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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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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打发走愁眉苦脸的罗恩(他得去跟魔法部的采购专员解释，为什么防咒帽和手套不能按时交货)，乔治坐在窗前发了一小会儿呆。
阁楼里堆了各式各样的原料和废弃的样品，显得又窄又乱，不知为什么他一直没下决心好好整理。似乎每次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会被其他事情转移了注意力，于是旧盒子日复一日地在这里堆积如山，灰尘落满，把散落的广告纸上原本鲜艳的图案都遮住了。
乔治用魔杖随手翻过一张。有人在曼德拉草夸张嚎哭的脸上画了一个面罩，旁边潦草地写着“让哭声传出时转变成催眠曲”，旁边空白处用简单的线条画了一群昏昏欲睡的曼德拉幼苗，显然是被催眠了。他不禁笑了起来。这只是个被放弃的构想，但同样的原理可以应用在别的道具上，比如……
他突然迟疑了一下。记忆中洋洋得意地阐述构想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吗？脑海中的脸仿佛隔着一层雾气，但他清晰地意识到雾气后面的人和他一模一样。他的心漏跳了一拍，茫然中想到那其实是去世的弗雷德。
弗雷德，他咀嚼着这个名字。
无论是搞恶作剧，打魁地奇还是租下对角巷93号，别人提起曾经的韦斯莱时已经渐渐从复数变成了单数。尽管他记得人们提起的每一件事，却总又蹊跷地有些模糊。
比如，他记得让费尔奇吃足苦头的那盒巧克力，也记得自己当时躲在拐角勾起嘴角志得意满，但他记不清偷偷把糖放在座位上的过程。他记得骑在飞天扫帚上冲出霍格沃茨的那天，满天绚烂的烟花和下方同学们的欢呼，身边应该还有弗雷德，他们一起完成了那样的壮举，但他想不起和对方有过怎样的对话。仿佛关于亡者的记忆迅速褪了色，有意让位给仍存在于现世的活人。
查理，比尔，罗恩……都是他的兄弟，毫无疑问韦斯莱们彼此关怀，每一个都很重要——噢不好意思珀西得排在最后面。既然弗雷德跟他相处最久，理所当然是感情最深的那个，但如今却突兀地成了空白……他摸摸胸口，咚咚的心跳平稳有力，悲切的感觉略微萦绕就重归平静。原来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并不如想象的难。
现在他可以一个人流畅地把笑话讲完，不会再有意停下来，等着人接下去补完下半句话了。面对别人的关心，他也回答过很多次“谢谢，我并没有觉得失去一半变得不完整”。五月后一夜之间生活全变了样子，一切都理所当然得丝毫不讲道理。
涣散的注意力最后把他拖进了梦乡，他就在阁楼里抱着膝盖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乔治觉得四肢都僵硬了，摸回床上一头扎在枕头里，他迷迷糊糊还地想着，以前可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总有人叫他好好回去睡觉的。
接下来的两周飞快地过去，安吉丽娜此前已经去过韦斯莱家几次，莫莉总跟她说起双胞胎从前如何调皮，她们一起为弗雷德叹气，变得越来越熟稔。上个周末乔治送她回家的路上一起去了酒吧，家里开始有人认为他们或许会走到一起。
为此罗恩不惜在工作时间偷跑去店里去求证，结果反而被挤兑了一番。
“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婚礼让我有紧迫感。我敢说，哈利正迫不及待等金妮毕业呢。”
乔治从一大堆刚邮寄来包裹里抬起头来，刚刚他正忙着分类，“别碰那个！那是秘鲁毒牙龙的鳞片，我可不太信任那个密封魔法，万一你得了龙痘疮，妈妈会杀掉我！可能——赫敏会抢在她前面？”
罗恩赶紧缩回手去。这下他既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能借帮忙收拾东西掩饰尴尬，只能暗骂自己居然会信珀西说的鬼话。
“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最后罗恩鼓起勇气说，“我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弗雷德——你们在一起不会很奇怪吗？”
乔治仿佛没听见，直到罗恩觉得今天可能等不到答案了，才听见他不太确定地回答：“或许吧。其实我也没有很……”
下面的话被开门声打断了，一个甜腻腻的、造作的少女般的嗓音响起来：“很高兴见到你们，韦斯莱先生。”
罗恩和乔治飞快地转过身，震惊地看见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趾高气扬地站在那儿。
07
“你！罗纳德·韦斯莱，如果我没看错，现在是工作时间。对你擅自离开岗位的不妥行为，我会在工作报告里小小地提上一句，绝不夸大，也绝不隐瞒——”
乔治不客气地打断她：“你不是应该呆在阿兹卡班吗？”
“上个月释放了。”罗恩小声道。“据说是因为检举了多洛霍夫的不法企图，天知道她怎么拿到的特赦令，前几天他们居然让她回魔法部做低级办事员，不过我还没跟她打过照面，就忘记告诉你这个了……”
“那还真是遗憾，没有比阿兹卡班更适合她的地方了。”乔治目光都没转一下，冷冰冰地说。
乌姆里奇故作姿态地迈进门，一脸厌恶地瞧着天花板下面嘶嘶作响的韦斯莱嗖嗖-嘭烟火，远远停住了。能让她像现在这样止步不前，多半要归功于车轮烟花和火蜥蜴曾经造成的阴影。
她伸手扬起一小卷羊皮纸：“至于乔治·韦斯莱先生，非常荣幸由我来通知你，因为涉嫌销售质量恶劣的防咒帽给魔法部，你需要接受来自伪劣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侦查收缴办公室的调查。”
“只要调查人不是你就行。”
她发出夸张的，小女生似的笑声：“看来你们不知道，亚瑟韦斯莱已经不是这个办公室的负责人了。要我说，他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罗恩跳了起来，怒火中烧。但乔治摁住了他的魔杖：“你动手，她回去就能给爸爸找更多麻烦！”
这只自鸣得意的粉□□又和乔治冷嘲热讽了几个来回，然后丢下通知书，傲慢地告诉他明天会有人来取走店内商品做“必要的”的检测，他也必须配合进行调查工作，随后就扭动着身躯离开了
幸亏她走的够快，有两支羽毛笔一直在她背后扑棱着，努力要把墨水喷到她裙子上。
“真倒霉！这肯定是她故意找茬。”罗恩烦恼地说，“我得赶紧回去打听下怎么回事儿，爸爸不可能没听到风声。但他都没来得及通知你。”
“她比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更让人讨厌了。”乔治沉思着用魔杖甩出一团红色的烟花，并让它在尖端飞舞，不停地重复抛出，接住的动作。
烟花跃动着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弧线，罗恩觉得这就是此刻他头脑中混乱念头的真实写照，毫无预警，应接不暇。
“你说，她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报复当初我扔在走廊上的袖珍沼泽吗？”
罗恩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匆匆返回魔法部去问什么都知道的赫敏。
她仔细听罗恩说完后皱起鼻子，眉毛也拧在一起：“这事儿一看就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乌姆里奇不聪明，但也绝不会无的放矢。我担心她会在店内收缴的东西上做手脚，谁知道呢。”
罗恩喃喃地咒骂起来：“这个该死的害人精！我要赶紧跟爸爸商量一下。”
可是亚瑟韦斯莱先生出去了，他们不得不让猫头鹰捎了个信儿，又约好吃饭的时候再商议，赫敏就回办公室忙自己的了。罗恩忧虑地返回傲罗司，在电梯门口碰见了哈利。
“干嘛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奇怪地问。
罗恩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哈利立刻很重视：“说起来，昨天我偶然看到乌姆里奇从八层的电梯出来。但她现在的办公室在二层。她没理由去那。”
“可能她不满足于查抄魔法道具的工作，想换个部门。”
“才没人会想要她——”
“——但她往上爬的手段一贯不能小觑。”
风尘仆仆的亚瑟先生出现在他们身边，眉头间有条深深的纹路。“今早我收到通知，不再兼管下属办公室。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我只是没想到她居然第一时间去找乔治的麻烦。”他疲惫地搓着额头。
“我担心她可能想针对的是你，爸爸。”
“哦那倒还不至于，就算顶替我当主管也满足不了她的权利欲。”
“但可能更糟，她做得出更恶劣的事。”哈利看了眼自己的手背。
罗恩生气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好像乌姆里奇就在那儿似的。
稍晚时候赫敏带来了她打听到的其他消息。至少有两个副部长最近跟乌姆里奇来往密切，还有几个威森加摩的成员也在她离开阿兹卡班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这表示乌姆里奇可能会策划更有影响力的阴谋。
大家纷纷表示要全程盯紧调查过程，以免乌姆里奇挟私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