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幕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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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近来五条悟可谓春风得意。
咒术师和诅咒师两方论坛上盛传五条悟有个过分爱重的学生，去哪都带着，一起出入银座的照片多到情报屋当添头送，诅咒师挖苦堂堂六眼也是男人，只是选择了自己培养，多少年了还玩光源氏这手，口味够古典啊；熟人觉得五条悟是人渣，“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和以上说法没有任何冲突。
这个圈子实在太小了，多年来敌我双方差不多是熟面孔，就像副本更新以年为单位计的养老游戏，离停服通告只有临门一脚。咒术师是个极其看重天赋，天赋里又极端偏科的典型职业，战斗与治疗很难兼容在同一个人身上，五条悟已经是罕见的特例，但他也只能将反转术式用于刷新自己的大脑，而不是对他人施加治疗……零零总总，扣除掉高分低分，难怪这个行当放整个神秘侧环境里都是被扔中下档去的拉胯处境，偏偏一些人不仅不思进取，还自视甚高。
家入硝子每个月有固定的放风日（五条悟语），出行必定有一级以上的咒术师同行，数量全看当月每人的排班和是否安康。
高专乃至整个咒术界高层对这稀有的反转术式人才十分看重，严密地保护在高专深处，完全能称得上是除了天元大人以外的又一珍宝。咒术师和诅咒师都排着队躺着去见她，前者还有机会竖着走出去，对后者来说，家入硝子还远远不是终点站。按下不提。
身负反转术式这一稀世珍宝，同时家入硝子也是位不可多得的貌美女性，起码有不少适龄术师很愿意接受每月固定的放风陪同任务，色欲熏天甚至压过了钱包大出血的心痛感。
五条悟点评：
“你是一个男朋友付餐费，一个男朋友买包，还有一个男朋友用来代步的恶女吗？硝子啊，你看看泡沫破灭多少年了，那个年代产生的咒灵在我十岁前后就祓除干净了！”
硝子回击：“闭嘴吧，你这个和经济危机共生的男人。”
她用购买冰美式的理由，支开了今天陪同出行的一级术师。星巴克早些时候就放出广告，铺天盖地宣传当季新款马克杯，偏僻如地处高专的家入硝子都有所耳闻。真的喝咖啡的人，单纯为了杯子的人，还有两者都是的人，加起来把队伍拉得极长，长相很硬汉的术师待在满是轻熟风的女性里画风突兀，他局促地捏着手机和钱包，还记得家入硝子交代了买好咖啡，顺便再拿一两只新品里最可爱的马克杯，她要当伴手礼。
宽阔店面里疏朗地铺陈开待客的深褐色小圆桌，每桌台面都放了调料盒和粗细吸管供客取用，硝子挑了其中一张坐定，往糖盒里由粗到精，黄糖白糖各摸两包，扔进手提包里带回去打发大龄儿童五条悟，上一个取用过肉桂粉的客人很粗心，没把不锈钢盒盖搭上，露出一片没被抹平，凹下去的深色平面，离它最近的硝子吸嗅空气，仔细品味这受众狭窄的香料。一个不请自来的熟人随后就在她对面坐定，五条袈裟拂过，带起一股熏染的线香：
“硝子。”
家入硝子惫懒地撩起眼皮，对面的人也不清楚究竟有无被她睇在眼里。
只是谁会在那转瞬即逝的风情里自讨没趣。
她搁在桌面上细白的手指，略有些神经质的滑动，染得鲜艳的指甲笃笃地敲木头。桌下鞋跟应和似的，轻轻笃笃地扣着地板。
夏油杰一瞧就知她是犯烟瘾，恰好选得也是吸烟区的位置，这就要往衣袖内袋里掏火机。
“别了，”硝子制止他，声量莫名很心虚：
“我在戒烟，这才刚开头呢。”
这可真是，夏油杰吃了一惊，停下动作感慨：——不得了啊。
天知道家入硝子被人劝着，又自己下决心过几回了。每次都无疾而终。剩下的戒烟糖，五条悟一边大声抱怨，一边填进了腮帮子。
他很诚恳地问：
“看样子酒也可以吧？”
“想什么呢？”
硝子看他就像看谋财害命的混账，抗声道：
“我就剩这点爱好了。”
夏油杰轻拿轻放过这点不重要的，他今天是来向人打听另一桩事的。
显然硝子已经被这事儿问烦啦，没想到出门躲清净，还是没躲过外面这个最大的麻烦。
“这事本不该我说，”硝子恹恹地：“对悟有点信心吧。他还罪不至此。”
问题儿童的花边八卦惊动了另一个问题儿童，他们是想笑死诅咒师吗？
夏油杰笑眯眯地顺着台阶往下走：
“当然啦——悟要是能长那根神经，哪里至于只剩下脸能看。情人节还是老样子，只有硝子会给他巧克力吧？”
说得好像夏油杰就受欢迎得很——嗯，想了想似乎是的。尤其是被五条悟衬托着。——同窗女同学看透了他也是个人渣，在她这儿，夏油杰一样只有奢侈品换明治巧克力的待遇。
硝子滑着手指玩，这对话煎熬极了，为什么她要坐在这里跟一个问题儿童挤兑不在场的另一个，学英国人聊天气都好些。诅咒师也算自由职业的一种吧，空闲真好啊。
“你很闲吗？”
夏油杰笑眯眯地：
“唉呀，这不到周末了吗？盘星教做五休二，八点上班，不强制打卡，非必要不加班。这位小姐有兴趣的话，待遇从优好商量。”
说不心动都是假话。
听起来的确比咒术师有吸引力。
这个问题儿童是来炫耀的吗？
二十出头的女性嘟起嘴巴，成年后嘴唇的线条更丰润了些，搽上当季新色号的唇膏后，这便是张很淑艳的脸蛋，点在浓长眼线尾巴上的黑痣更显风情。她的瞳仁是极深的棕褐色，像还没提纯精炼的糖，浓浓黏黏的里头有着什么，又是一块棕玻璃，里面泡着所有需要避光的东西。相当秾丽。
夏油杰坐在对面，深深地，深深地把她这脱胎自娃娃脸少女的风情女人看在眼中。
从前就这样的。
很多时候，夏油杰很难不琢磨家入硝子的态度。你要说她是乖孩子，也不尽然，他叛逃后在新宿街头露面，硝子夹着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淡淡照呼：
『这不是罪犯小哥嘛，有何贵干？』＊
你要说她念旧情，这之后家入硝子反手拿出电话，毫不顾忌当事人在场，就跟不在场的另一个说：
『我见到夏油了。对，在新宿。』＊
『我才不要，我可不想被他杀死。』＊
说实话，他那会儿，也不知是该心里涌起被误解的伤感，他怎么会对硝子动手，但现在想起来，啊，那会还真说不定。还是该了然地叹气呢，硝子不偏爱他们里任何一个，一视同仁都叫人渣，再要么就是：“人渣们。”一阵一阵的爆珠薄荷拂过脸，进到鼻腔里，再哧呦呦地一路钻进少年人燥热肚腹的哪里去。
偏偏他们各自都认为另一个得到了更多。
队伍再长，这么会儿总归是该排到了，一大堆轻熟程度不一，环肥燕瘦的队伍里，有两个特别悦人的声音叫着夏油杰的名字，硝子循声望过去——
“呵。”
夏油杰站起来，冷汗淋淋地，带着两个养女快步逃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那腿脚是真的很难说他是好好地走出去。
被打发去跑腿的一级术师也回来了，左手提着家入硝子点名要的冰美式，右手拎着裹在减震纸盒里，又仔细装进了印logo纸袋里的新款马克杯。
家入硝子决定相信硬汉的审美，大不了都扔给五条悟。
她也不是真的想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5 幕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