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风凭借力》疯批

13、Chapter 12

　　冷静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她。

　　她不悦地皱起眉头，刚要发火，看到人后，她就停住了。

　　“齐雪？”

　　齐雪是冷静姑姑家的表妹，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不过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两人也没什么感情，要说有，那就是相互厌恶。

　　齐雪一头齐腰的长发，大眼睛，嘟嘟唇，有种芭比娃娃的既视感，很可爱。

　　她蹙着眉，还不时地留意着四周，像是怕被人发现她和冷静的关系。

　　她瞪着冷静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冷静，你爸生病了你不去救，让我妈去救，我妈都多大了，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啊。”

　　原来上次姑姑来找她为的就是这件事，只是她或许觉得对她张不开口，就什么也没说。

　　冷静问：“姑姑去医院做检查了？”

　　“对，做了，而且配型相合，”齐雪声音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又把音量降了下来，“我妈好歹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了十几年，你就算不感恩，也不能这么绝情吧。”

　　冷静斜着齐雪说：“我从没这么想过，让姑姑挡在我前面。”

　　“我妈上次来江阳大学是不是先去看的你？她和我跟我哥说了舅舅的事，会没跟你说？你少在这儿装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了，真虚伪，”说着她又冷笑一声，“也是，你这种‘反社会人格障碍’的患者应该没有同理心什么的，要让你念着我妈对你的那点儿好，也是难为你了。”

　　冷静没反驳，“我是不会让姑姑给他进行肝移植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爸，你不让我妈手术，自己又不想去，你想让他死啊，你也太狠心了吧。”

　　“他死不死的跟我有关系吗？”冷静说，带着一抹阴森诡谲的笑，把齐雪吓了一跳。

　　“你，你，”齐雪结巴着说，“反正那是你爸，你看着办，只是不要让我妈去这个手术，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冷静不想和齐雪多说废话了，她转身就走。

　　齐雪说：“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再去我家，因为我真的很讨厌你。”

　　冷静脚下没有迟疑，径直走远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冷静对坐在她对面的向青云说：“我要去医院做检查了。”

　　“为什么？”向青云把手里的筷子一放，认真地看着冷静。

　　“我不去，我姑姑就要去了，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你知道的，”冷静低头吃着早餐，嘴角还有淡淡的自嘲，“他妈的。”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诅咒，”冷静忽然把手里的餐具往餐盘上一丢，她看着向青云说：“我现在竟然祈祷我和他的配型相符，我明明是最希望他死的。”

　　向青云伸手握住冷静的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冷静起身的时候，向青云递过来一根棒棒糖，“这好像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你千万不要到医院来看我，我怕你会看到我青面獠牙地扑向他，掐住他脖子的样子，”冷静笑笑，眼角却堆满了愤懑和悲怨。

　　向青云拿出手机给章澄发了条消息。

　　章澄的游戏小样通过筛选进入了决赛，他正带着顾彼、程子，做参加决赛的游戏作品。

　　他收到向青云的消息就赶去了医院。

　　冷静穿病号服的样子，让原本就不红润的脸显得更加苍白，放大她自带的一种柔弱娇小的特质，眼睛里的尖锐也不见了，就像空气中的消毒水的味道，在开窗通风时，被带走了一样。

　　冷锋的病确定了有些日子了，再加上付青青，冷锋的第二个老婆一再催促，所以冷静一来，就被催着去做了采样化验，并得出了众人所期盼的结果。

　　随即就给冷静安排了病房，病床，等待安排手术的时间了。

　　她咬着一根棒棒糖，穿着浅粉色的条纹病号服，趿着一双凉拖，在走廊里晃悠，听见痛苦的呻吟声，或是孩子的哭闹声，她都要皱眉，就连护士从她身边经过，她都要撇嘴皱眉。

　　她有种和医院，天然的磁场不合的感觉。

　　等她走到冷锋的主治医生徐凌的办公室门口，她站住了，抬头看着上面的牌子，上面写着“主任医师徐凌”，她把一个刚叫号的男人推到一边，自己进去了，然后从里面反锁。

　　徐凌正在电脑上查看病人的资料，脸也没转过来，“是李先生吧？”

　　“不是，我是冷小姐，”冷静把病人专用的椅子，转过来，跨坐在上面，两只手则搭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徐凌。

　　徐凌听见是女声，又特意看了一下电脑上的资料，“冷小姐？你是不是插队了，”他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离开时，看见了冷静。

　　在给冷静做检查的时候，他和她见过一面。

　　“哦，是冷小姐啊，”徐凌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一下，“现在是我的看诊时间，你要有别的事，还请等我看诊时间结束之后再找我，我现在没时间帮你解答疑难。”

　　冷静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说：“我没有什么疑难，我就是想问问你冷锋的病。”

　　徐凌对冷静直呼冷锋的名字稍显诧异，又不愿对别人的家事过多的进行揣测，就随口道：“你爸爸的病情，没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进行肝移植，还是能好起来的。”

　　“我不是问他能不能好起来，”冷静摇摇头，“我是想问他有没有可能在手术的时候死掉，或者手术之后出现什么并发症，总之你告诉我术后他还能活多久就可以了。”

　　“只要手术成功，术后再进行调养，康复的几率很大，至于你说的时间，因人而异，我不能给你保证，”徐凌察觉出冷静语气里的敌意，不过他不想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

　　“连最起码的时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成主任医师的，”冷静瞥了眼桌子上徐凌的名牌，“不是说医学院很难考吗，成为住院医生，升为医师，要好多年的，你多大，最多也就三十多吧，你这医师的头衔是靠人脉还是拿钱买的？”

　　徐凌生气道：“冷小姐，我是看在你担心你爸爸身体的情绪上，不和你计较，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还请你出去。”

　　“担心？不都说医生会望闻问切的吗，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在担心他，”冷静冷笑着说，“我巴不得你随便治一治，让他快些死，你是医生，应该知道很多让人死又查不出证据的方法吧，比如手术台上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失误，他老婆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不会想到医疗事故上面去，所以，我们或许可以商量商量，往这方面使使力什么的，你说呢。”

　　冷静说完话，还忽闪着那双小鹿一般灵动的小眼睛，然后又把棒棒糖塞进嘴里去了。

　　她双臂交叠搁在椅背上，整个身体虚脱无力地垮下去。

　　“冷小姐，我建议你去看一下神经科，我有相熟的医生在那里，可以帮你介绍。”

　　“你是在说我脑子有病吗？”冷静说，“不知道能不能去院长那里投诉一下，主治医师的脾气太大，说话都不用负责任，都快把我吓出心脏病了。”

　　徐凌说：“你可以去投诉我，现在还麻烦请你出去，你已经打扰了我太长时间了，你知道预约看病的人真的很急吗？”

　　“人总归是要死的，看个病急什么，肝移植，移植个狗屁啊，该死的时候顺其自然多好，肝移植不违反自然规律吗？和阎王作对哎。”

　　“冷小姐，你......”

　　冷静起身，把双手举起，做投降状，“你不要唠叨了，我现在就走。”

　　她出去的时候，看见刚被他插队的男人就等在门外，一副要刁难她的样子，她立马抬起胳膊抹着眼，“对不起，我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是治不好的绝症，所以我着急过来找医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一时没顾上排队的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实在对不起。”

　　说着她就要鞠躬致歉，没想到那个男人忙扶着她说：“没事没事，人命关天的事，让就让了，我不怪你，小姑娘，别哭了。”

　　众人也都附和着说：“没事没事，你这情有可原......”

　　冷静用胳膊挡在眼前，反复说着谢谢，然后回头冲里面的徐凌做了个鬼脸之后，就走了。

　　徐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神奇的人。

　　冷静坐扶梯下去的时候，看见了正在吧台那里的章澄，嘴里骂了向青云一句，她转身开始往上走。

　　没想到章澄眼神好使，一下子看见了她，他跑过来，站在扶梯底下，看着冷静在向下的扶梯上往上走，半天了还在那个位置，他忍不住笑说：“你要真这么无聊，我可以陪你玩啊。”

　　冷静回头白他一眼，“谁让你陪了，你有没有觉得你和医院里的一味药很像啊。”

　　章澄知道冷静想要骂他，不过为了逗她开心，就佯装不知，一脸真诚地问：“哪一味，当归还是人参，总得是一味价值连城的药吧。”

　　“狗皮膏药，”冷静说，心情突然也好起来了，她转身下去，“你是怎么买通青云的，让他把我所有的情报都卖给你。”

　　“将来都是一家人，说买通多见外啊，”章澄笑笑，“他是我哥的男朋友，我是我哥的亲弟弟，你说是不是一家人。”

　　“章宋那家伙，当初怂的不行，只顾着暧昧了，还是青云主动点破了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要不然哪有修成正果的今天，”冷静双手插在上衣的两只口袋里。

　　章澄瞬间找到了冷静想要聊的话题，忙说：“不然我请你喝杯咖啡，这间医院的负一楼有家咖啡馆，我们坐下来，然后你细细地把经过说给我听，回头我也能拿这件事，去揶揄我哥了。”

　　“只是咖啡啊，没有瑞士卷什么的吗？”

　　“有，你来点就行，反正我买单。”

　　冷静大手一挥，“就给你一个讨好我的机会吧。”

　　两个人一起往负一楼去，章澄问冷静：“什么时候手术，是不是要空腹，没问题吗。”

　　“明天下午的手术，不耽误我现在吃吃喝喝，”冷静说，“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怎么会，能请你喝咖啡，我荣幸之至。”

　　“那倒是。”

　　两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下来，点了东西之后，冷静把这间咖啡店细细打量了一遍后才开始给章澄讲章宋和向青云之间的事。

　　章澄留意到了冷静刚才的眼神，大概猜出了柏灵之前说过的关于冷静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