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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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抬步走去，拉开了那扇通往走廊的大门。
他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衣物的纽扣严谨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领角和袖口都叠得整整齐齐，头发稀疏，正举着托盘，守在门口，等候着。
看到布鲁斯从房间出来，他表现出细微的诧异，眉毛挑起，不带恶意的嘲讽道：“很高兴能罕见看到你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布鲁斯老爷。少爷们已经在楼下的餐厅等候你了。”
布鲁斯用力扯了扯领口，精心打理的领带散开，阿尔弗雷德似乎是在对他糟糕的礼仪不悦地皱眉，但他假装没看到。
或许是因为才醒来，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他感到一种喘不过气来的苦闷，却也刻意表现出一副沉溺美人乡里，浪荡的花花公子模样。自己在仅存的记忆中，往往是以这副模样见人，但如今的自己，却总觉得这样的行为陌生而别扭。
就像是被禁锢在一张仅供伪饰的皮囊里。
不可挣脱。
“他们都在？”他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问题，指望能借此让阿尔弗雷德不要太过在意他—他并不觉得自己能瞒过自己的...父亲，但能多拖延一会也是一会，阿尔弗雷德向来不支持他以身犯险—于此同时脑中还在思索着别的，他没指望自己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个系统在与他签订了契约后，交给他的任务是加速推进“新哥谭”，既公共运输线路改造计划。
哥谭在岛屿之上建立，主要依靠跨海大桥以及私人船运将各个城区紧密相连，高铁如蜘蛛网般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缓缓飘浮在空中的飞艇似乎来去无阻。
看起来是很方便，但事实上嘛——
冗杂、繁复、结构松散，难以进行官方的统筹管理。
为此，在布鲁斯仅存的记忆里，在系统绑定他之前，也就是昨天，他正是在为这个计划的实施做准备。
布鲁斯计划以哥谭的昨日黄花，落魄的老工业园作为起始点，足以改进城市的交通和卫生系统。
这显然是个耗钱的大工程，但布鲁斯相信，只要这个计划能够推行，哥谭在经济方面自然而然能够更上一层楼。
不过有些老牌贵族却不这么认为。
这是TA为什么会选择他的原因吗？
毕竟他自己的企业，他自己清楚——韦恩集团的门槛可不是一般的高。
若是真的要从头开始给韦恩集团打工，等到TA升职到能参与这个计划内容的时候，先且不提计划筛选能否通过（慈善方面向来是贪污腐败的摇篮，因此在监管选人方面也极为严格），以哥谭的效率，计划估计也早就完成收工了。
但如果是他的话，可以轻易免去TA从零开始的麻烦和精力，直接从高层插手计划。
更何况，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他确确实实是通过函封获得了数个学位。
换言之，韦恩的权利、金钱、智慧，都能被认为是这个世界上顶峰的存在。再加上他和正义联盟之间的良好关系。
但真的只会是因为那么简单的理由吗？
而且为什么会是这个任务？
普通人不会关注、也接触不到这个计划，上层人士一个二个几乎全都是执有反对意见，只是因为他家族的号召力没有明言反对，私下却使下绊子。
难不成TA其实是个爱护哥谭市民的神秘侧或地外来客吧？
那么TA更应该选择那些固执守旧的糟粕们。
又或者，他真的是那位布鲁西宝贝吗？他几乎无法适应这个身份。但于此同时，他也能分辨出自己的部分记忆的真实性，那些东西不可能有假，难道是...
“是的，”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的思绪，“迪克少爷、提姆少爷、达米安少爷以及杰森少爷都在。”
都在。
布鲁斯表面上并无表现出异样，暗自却加快了步伐。
虽然有一点难以述之于口，但...
他现在非常、非常迫切的想要见到他们。
他想要见到他的孩子们。
现在。
立刻。
马上。
餐厅内，男孩们一个个坐在长桌旁自己的位置上，听到了来自走廊的皮鞋撞击地面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两双蓝眼睛并着两双绿眼睛齐齐看向门口。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布鲁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孩子们了，他被他们这副架势给吓了一跳，刚才在走廊里的急切心被他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他下意识地瑟缩，开口试图转移孩子们的注意。
但这话刚说出口，布鲁斯就后悔了。他的声音不自然的尖利，语调僵硬干瘪，又给人以气势汹汹的感受，比起调侃，更像是一句质问。
那种杰森—他的次子，因为与他的矛盾负气离开家族，从此失踪数年，甚至一度被宣布为死亡，选择独自在外创业，只有偶尔才会因为对阿福的思念回家—听了后会气到掀桌子怒斥他控制欲的质问。
不，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认知？布鲁斯有点恍惚发愣，他的记忆并不完整，这只是他本能一般的思维。
他认为杰森会这么对他，本能地。
想到这里，布鲁斯急急忙忙地朝杰森看去，额发挑染成白色的青年却早就收回了投向他的眼神，双手插在兜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杰森没有看他。
在肯定察觉到他的眼神后。
他的心脏像是被用手狠狠拧住，痛苦和另一种不知名的悲哀如鲠在喉，他试图挤出话来解释，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忘记了太多太多，脑海里模糊的残影，红色，只是刺眼的红，只有刺眼的红，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杰森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
只是...对不起。
对不起。
这都是我的错。
“就不能是我们想你了吗？”迪克·格雷森，他的长子，一直本因永不坠落的知更鸟，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目前就职于布鲁德海文警局，一个危险程度在某些时候能和GCPD相提并论的地方，布鲁斯曾经因为他的选择而与他大吵过一架，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青年身体向后仰，三根板凳脚离地，摇摇晃晃而又精妙地保持住自己的平衡。他歪起脑袋，自然而然地回答他：“布鲁斯，我们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那是你，理查德。”棕色皮肤的小男孩倨傲地仰起头，毒蛇似的湛翠眼睛有着与母亲肖似的轮廓。他分明在和迪克呛嘴，却又将视线投向了布鲁斯，带着些许明目张胆的审视意味。
达米安·韦恩，他的小儿子，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与人一夜风流的产物，因母族影响，信奉某种古老的封建教义，同样也是因为如此，自从来到他身边后，他几乎是把针对他的兄长（无论哪位）当做了日常功课。
现在看来，他正试图通过挑衅韦恩家主来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
“我和父亲每天都能见面。”
闻言，正试图把自己埋进咖啡杯里的少年嗤笑一声，“哦，达米安，你可真可爱。”
提姆·德雷克，他的养子，本来是他家族至交的孩子，父母去世后被他正式收养，如今在管理德雷克企业的同时接手了韦恩企业的生意，也因此让民间传闻从“韦恩试图吞并德雷克家产”变成了“德雷克不得好死觊觎韦恩集团”。由于与达米安年龄差最小且长居在韦恩庄园，导致日常被他视作挑战对象。
“布鲁斯，卢修斯拜托我问你，你今天是去公司还是在家呆着？”他习以为常地无视了达米安的叫骂，自然而然地问布鲁斯。
但现在也只是进行语言上的挑衅，而没有用餐叉或食物对彼此进行问候（当然了，并不排除是阿福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了警告——没有人能够在韦恩庄园里浪费老管家的一片心血，没有人），看起来他们的关系比起以往要缓和了不少。
“父亲的决定可容不得你的参涉，德雷克。”真可爱，像只炸毛的幼猫，张牙舞爪。布鲁斯压下溢到嘴角边的笑意，“提姆，我记得你最近在准备常青藤的申请？这段时间我会前往公司，你就在庄园放心准备申请资料。”
真是一个恰逢其时的提问，他正需要前往公司再次确定“新哥谭”计划。
这就是信息差的优势了。
布鲁斯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报纸翻看起来作为掩饰，实则看向那行从他进入餐厅以来就出现在他眼角膜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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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