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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山中高人—白逊 ...

  •   二人说着,苍松带李植走进书房,问道:“冀河献碑一事,皇上告诉你了吧。”

      见他点头,苍松继续问:“针对冀河献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他这一问,李植想到皇帝痛苦地揉着额角的样子,按照皇帝的意思,既要除掉敖方,又要让他不泄露出“冀河献碑”一事,难怪就连皇帝也会头疼。

      回府的路上李植一直在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至今也没有任何头绪,对上苍松的眼睛,耸耸肩:“我暂时还没想到好法子,你有什么办法?”

      苍松微微一笑:“李植,我问你,如果你是敖方,知道了皇上要杀你,你会怎么做?”

      李植想了想:“如果我是敖方,我会保管好丹书铁券,毕竟这是先皇留给我的保命符。”

      “丹书铁券。嗯,也算是一个方法。”苍松踱着步子,摸着下巴说,“不过这是你的做法,不是敖方的。”

      他停下脚步,看着李植,问道:“李植,你觉得敖方为什么要让先皇给他这样一个承诺?”

      李植想也没想便说道:“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听见李植的回答,苍松露出‘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笑,摇摇头:“错了,寻常人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敖方不会。”

      “为什么?”

      苍松收起笑容,双手背在背后,一边继续踱步一边说道:“我最初知道这件事时,想得和你一样,觉得敖方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才请求陛下给他这样一个承诺。

      “可我在敖方身边待了十年,这十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敖方,根本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李植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苍松瞥了李植一眼:“李植,你觉得敖方是一个怎样的人?”

      “还能是怎样的人?”李植不屑,脱口而出,“为臣不忠、为官不仁、人面兽心,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然后呢?”苍松继续问道。

      李植茫然地眨眨眼,然后?什么然后?

      苍松耐心解释道:“我问的是,抛开这些表象之后,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李植垂眸沉吟片刻:“嗯......,大奸似忠,佛口蛇心。”

      苍松摇摇头:“不对,他城府极深,极度恋权,每天宵禁坐着那顶奢华的轿子满城乱逛,然后让大臣半夜不得不起床和他聊天,他在享受,享受权力带给他的快乐。”

      “可是,你可曾见过他白天如此做派?他怕自己太过狂妄激起众怒从而失去权力,所以不管内心多么不愿,在白天他也只能缩进灰扑扑的小轿去上朝。”

      “这样一个人,如果让他失去手中的权力,让他变成庶人,会怎么样?”

      李植眼睛微眯,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那会比杀了他更让他生不如死。”

      苍松点点头:“所以敖方根本不怕死,他最怕的,是失去权力。没错,所以这样一个人,让先皇给他承诺,为的是什么?”

      李植拧起了眉,也学着苍松的样子在书房里慢慢踱起了步子,突然脚步一停,叫道:“为了手中有能拿捏皇上的把柄!”

      苍松赞赏地看着他,终于说道点子上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李植语速突然快了起来,眼睛闪着激动的光,“冀河献碑之后,全天下都知道先皇赏赐敖方丹书铁券,一旦敖方说出真相,先皇利用上天对玥国百姓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的事便会天下皆知,若有心人利用此前发生的天狗食日一事,玥国将会大乱!”

      说完后李植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即便先皇当日糊涂,可事后必定也反应过来被敖方利用了,为什么不杀了敖方,以绝后患?”

      他记得,在“武门之变”之后,先皇回光返照,百官血书请求先皇惩治敖方,可先皇只是淡淡地看完奏折,将魏辛等也提拔为太子的辅政大臣后,并未对敖方有丝毫惩处,一时凉了忠臣的心。

      也从那时候开始,朝堂之上以敖方为首的佞臣们更加肆无忌惮地打压清流,好在有魏辛等忠臣抗衡,每年还是能够通过科举让一些心志坚毅、才华艳艳的寒门子弟入仕,如今魏辛一死,这些寒门学子要么选择加入敖方,同流合污,要么就会被贬到黄州、崖州这些苦寒之地做官,永无出头之日。

      听见李植的诘问,苍松脸色变得严肃,沉声道:“你可还记得皇上曾说,敖方引荐了一位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山中高人给先皇?”

      李植点点头。

      苍松继续说道:“那么我问你,如果你是敖方,事成之后,你会如何对待这位山中高人?”

      李植本想脱口而出自然是过河拆桥,可转念一想,先皇和皇上对敖方都如此投鼠忌器,不敢擅动,只能一点,那就是此人还活在人间,而且这世上有且只有敖方知道此人在哪儿。

      此人必定和敖方达成某种交易,一旦敖方被杀,此人便会站出来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以此人的本事,就算短时间内无法重现冀河献碑,一两个小法术就能骗得百姓深信不疑。

      李植眼睛亮亮的,自信地说道:“我会把他好好地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没错!”苍松转身走进了书房,从书架上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的似乎是地形图,递给李植,“这是我画的敖府地形图。”他指着地形图上地下的一个小房间说道,“我在这里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关的人,正是那山中高人!”

      “那人名叫白逊,精通星象之术,当年便是他通过星象判断冀河会发大水,敖方才会提前命人将那石碑扔进冀河之中。”苍松眼神微禀,“他本以为此事之后自己会过上富贵无忧的生活,呵呵,殊不知却被敖方关进了这不见天日的密室里。”

      “既然如此,这就好办多了!”李植以掌击拳,“有了你这地形图,我今夜便可潜入敖府,将此人带出!”

      “他已经不在那里了。”苍松的话如同凉水浇在李植身上,“我是五年前无意间闯入密室,发现里面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询问之下他就是那山中高人,后来我再一次进入密室想带走他时,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是不是敖方知道你发现密室,所以把白逊转移了?”

      苍松摇摇头,回忆道,当时是梅雨时节,一连下了好几个月的雨,雨停后,苍松再次回到密室,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不是白逊,而是敖方府上的一个奴仆。

      那人披头散发,舌根被剪,似乎还被下了某种药,痴痴呆呆地没有任何反应,就在这时,他发现密室内的床下居然渗出了一大摊水。

      他朝床下一看,床下居然有一个大洞,他爬进洞去,发现白逊在这几年里不知用什么法子居然挖出了一个密道,密道通往敖府的下人房。

      “那敖方是否知道如今密室的人已被掉了包?”李植急切地问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苍松皱眉,“不过迟早会知道的,我们一定要趁着敖方还没发现之前找到此人,他被敖方如此对待,定然心生怨怼,如果他在我们手上,说不定会成为我们扳倒敖方的一张王牌。”

      “所以找人这件事,除了你,别无他人。”苍松继续说道,“如今京城百官的府上,或多或少都有敖方的眼线,我府上的眼线虽然都被我找了出来,可平日,总得放出点消息让他们带回去,李植,只有辛苦你了。”

      “为大玥做事,为皇上尽忠,谈何辛苦?”李植说道,可随后又忧虑起来:“只是天下茫茫,要找这样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我们还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他。”

      “这你不用担心。”苍松笑着拿出一个木头做的鸽子,那鸽子虽然是木头做的,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飞起来似的。

      “这是......?”

      “这是长乐郡主给我的天机鸟,除了不用饲养,和信鸽别无二致。”苍松指着天机鸟说道,“当时长乐给我的时候我还不信,所以在我第一次见到白逊后,就把这天机鸟给了他,就当是个在密室解闷的小玩意儿。”

      “没想到几日前这鸟居然飞了回来,还带着一封信。”直到现在,苍松说起这事儿脸上仍是满满的震惊与敬佩,“长乐郡主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信,是白逊写给你的吗?”

      苍松看了他一眼,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说道:“正是,信上说他如今在尚州的鹤怀县,还说如今他生死一线,希望我能去救他。”

      苍松说着说着,突然羡慕地感叹一声:“尚州那地方,人杰地灵,是出了名的温柔乡,白逊这老头还真会挑地方,要不是我公务缠身走不开,我真想和你一起去尚州找白逊。”

      这话说得李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去寻花问柳,再说鹤怀县这么大,我上哪儿去找?”

      苍松神秘一笑,拿出之前绑在天机鸟身上的信,递给李植:“闻闻,闻闻你就知道去哪儿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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