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自己的夫人不去拯救星球？》梓棱

17、阿肆 12

　　华尔兹酒店空中餐厅

　　宓冶他们下了车，为了不让琼和阿肆暴露，他把整个餐厅都包了下来。
　　小伙子们和阿肆在楼下用餐，宓冶和琼则去顶楼用餐，不料刚进门就遇到了问题。
　　由于阿肆的鱼缸实在太大根本进不去餐厅的门，正当大家用了各种方法去尝试时，阿肆淡淡的说了一句。
　　“没事，你们先去吃吧，一会儿你们吃完了给我送过来就好，我也不是很饿的。”
　　尽管阿肆的表达很委婉，但是还是让人不由得感到心酸，只有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在那安慰大家，没有办法，又不能把门给人家炸开，琼只好先让他们去吃，自己陪着阿肆一会。
　　宓冶还是放心不下。
　　“要不我找个人来这看着他，你先进屋吃饭。”
　　琼拒绝道。
　　“没事，等他们吃完了就来替我，我不会毁了你的烛光晚餐的。”
　　“你知道我不是在意这个，不过你既然说了那就听你的好了。”
　　宓冶拿他没辙，只是顺手把自己的外套给琼披上，摸了摸他的头。
　　“外面冷，别冻着了。”
　　说罢就转身回了餐厅。
　　上层的夜晚其实也不算太冷，可能是心理作用吧，琼看着天上的星星，久久没有说话，阿肆则是在鱼缸里躺着，因为变异，他也根本感觉不到冷。
　　过了一会，琼扭头看向阿肆，微笑地问道。
　　“在想什么呢？”
　　阿肆听闻也望了望琼之后又把头垂了下来。
　　“在想以后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阿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总不能一直让老师养在鱼缸里吧。”
　　“嗯。”
　　琼简单应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意思，随后又听他说道。
　　“你饿吗？”
　　阿肆捂着肚子摇了摇头。
　　但他确实很饿，饿的不行，饿的快要晕了过去……
　　“那你想和他们一起玩吗？”
　　琼有问道。
　　这次阿肆没再说话。
　　沉默了半晌，又见阿肆回答道。
　　“我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怎么了？”
　　琼质疑他道，并且有点严肃的问道。
　　阿肆则是愣了一下，又把头缩了回去，小声地说道。
　　“对不起……”
　　琼则再次问道。
　　“你有什么错。”
　　“我……”
　　阿肆无从回答，他答不上来，他不知道他错哪了，更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这么生气。
　　“哪都没错，为什么道歉，明明不是你的错，你又为什么道歉。”
　　琼说道。
　　“阿肆，你看着我，你有错吗？”
　　阿肆看着他，但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你饿了要吃饭，你有什么错，为什么不敢说，你委屈了要哭，你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大声哭出来。”
　　琼的声线抬高了一度，阿肆被吓了一跳。
　　“……对不……”
　　“你又说对不起，你有什么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你生气了……我惹得……”
　　阿肆快要哭出来了，因为老师没有从来没在他面前发过脾气，而现在却毫无征兆的发起火来，这让他不知所措。
　　“阿肆，你游出来。”
　　阿肆二话没说的游了出来，之后琼也跳到了后备箱上。
　　“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但是你能在它发生之后去适应它，让它臣服于你，就像你的尾巴，你讨厌它吗？”
　　阿肆缓缓地摇了摇头之后不知怎的又点了点头，他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饿吗？”
　　琼又问了一遍这样的问题。
　　阿肆没有回答。
　　之后他又问道。
　　“你想不想和他们一样有一双灵活的脚而不是一条尾巴。”
　　阿肆还是沉默着。
　　最后琼也是没有办法，于是说道。
　　“别自己一个人承担着太多，你是个孩子，可以跟我说，别压抑自己好吗？”
　　阿肆这次终于点了点头。
　　“老师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霖吗？”
　　像是没有预料到一样，阿肆猛的激灵了一下，之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慢慢哭了出来。
　　“喜……喜欢……”

　　“那你饿吗？”

　　“……我饿……”

　　“那你喜欢你这条尾巴吗？”

　　阿肆像是再也绷住了一样，大声哭了起来。

　　“我……不喜欢我的尾巴，我讨厌它……我……不能走路了……永远……都……都走不了了，我好难受，我不喜欢这样天天在鱼缸里泡着……”
　　琼则松了一口，心里则是有点安慰又有点欣慰，他终于说出来了。
　　琼擦了擦他的小脸，说道。
　　“哭出来就好，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憋着，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阿肆突然抱紧了他，埋在他的脖颈里，痛哭流涕道。
　　“我该怎么办，我……好饿，但我进不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怪物一样……”
　　琼摸摸他的头，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没事一步一步的来，不用看的太远，也不要只局限于眼前的这道坎，现在你第一步要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阿肆摇了摇头。
　　琼没有告诉他直接的答案，让他继续想。
　　哭完过后，阿肆慢慢从琼的脖颈那里抬起头来，由于刚刚的爆发式哭泣，现在的阿肆就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小脸很红，尽还感觉出有些诱惑的姿态。
　　过了一会琼再问到，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阿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吃饭，我想吃饭老师……我饿了。”
　　琼笑了起来，好一会没说话。
　　“老师笑什么，我是不是说错了吗？”
　　琼摸摸他的头，说道。
　　“你没有错，你自己选的路是没有错的，小到吃饭，大到一个伟大的决定，这都是你选的，没有对错，这不是选择题，而是你在给自己出的解答题。”
　　阿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之后琼说道。
　　“老师给你拿些吃的，一会呆呆他们吃完了就来陪你好吗？”
　　“……好……”
　　阿肆答应了下来，心里满满的滋润，忽然觉得有老师在真的好幸运，如果没有老师，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乱葬岗里埋着。
　　不一会琼拿着一份牛排走了过来，外面的星空还在一闪一闪，这样黑暗的天空就不会显得那么低沉，空无一人的街道在一排排路灯的陪伴下并没有那么孤单。
　　“挑了个还算可以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琼的声音细腻柔软并没有三百岁那种沙哑反而更多的是稳重。
　　阿肆听到声音，从鱼缸里钻了出来拿着盘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他真的的太饿了，这次结合几乎耗光了他的力气，在仪器里挣扎了半个小时后又带到观察室里无人问津两个小时，他觉得自己快要饿疯了。
　　“慢点，这牛排容易噎着，吃完了我让带带他们过来陪你。”
　　阿肆本想说话，但奈何嘴里的牛排填的太多，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好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又回头开始吃了起来。
　　琼看着他笑了笑，之后不自觉的看着他的尾巴，那是一条十分透明的尾巴，上面是白色越往下越透明最后一直到鱼尾。
　　琼把自己毕生认识的所有鱼类都想了一遍，并没有那种是符合的，但这并不代表不存在，因为阿肆不能无缘无故的变异，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或者忽视了的问题。
　　“阿肆，你知道你的等级吗？”
　　琼问道。
　　这时阿肆进本已经吃完，琼递给他了一张纸，阿肆擦完嘴后，细想了想，说道。
　　“应该是S级，信息素是山茶花，物种不知道是什么。”
　　阿肆如实回答道。
　　“那你进入仪器的时候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吧……”
　　事实上他也不确定，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上层，第一次进入仪器，什么现象算是不对他心里也没有数。
　　琼想了想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于是说道。
　　“一会吃完饭我会去一趟图书馆，你自己小心点，中途也会有人保护你，别担心好吗？”
　　“嗯嗯嗯。”
　　阿肆猛的点了点头，因为不能离开水太久于是有缩回了鱼缸里面。
　　星空入目，听说在原来的家园会有一个叫做月亮的星球，晚上可以看到它，祖先也上去过，但这里没有，没有月亮在天空上照着，琼曾经翻阅古籍照片的时候看到过一次月亮，他像是会变化颜色和形状一样，一会白的像汤圆，一会黄得像月饼，一会圆一会缺，也就在那时他才知道古籍里的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意思。
　　想想真是美好又有一丝心疼。
　　这时呆呆他们吃完了，跑了出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阿肆肯定喜欢吃着这样的蛋糕。”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喜欢吃我手里的……”
　　“胡说，是我手里的！”
　　琼觉得有点好笑，但无奈有没有办法，明明已经成年了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在留几年的童真，太早看清这世间残酷总不是一件好事。
　　阿肆闻声也游了上来，看着他面前慢慢当当的蛋糕，也有些不知所措，琼也没有说什么于是就上楼吃饭去了。

　　顶楼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晾在这一晚上呢。”
　　宓冶看见有人看了门，猛地回头，既惊喜又带点撒娇的说道。
　　不料一开门，既然是玉鉴和臧玶，瞬间空气凝固，都尴尬到了极点，宓冶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臧玶看起来还好，玉鉴则是要笑翻天了，抱着臧玶有模有样的学着。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要把我晾在这一晚上呢～，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呦我滴娘来这是我认识的那头野狼吗？哈哈哈哈……”
　　臧玶则是抱着他任由他胡闹，宓冶则是黑着脸在那里尬笑道。
　　“你们来这干什么？”
　　“少爷，玉鉴说想看看您心尖上的人，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臧玶沉稳地说道，任凭玉鉴挂在他身体怎样胡闹，都没有一点波及到他的情绪。
　　宓冶此时一万点暴击加上无限点复仇的心里开始作妖。
　　“哎玉鉴，你上次给我推荐的那个妹子按摩师在哪来着，你不说被她按的特别舒服吗？给我推荐推荐。”
　　玉鉴一听哽咽了一下，顿时有些笑不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臧玶，而臧玶也搬出了一副我听你解释，但你要解释不好我就不让你下床的态度。
　　“不是，亲爱的，你不能听他一面之词，那个地方是个窝点，我是为了做卧底才去那里体验了一把，这不能怪我。”
　　臧玶还在看着他，表示这个说辞并没有说服他。
　　这时琼也走了进来，看着他们在那里站着，硬是愣了一会，而玉鉴则是像看到救星一般，立马冲了过去。
　　“你就是宓冶心尖上的人吧，怎么还把脸蒙的这么严实，我叫玉鉴，玉鉴琼田三万顷，斗鱼A级品种，玫瑰信息素，你叫什么呀？”
　　玉鉴热情地问道，这反而有点让琼不知所措，他并不害怕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热心而且自报家门的人，一时有点招架不住。
　　但琼好歹以前就是跟人打交道，到处签合同的人，于是很快镇定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叫琼，玉鉴琼田三万顷的琼，麋鹿A级品种，残梅信息素，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之后玉鉴有问道。
　　“你是下层人？”
　　“是。”
　　“你和宓冶怎么认识的。”
　　“他被人踹下来之后，我把他救了。”
　　听到这里玉鉴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被人踹下去的，真是牛啊，哈哈哈……”
　　宓冶则是不耐烦道。
　　“笑够了么你，怎么还没完了。”
　　玉鉴毕竟是宓冶兄弟而且是“互相残杀”的“好”兄弟，刚刚宓冶那么威胁他，他总要讨回来的。
　　“我告诉你呀，宓冶这人不靠谱，他刚刚还在跟我要那个按摩师小妞的地址呢，他这种人最是花心，你千万别跟了他，后悔一辈子！”
　　“我#你妈我，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去那了，别在这给我造谣，我专一的很，别给我瞎掰。”
　　宓冶怒道。
　　玉鉴则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看看他急的，他急了，解释就是掩饰。”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臧玶把你给#傻了。”
　　玉鉴一听急了起来。
　　“靠！我上次下不了床因为谁啊，啊？自己心里没点数，是谁那么嘴欠的把我去酒吧喝酒的事情说出来了，还说去那里找妹子，我找了吗我？”
　　宓冶也跟着玉鉴吵了起来。
　　“你要是不去酒吧我会和臧玶说吗？自己的问题还说我去告状！”
　　而在一旁的臧玶和琼出奇的冷静，琼走到臧玶身旁问道。
　　“他们经常这样？”
　　“是的，少夫人。”
　　琼听了起一身鸡皮圪塔，揉了揉眉心说道。
　　“别这么叫我，我没打算嫁过去。”
　　“这是为什么，即便您是下层人，只要结婚也可以改籍，您不想吗？”
　　琼摇了摇头，之后看着那两个人的架势快要打起来了于是说道。
　　“先去拉架吧。”
　　说罢琼就走了过去。
　　一把把宓冶给拦住了，说道。
　　“别打了，你还想吃饭吗？”
　　宓冶一听就冷静了下来，说来也怪，宓冶从下到大还没有人能治的住他，现在尽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消停了下来。
　　此时臧玶也去拉架，但他的方法好像和琼的方法不太一样。
　　琼是用慢慢讲道理的方法，臧玶则是直接把玉鉴扛起来，鞠了一躬，示意自己要走了，宓冶则点点头表示许可，之后就一声不响的玉鉴扛了出去。
　　这时宓冶还想再骂上两句，但是被琼瞪了一下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于是宓冶也没在说什么，拉着琼的手走到了餐桌前，开始享用他们的晚餐。
　　“怎么样好吃吗？”
　　宓冶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还不错。”
　　宓冶望着他笑了笑，在他面前琼虽然在下层待了很长时间，但他的气质和身板还是那么好，怪不得他觉得琼在下层这么特别。
　　“一会我去图书馆。”
　　琼慢慢说道。
　　“好啊，我陪你去，我已经定好酒店了，一会儿臧玶就会带着他们去酒店里，你不用太担心。”
　　“嗯。”
　　琼应了一声。
　　之后宓冶又开始说道。
　　“那个，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算吧。”
　　“那你想过结婚这件事吗？”
　　宓冶突然问到这件事，他有些忐忑不安，在他上来之前琢磨了很久，最后还是想问一下。
　　琼手上的刀叉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呆泄，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不见琼回答，宓冶的心已经上下跳得厉害。

　　“我不打算结婚……”

　　“你慢慢想……”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说出来。
　　顿时又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