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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考核大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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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秋,朝阳初升依旧带着浓浓的炎热气息扑面而来,娇嫩的花瓣上凝结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滚落在池塘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今日江沅格外的好兴致,难得一次去天枢峰给外门弟子讲课,一来便是“你们大师兄虽然性子有些顽劣,但心地不坏。昨日还亲自指点了一位师弟,想来他也是有心跟你们交好,都是同门师兄弟,莫要再对他有何偏见。”
这些人有的来了十多年,有的是新收弟子,初见江沅还以为是哪个厉害的师兄,左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哪里想到是个长老。还是天枢峰江河长老门下的内门弟子童瑶瑶出来解惑,一听是天璇峰江沅长老,容煦的师尊,那没事了。
传言天璇峰峰主痴迷修炼,法力无边,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那些内门弟子想见他一次都难。
具体指点哪位师弟众人也不敢问,这些长老给容煦洗白得多了,也就麻木了,江沅长老站出来还是头一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且有这个时间,倒还不如多听听课,多领悟一些技巧,争取下次容煦来找茬时多接上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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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着桑北,容煦便来了天枢峰,既不在天璇峰,又不在房间,想来就只有在这儿了。
清风亭下,池塘里的鱼儿见忽然来了人影,一伙儿漏出头来吐泡泡,容煦投了鱼饲进去,反而惊动了它们,吓得四处逃窜。
此时正是天枢峰下早课的时间,一群身着白色制服的师弟师妹鱼贯而出,见了容煦都想着让他指点一番,想试试真假,支支吾吾的,也没个敢说出口。
又等了许久,不见桑北反倒见了江沅出来,容煦小跑着迎上去,桂花的清香连带着炙热一同扑进鼻腔,江沅愣了几秒,打量着容煦:“偷偷下山了?”
“不是。”容煦拿出一包糕点,桂花的香气瞬间溢开,甜丝丝的,“桂花糕,宫里派人送来的。”
神诀宗什么都好,就是没人会做桂花糕,连颗桂花树都没有,偏生桑北就爱,当然,桑北也不会说,容煦也是从原文中知道的。
既然桑北不在那送给师尊也是一样的。
“没有就好。”江沅移开了目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也没逃过容煦的眼睛。
童瑶瑶跟在江沅身后,本打算向他请教一些问题,在闻着了桂花糕的香味后,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大师兄,好香呀!”
容煦收敛了笑容,将桂花糕往怀里揣近几分,一边脑子里搜索着有无她的相关信息,一边应对:“这是送给师尊的,师妹若是想要下次师兄给你带。”
“好吧。”童瑶瑶难掩失落,恋恋不舍的抽回视线。
在容煦看不见的地方,另一视线也默默收回。
回天璇峰断壁崖是必经之路,早之前断壁崖上是有一座吊桥的,后来年久失修,上一代天璇峰峰主就将其拆了,若是连断壁崖都过不了,那也大可不必来天璇峰了。
桑北率先走在前面,容煦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师弟真不吃?”
桂花糕送来两份,本来容煦还打算留一份尝尝到底啥味儿,结果没想到送桑北那份送给江沅时被人群里的桑北瞧见了,现在也只能牺牲自己那份来哄人了。
“……”
“好吧,那我送给童师妹好了。”说着,容煦放慢了步伐,装作就要回头送去的样子,桑北当真是步子都不带停一下。
也不知是受了桂花糕的影响还是心里想得紧,四周总是飘着淡淡的花香,桑北推开大门,瞳孔猛的一沉,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庭前对植了金桂、银桂两株,此时正值花季,芳香四溢。
院内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匹、衣物,茶具……不过才几个时辰,桑北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还以为走错了地儿,屋内,甚至连床,桌椅,笔墨纸砚都换了新。
倏地,门外闪过一个黑影,桑北急忙追出去,却除了一包桂花糕什么也没没有。
直到桑北进屋关上了门容煦才从暗处出来,松了口气,扬长而去。
跟主角打好关系还真不容易。
……
神诀宗成立千年来,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强者决定一切。
简单来说就是,来到神诀宗你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若是想要成为内门弟子只需跟内门弟子打一架,赢了,身份交换,输了那就得按赌约来。
可俗话又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打也不是随随便便打,首先要有字据,赌约,还要有至少一位长老作证。
想当真传弟子也是同样的做法。
倘若运气好些,被某位长老点名要了那便直接成为内门弟子或真传弟子,那也要看那位长老的意思了。
只要在神诀宗,不管你想不想打,三年一次的考核大比都得打,毫无进步以及未打先认输的毫无例外都会被踢出宗门。
而新弟子也有个考核期,即入门一个月以后,考核主要就是看看是否适合修炼。
容煦勾唇浅笑,到了桑北初露锋芒的时候了呢。
翌日清晨,容煦桑北两人随江沅入了长老席,高台下已经人山人海,入眼密密麻麻黑白两色。
“我去,大师兄怎么又来了!”
“不会又是来‘切磋’吧?”
“哎说说,大师兄谁啊,怎么回事?”
“这你都不知道?大师兄,就那个,穿的最花哨最贵气那个,他要是说找人指点,你可千万别去……”
“他前面那个是天璇长老吗?”
天璇长老即江沅,是以他所在的峰为名的尊称。
天枢长老江河也是大吃一惊,江沅这还是第一次来看新弟子考核,长老席已经近千年没有满座过了,每次缺的都是天璇峰的人,江河有预感,江沅对新收的这个弟子绝对不一般,“今年大比还真是特别,沅师弟竟然都亲自来了。”
江沅礼貌点点头,淡淡道:“不放心,来看看。”
桑北虽为真传弟子,但也是新入门的,所以按理也该比试。
容煦别过头看向桑北,后者神情自若,站姿挺拔,没有一丝畏惧,对于别人质疑的声音充耳不闻。
容煦忽然就由羡慕转变为敬佩了。
原文中的容煦考核时虽是孤军奋战,却也没有那么多不满的质问,且容煦自觉心性也不如桑北,当年他也不过是仗着背后的身世才使得那么多人不敢真正跟他打,就算早穿五年,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也觉得定不会有桑北这般冷静。
观望长老席,上面还坐了几位其他宗门制服的长老,身后各跟随几名弟子,五年前也是这般,明面上讲着来祝贺,暗地里挖墙脚。
当初容煦胜了几场后那些个别宗门长老就背地里找过他,各种蒙骗利诱想挖走,不过得亏容煦心高气傲,一般的小宗门根本看不上。
人差不多齐了之后,江河才下令考核开始。
第一关,气沉丹田,运气,吸纳灵气。妖有妖丹,人有内丹、金丹、仙丹三个等级。内丹容易金丹难,仙丹更难,修炼出仙丹离羽化成仙也就一步之遥了。
源源不断的灵气忽然变得有形了似的,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盘绕在身上,涌入丹田。
内丹品质不分优劣,全凭根骨决定,根骨好的,吸纳灵气更快,修炼也是锦上添花。
有几个吸纳灵气的量明显更快,几对目光已经不约而同的扫射了过去,蠢蠢欲动。
第一关主要针对外门弟子,没有修炼出内丹的一一被逐出,最终剩下的人稍做休整进入下一轮。
“神诀宗近年来真是人才辈出啊。”
容煦看向说话的人,他的两鬓已经有些斑白,身上墨绿色的长袍垂感极好,衬得身形十分修长,说起话时,人中的八字胡一颤一颤的,着实滑稽得很。
这人他还真有点印象——天衍宗贺明飞。
五年前的考核大比,挖人那块他可是打的头阵。
“哈哈哈,贺宗主过奖了。”江河挺直了腰杆笑呵呵的道,眉目之间写满了骄傲,“听说贵宗今年也收了不少优秀的新弟子?”
“哪里哪里,不足挂齿。”贺明飞客气答道,呷了一口茶,余光瞥向了桑北,“听说天璇长老又收了一位爱徒,想必就是这位了吧。正巧,我那不成才的小儿子遇也刚练出内丹,这就赶上了贵宗考核大比,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与其切磋一番?”
“这……”江河为难的看向江沅,江沅教导弟子的能力他是相信的,毕竟容煦就是个例子,可这毕竟也才一个月,先不说桑北实力会如何,光是贺明飞的话他就是不信的。
天衍宗抢人不是一次两次了,明着暗着阴人也不是头一回,若是同意了,万一输了……
江沅微微侧头,语气不咸不淡,“你觉得如何?”
“弟子,战!”桑北应得那叫一个豪爽。
容煦有些头疼,他是不知道有诈吗?江沅坐在这就是他最强的后盾,哪怕他不说话江沅也能给他摆平了。
“好哈哈哈哈。”见桑北入了套,贺明飞急忙拿出字据,由贺子遇按了手印后递给桑北。
容煦抢先桑北接下了字据,放在了江沅面前的案桌上。桑北大字不识几个,这些人根本就是存心的。再说了,这种事本就理应让师尊先行过目。
扫了一眼字据,江沅眉心拧紧三分,看向贺明飞,眼神凌厉,“切磋而已,立字据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