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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释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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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爬上了高坡,面对着冷若冰霜的高恨男,忽然张开了双臂,一把搂住了她。
哦!这双臂膀是如此得有力,如此得温暖,就象那天他在睡梦中一样充满了激情,充满了热忱。
高恨男伏在他的怀里,就要融化了,这不正是她所渴望的臂膀吗?这不正是她所渴望的怀抱吗?她的泪水又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红采……红采,你害得我好苦,哦!红采!……”苏烈呢喃着,用自己的下巴来回蹭着高恨男的脸,蹭得她刺痒痒的难受,他还在低声辍泣着:“红采,你这个小坏蛋,你要把我逼疯了。……”
高恨男猛地推开了苏烈,转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冷冷地道:“苏将军,你认错人了,我是高恨男,不是高红采。你连男女都没有搞清楚,枉作了将军。”
苏烈怔了怔,突然出手,摘下了高恨男的头盔。高恨男本就未防,再加上受了伤反应有些迟钝,一招被他得手,大惊之下,挥掌拍向苏烈的胸口。但苏烈不退反上,丢下头盔,也不躲闪,尽直去扯开了高恨男束紧的发髻。与此同时,“蓬”地一声,苏烈被震飞了出去,高恨男秀美的乌发也跟着飘散了开来,衬着她俊俏的脸,这不明明是一个婀娜的女子吗?
“是你,红采……咳……咳……咳!”苏烈捂着胸口剧烈地咳着,激动得热泪盈眶,自言自语地自责着:“我真笨,我真傻,怎么就想不到你是女扮男装呢?咳……咳……我以为兵营里不会有女人,虽然第一眼看到你就怀疑,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是一个女子。”
“苏将军,就算我是一个女子,你又能怎样?”高恨男的声音出奇得冷静。
苏烈睁大了眼睛,紧盯着高恨男,不能相信她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本也算是个冷酷无情的汉子,可是现在说起话来,已经在颤抖了:“红采……红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呀!”
“我的夫君早已死了。”高恨男道。
“我就是苏烈!”苏烈捏着拳头大声地告诉她,仿佛生怕她不相信一样地道:“你仔细看一看,我就是苏烈,我就是你的大哥、你的丈夫苏烈呀!”
高恨男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悲愤地道:“不错,十多年前我确实嫁给了一个叫作苏烈的中山狼,就在洞房花烛的那一夜,他却抛弃了我,而且不久又领着一群贼兵抄了我的全家,杀了我的父亲。所以,在我的心中,我的夫婿在十多年前就死了,叫做苏烈的人,我也不会饶过的,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
苏烈吃惊地听着高恨男的话,等她一说完就大声委屈地喊了起来:“不!不!你这是听谁造得谣?我怎能忍心去害义父呢?你和我从小在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高恨男冷笑了一声,道:“我清楚,我确实太清楚了,所以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在洞房花烛的晚上抛弃了我!”
苏烈急得直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本是一个十分冷静的人,可是现在,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却没有一点的办法。
高恨男看着她的模样,心中虽然有所动,但脸上依然露着不屑的表情。
苏烈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毕竟是个有头脑的青年将军,当下只好将所有的热情放在一边,恳切地道:“好吧!红采,我们就一件事一件事地来解释。你先告诉我,是谁说我杀了义父?”
高恨男哼了一声,道:“满冀州城的人都这么说,你难道没回过冀州吗?”
苏烈怔住了,他虽然知道人言可畏,流言杀人的道理,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些年,他连年征战,只回过冀州城两次,但那两次时间都很仓猝,并没有做过多驻留。试想,那时他已是一员唐朝的将官,虽然在冀州城他还有许多的旧相识,但谁又敢在他的面前来说他的坏话呢?他愣了半晌,仔细想了半天才问道:“难道全城的人都看到是我杀了义父吗?”
高恨男咬了咬唇,苏烈自小就喜欢和她抬扛,每一次她都抬不过苏烈,但每一次苏烈都让她赢,现在,苏烈是不是又在和她抬扛呢?她更加生气了,愤慨地道:“满城的人当然不会都看到,我又不是傻子,当然问过了几个看到你杀人的乡亲!”
“好,你说他们是谁?”苏烈问。
“有隔壁的冯妈妈,对街的刘木匠,还有北关的孙老头子,他们三个人那天都在我家里,亲眼看到是你杀了我爹!”高恨男道。
苏烈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蓦地明白了,不由得恼怒起来,委屈地道:“你是知道的,我打伤过孙老头子的儿子,揭露过冯老妈和刘木匠之间的丑事,这三个人对我恨之入骨,你怎么能偏信他们的话?”
高恨男怔住了。
只听苏烈一边沉思,回忆着痛苦的往事,一边悲伤地解释着:“我逃出家门后便遇到了窦建德在招兵买马,我就在他的手下当了一员牙将,他攻打冀州的时候,我正在河间筹办粮草,一听说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冀州,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义父被贼人杀死了,窦建德抄没了高家的所有财产去作饷银。我回到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死尸,血流成了河。我奔入后院,义父已经倒在地上断了气,身上还插着一杆长枪。哦,是了!”苏烈猛然醒悟了过来道:“一定是我在拔出义父身上的枪时被他们三个人看到了,当时,我刚拔出枪,就看到冯老妈在后门望着我直发抖,她一定是误会了。我若真杀了义父,又怎么会饶过冯老妈呢?”
高恨男半信半疑,她内心深处当然不相信苏烈会恩将仇报来杀害自己的父亲,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由她不信。
虽然高恨男已经有七分相信苏烈的话,她还是哼了一声,道:“你说得难道就是真吗?难道不是你编出的鬼话来骗我的吗?”她的成见太久,对苏烈也恨得太久,一时间还未转过头来。
苏烈庄重地许着愿:“我向苍天发誓,如果我苏烈说得有一句假话,就让我跌入黄河百年冰窟中,永世不得超生!”
“别……”高恨男刚一出口,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已经相信了苏烈,当然不希望这么恶毒的誓约加在他的身上。
苏烈又道:“你还记得高源吗?”
“高源?”高恨男怔了一下,她当然记得这个人,高源是她家的仆人,从小把她带大的。
苏烈道:“你若还不信我,将来可以去问高源叔,他就在长安我的府中任总管,那天的事他最清楚。”
“我会去问他的。”高恨男恨恨地道。
苏烈又道:“就是因为窦建德杀了你全家,我才带着高源叔离开了冀州,投了大唐朝,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那你又怎么解释在洞房花烛之夜抛弃我呢?”高恨男虽然已原谅了苏烈杀父的误会,但仍对此事耿耿于怀。
苏烈低下头,嗫嚅着道:“红采,我知道你很伤心,那是我的不对,但你要原谅我。”
“原谅你?”泪水又滚出了高恨男的眼睛,她愤恨地道:“你说得轻巧,你便是在那一夜之前,或者是在那一夜之后再走,我也不会怪你。你知道人们是怎么说我吗?那种受辱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得吗?一个女人如果总被人指着脊梁骂,她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苏烈看着她发怒的样子,心里象堵上了一块巨石,又是悔恨,又是怜惜,又是压抑,他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他还是希望高恨男能够原谅他,他解释着:“红采,你知道义父看得我很严,从不放我出去片刻,那些伙伴们都走了,只我一个人在家里锁着,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恨不得能长双翅膀飞出去,去闯天下。只有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夜,义父没有防范,我怕失去那个机会后就永远出不去了,所以……所以我就跑了,心想等我作了官,有了前程,就领着兵威风八面地把你们接到身边,永不分离。唉,我那时还是个毛孩子,想得太过天真了,现在想来,还是义父的话有道理。”他感叹着,最后道:“谁会知道,等我再回到冀州,冀州城会变成那个样子!”
高恨男心中依然在冒着火,嘲讽着:“男人,你们男人就知道怎样去升官发财,怎样去名利双收,从来都是这么无情无义,把我们女人只当成是你们掌上的玩物!”
苏烈的眼中露也了幽怨的目光,辩解道:“红采,不管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你要知道,我还是原来的苏烈,我永远是你的苏烈,我只爱你一个人。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娶妻,并不是我不能娶、娶不上,而是因为你。我总是盼望着会有那么一天能和你重逢,我不相信你会就那么离开我,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会忍心抛下我……”
高恨男的心在刺痛,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苏烈莫名其妙。只听高恨男揶喻着道:“苏烈,快收起你的花言巧语,小时候你的这些话我就已经听多了,现在真后悔那时怎么会相信你!”
“红采,你听我说……咳……咳……”苏烈急着要表白,却一时说不出来,不由得内火攻心,一阵猛咳,吐出了一口血来。他毕竟是大病初愈,经不起大的折腾。
高恨男禁不住就要上前去扶他,她的心一直在流血,见到苏烈如此,表面上那强大的伪装就要一击而溃,就要不故一切地原谅他,可是便是这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了程咬金的话,马上又扳起了面孔,嗤之以鼻地喝道:“苏烈,你有几个妾?”
苏烈怔住了,他想不到高恨男会问出这个问题,脸已然涨得通红,尴尬万分,吞吞吐吐地道:“红采,你……你别误会,我虽然是收了两个妾,但……但你要绝对相信我的话。我……我也是一个男人,有时候也需要发泄一番。我从来不和你说谎,那两个妾我其实并不想要,是皇上非要赐给我,她们在宫中也怪可怜的,所以我就留了下来。但我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我……我只爱你一个,这十多年来我没有娶妻,就是是因为你才是我的妻子,这名份永远也改变不了。”
高恨男本已被他说动,她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讥笑道:“你这十多年没有娶妻,也许是另有打算吧,或者想作一作天子的乘龙快婿呢?”
苏烈不明所以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恨男道:“满营上下谁不知道,平阳公主很喜欢你,而且皇上准备让程咬金作媒,招你为驸马,你们两个人不也卿卿我我挺好的吗?”她的话语十分平淡,但苏烈还是感受得到那语气中有多少的酸味。
看到她在为自己吃醋,苏烈觉得有些安慰,原来她表面上这么冷酷,内心中对自己还是十分的在乎,当下朗声道:“红采,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心吗?皇上是不是选我作驸马这我不管,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娶她,就是当着皇上的面我也这么说。我只要你,要你一个就够了。如果皇上非要我娶平阳公主,我宁愿犯下欺君之罪,弃官杀头也在所不惜。我已经失去你一回了,不会再傻得失去你第二回。”
高恨男有些感动,黯然地道:“那你和平阳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烈走过来,轻抚着她的脸,为她捋顺遮住眼睛的长发,柔声道:“我和她之间也没有什么,不管她怎么样,我把她只当成朋友。她是公主,我总不能不理她,她要是一厢情愿我也没有办法。你相信我,我这一生只要你一个就够了。”他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泪水已经滴在了高恨男的脖子里。
哦!这个刚强的男人也会落泪,是伤心?还是欢喜呢?
有的人越是伤心,就越不流泪,可是在欢喜的不能再欢喜时,却忍不住流泪。
高恨男再也舍不得离开苏烈的怀抱,在一切的误会澄清以后,她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地爱着她,爱着这个是她上司的将军,也是她的丈夫。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有那么多借口来接近苏烈的真正原因。
高恨男被苏烈抱在怀里,同乘着一匹马,另一匹马在后面跟着,往朔州而回。尽管此时雪已停了,但是寒风依然刺骨,可两个人却有如刚沐阳光一样得温暖。苏烈是一员重要的主将,当然不能丢下自己的军队不管。高恨男是他刚刚找回来的妻子,他也舍不得再丢下。因为苏烈的缘故,高恨男只得随着他回营。从这里回兵营还要走四天的路,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会被谁看到。
“你身为主将,是知道出征人员一律不许带家眷的,违者当斩,你还带着我?”高恨男担忧地问着。
苏烈却满不在乎地道:“我不管,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什么也不在乎。”
高恨男愣愣地回头看着他,苏烈笑道:“我的美人,你还没有看够我吗?”
高恨男却摇了摇头,道:“烈哥,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很注重军法军记吗?你自己怎么能违犯呢?”
苏烈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高恨男道:“你不如现在就让我走,只当我是一个逃兵。我一定等你凯旋而归,到时再与你一起厮守。这样,你少了许多麻烦,我也少了许多麻烦。”
苏烈却把她搂紧,用自己粗糙的脸贴上了她白嫩的脸,笑道:“你这个小坏蛋,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你想跑,门也没有,反正我已经拴上你了。”
高恨男一把推开他的脸,认真地道:“烈哥,我说得是正经事。你想,你若带着个我回营,人们该怎么想?”
苏烈笑道:“小坏蛋,你放心,大将军我自有办法。”
高恨男道:“你且说来我听。”
苏烈道:“你不是喜欢装男人吗?你就继续装吧,反正没有人知道你的底细,只要你不露馅,我也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回营后,我提拔你作我的参军偏将,让你跟我寸步不离,这样我才放心。”
高恨男又气又笑道:“还是程国公说得对,你是一个臭小子,又是一个大混蛋。你不想想看,我若是个小兵卒那倒无所谓,可现在人人都知道我这个校尉,将来回朝见天子,你让我又怎么处?天子一高兴也许会赐给我几个嫔妃,那该如何是好?”
苏烈笑道:“那有什么不好办的?到时候你办不了,我帮你!”
“去你的,你这么没正经!”高恨男骂道:“平日里见你倒是道貌岸然的,怎么一和我说话就这么油腔滑调?”
苏烈叹了口气,道:“你可不知道,我这一天扳着个脸有多难过,再不跟自己的老婆说说笑笑,只怕过不了几年我连笑都不会了,这张脸真要变僵硬了。”
高恨男也笑了,幽幽地道:“其实我何尝不愿意守在你身边,但我总是担心这样装下去会被人看破。”
苏烈安慰道:“不会的,你装男人都装了十年,不也没人识破吗?”
高恨男道:“可是,我不还是被你识破了吗?”
“你当谁都和我一样得聪明吗?”苏烈笑道:“不过,如果没有那支青凤钗,我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你。”
“你是怎么想到的?”高恨男问。
苏烈笑了笑,涎着脸道:“我想啊,这世上还会有谁真得舍不得我死呢?想来想去就只有我的老婆了,我若死了,我的老婆岂不成了寡妇?”
高恨男气道:“我舍不得你死?我真恨不得你早一点死,只可惜每一次都杀不了你。”
“你舍得杀死我吗?”苏烈道:“对我又是恨、又是爱的只有你一个人,所以我就猜到是你。你恨得直想杀了我才好,可在我真要死的时候,你又不顾一切地来救我,唉!这世上除了我那个红采妹妹外,还会有谁?”他说着自己也有些动情,道:“你用红采来刺激我,还说红采是你老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气愤吗?我简直就要发疯了,如果不是你跑得快,说不定我真会杀了你。”
高恨男想起那日苏烈的情景,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你还笑!”苏烈刮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坏蛋,叫我想得好苦。等你一走,我就在想:你这个人真奇怪,红采若真是你的老婆,你怎么会让我知道呢?每一次,你总是当着众人的面用红采来刺我,尤其是当着公主的时候,你的眼睛里那股醋意,想起来我都有酸味。我还以为你在偷偷地爱慕着公主呢!你说我多傻?你天天在我的身边,我却毫不知道。后来,我想你这么英俊的面孔,如果是一个女子不知要惊羡多少人呢!哪知,这么一想不得了,我就全部明白了。你说你坏不坏?害得我爬起床来,跟踪你冒着大雪追了三天三夜,问了一路才捉住你。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你已经被突厥人砍成了肉泥,我又哪里去找回我的娇妻。刚才,我看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我还以为你要跳黄河呢!把我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我跳过一次河,不会再傻得跳河了。”高恨男说不出得酸楚。
苏烈知道又触到了她的伤心处,十分过意不去,把她搂得越发紧了,关切地问:“你冷不冷?要是冷就钻到我的怀里来。”
高恨男禁不住有些脸红,故意道:“我钻进去,怕你难为情。”
“都老夫老妻了,还怕什么难为情。”苏烈不以为然地道:“你知道吗?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做了个特别好的梦,我梦见把你抱在怀里,还……还……!”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忍住没有开口。
“还干什么了?”高恨男明知故问着,回头看着他。
苏烈的脸也涨得红了起来。开玩笑是一回事,真要是做起来却是另一回事。他看着高恨男,忽然发现高恨男的眼睛里也有一个他,高恨男在等,等他说出来。苏烈把嘴贴到她的耳朵处,悄声道:“我还梦见亲你的嘴。”
“呀!”高恨男明知道他要说这话,可是听到他说出口,还是臊得直往他怀里面钻。
苏烈却厚着脸皮道:“不过真的,我们从小在一起,到现在也算是结了十年婚,可是我只摸过你的手,你的身体我可连一点也没有碰过,我真想……”
“你这个不正经的,亏你还是个大将军,说出话来也不害臊!”高恨男骂道。
苏烈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他试探着道:“红采,你这些年女扮男装四处行走,象你这么漂亮的小伙子,莫说让女人动心,只怕连男人也动心了,你……嗯……你有没有什么好朋友……嗯,摸……摸过你哪里……?”
“呸!”高恨男愤怒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象你这个负心郎一样三心二意吗?”
苏烈也觉得自己是多疑了,却又不放心地道:“别人不说,就是说你那个兄弟薛礼,你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同住在一个帐篷内,那薛礼虽是毛头一个,却也是一个漂亮小伙……”
高恨男挥手“啪”地一声打了苏烈一个耳光,在苏烈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飘身下了马。
“喂,红采!”苏烈跟着跳下马来,纵身挡在了高恨男的面前,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道:“红采,你这是干什么?”
高恨男咬牙切齿地道:“我真恨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不然,我一定会嫁给薛礼,他和你比起来要诚实可爱得多!”
见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称赞别的男人,苏烈无论如何也受不了,他也反唇相讥:“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在一起有那么长时间,就是没有什么,也难以让人相信。”
高恨男猛得捋起了右臂的衣袖,露出了莲藕一样雪白光滑的胳膊,苏烈看清那臂上方有一颗点成梅花状、殷红如血的守宫砂。这条赤裸着的右臂在瑟瑟地发抖,不知是被寒风所冻的呢?还是因为她太气愤了呢?
苏烈呆愣在了那里。
高恨男一句话没有说,她为苏烈受了这么多苦,到头来这个男人还这般对待她,她还跟着他回去干什么?她放下衣袖,牵过自己的马,要一跃而上,拨头就走。
苏烈羞愧难当,急忙一步跨上前去,不由分说从她手中夺下了马的缰绳,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
高恨男没有动,她闭着眼睛在流泪。
苏烈颤抖了,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激情,俯下头去,噙住了她那双紧闭着的双唇,就象他在梦中想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