神父肯定也是被骗了，连警方都说那张说明书做得太像真的了。”
“要骗人的话，这点功夫总要下吧。”
“……所幸罪犯也是抓到了，这点小事无伤大雅，我也就没和警方说。”马坦大叔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汗。
“所以那家伙真有电视上这么帅吗？”
马坦大叔无奈地看了宝贝女儿一眼：“长得再好看，他也是个坏人啊。”他往西葫芦里倒了点水，“不过，我前两天看网上说，他好像被杀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啊？”
“要知道雷莫家族的实力盘根错节，人是在监狱里被发现死亡的。”
“他活该，谁让他动耶稣之血的心思。”约瑟芬替爸爸盖上锅盖，“还好圣血没事。”
马坦“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出事儿之后，警方封锁了现场，也立刻转移了圣血。听说梵蒂冈那里还挺紧张的，派了好多专家看了一个多星期，确认确实无事才送回来的。”
“上帝保佑，这也一定是祂的恩典。”
“不过……”马坦大叔呢喃道，“我觉得这次的圣血和我记忆里的稍微有点不同……它好像……”
“你是说……”约瑟芬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它是假的？！”
“嘘……”马坦噤声，换了个话题。他把西葫芦盛出来，对约瑟芬说：“你去看看你妈妈回来没有，四点多就从你姐姐家出来了，这会儿也该到家了。”
约瑟芬点点头，准备换鞋出门。老远就看到她妈妈伊莲妮小跑着进来了：
“哦，马坦，约瑟芬！我憋了一路，一定要亲口告诉你们！”她欢呼雀跃，“夏洛特，她怀孕了！”
一家人高兴地抱在一起。
“我真希望邓布利多神父也能知道这个消息！”
“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他的。”马坦亲吻着自己妻子和女儿的额头，“我们都会爱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的。”
“我爱你，马坦，你真是一个好父亲。”
“我也爱你们。”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终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