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自己的夫人不去拯救星球？》梓棱

16、阿肆 11

　　基地 大门口

　　“琼老师，我出来啦！”
　　随着一声欢快的声音，宓冶和琼慢慢看向大门口处，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有人叫他，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
　　琼面露微笑的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那些小伙子们则你争我抢的涌上前来，一个个惊喜地说道。
　　“老师，你看看我，我是不是变高了，他们说我结合的物种是灵缇，信息素是薄荷，你闻闻。”
　　“老师老师，我……”
　　一张张嘴叽里呱啦地说着，琼眼前陷入一片混乱，他们还疯狂地散发信息素，琼则被弄得头晕眼花。
　　“别吵吵，看不见你老师被你们弄得快晕厥了吗？”
　　宓冶本来就因为刚才在车上的事情聊的很不愉快，现在又在这里看着那帮混小子围着琼乱放信息素，心里更是不痛快。
　　于是发出强悍的信息素压制，示意闭上他们的嘴和信息素。
　　小伙子们这下感受到了信息素瞬间感觉浑身不自在，赶紧把信息素收了起来，但琼也被波及到了，身体立刻入软了下来，冲他骂道。
　　“你也给我收一收，疯了吗？”
　　宓冶则是委屈巴巴的样子，把信息素也收了起来，撇嘴道。
　　“明明帮了你还这么凶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什么？”
　　琼瞪他道。
　　“没，什么什么。”
　　宓冶万般解释道。
　　琼看了看人数，发现不对，看着呆呆问道。
　　“阿肆呢，怎么没见他出来？”
　　“阿肆比我们进去的晚，应该也快出来了吧。”
　　琼眉头一紧，刚刚发现的心再次悬了起来，焦急地望着基地门口，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可都不见阿肆出来，太阳渐渐下山，黄昏照在了他焦躁不安的脸上。
　　这时有个身穿工作服的人员从大门走了出来，像是在找什么，这让琼悬着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发生。
　　果然，琼和那个工作人员对了一眼，那工作人员直径朝他走去，停在了他的身边，琼已满身虚汗，心脏不停地跳动着，可还尽量控制自己，发出了理智的声音，礼貌地问道。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工作人员沉默了一会，双手合拢，表情看不出是复杂还是紧张，最后像是在叹气地说道。
　　“请问您是阿肆的监护人吗？”
　　琼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他用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请问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是发生了变异，所以可以进一步说话吗？”
　　琼脸色有些苍白，就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他的手指已经冰凉却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他焦躁不安。
　　“……好……”
　　琼缓缓地答道，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刚一走就有一些腿软差点没有站稳还好被一旁的宓冶扶住，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宓冶扶着他，捏住他的肩，似是安慰地说道。
　　“没事的，人家只说了变异，又没说往坏的方向变，自己别乱想好吗？”
　　“嗯，我不乱想，我不乱想……”
　　琼紧张的自我催眠道。
　　他来下层的时候阿肆是他收的第一个学生，他很懂事，听话，悟性又高，伤心时阿肆会在一旁陪着他，生病时阿肆也会在一旁照顾他，有时他觉得阿肆就像亲人一样。
　　但他同样有个缺点，所有的事都不跟他说，他就像是一个永远都装不完的黑洞，能把所有的事情都默不作声的吞下去，不管那个东西关不关他的事，是不是他的错，难不难吞，吞不吞的下……
　　琼在那里恍惚着，不知不觉就进了基地里，他抬头望望四周，周围都是铁皮机器围起来的墙，周围有电子数据和许多个房间，应该每个房间都对应这一个数据。
　　他又抬头望了望一直扶着他的宓冶，宓冶仿佛比他还要紧张，他皱着眉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这是他突然转过头和自己对视起来，那紧皱的眉头忽然化作了一个笑容安慰他道。
　　“没事的，别紧张有我在。”

　　最后他们来到最近尽头的一间屋子，那里有个标着红色牌子的数据，上面写着——
　　姓名：阿肆 物种：未知（变异体）信息素：山茶花 监护人：琼 主治医生：都茌平
　　随后工作人员拿出门卡，门响了一声缓缓地打开。

　　也许灯亮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结局会是如何，但好在老天把这份罪过的东西包装成了礼物，误让人以为这是惊喜。
　　看到屋内场景的那一刻，琼的神经一下子又被刺激了回来，连宓冶也被震惊到了。
　　观察室里除了频率仪器之外连张病床都没有，只有一个鱼缸，而那浴缸里的正是阿肆。
　　他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腿，而是变成了尾巴！
　　阿斯听到了开门声，猛地一下子游到了角落里，把自己蜷缩起来，抖得十分厉害，生怕别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可琼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大胆向前走了出去，他缓缓走到阿肆面前，轻声温柔的说道。
　　“阿肆，你是吗？我是琼老师，过来我看看你好吗？”
　　阿肆听出了琼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虽然他的眼泪已经融在了鱼缸的水里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眼角发红，像是大哭了一场，他慢慢游了过来隔着玻璃把手对在了玻璃上，哭着说道。
　　“老师，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想这样，我想走路……我不想一辈子呆在鱼缸里……”
　　“老师知道，老师会想办法的，你现在可以在空气里呼吸吗？”
　　琼安慰道，同时也把自己的手贴在玻璃上和他相对的位置。
　　“可，可以，但是不能太，太久，而且必须是咸水才可以呼吸畅通，淡水的话皮肤会痒。”
　　由于哭的太厉害，阿肆连说话都有点费劲，正当琼想要再次安慰时门突然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名表的“肥油大猪”正有说有笑的和旁边穿着白大褂的人一起说话，忽然像是谈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那“肥头大猪”突然笑了起来，还露出了两个大金牙。
　　以琼的判断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警惕逐渐提高起来，用手臂护在后面鱼缸里的阿肆，阿肆见此情景也警惕起来。
　　声音越来越清晰，只见那医生进门是突然看到这么多人忽然有些不满，于是询问旁边的工作人员道。
　　“怎么这么多人，不是只让监护人来吗？”
　　那医生十分嫌弃的说道。
　　宓冶听了则有些不痛快，于是用一种很不好的语气说道。
　　“怎么，本大爷碍着你的事了，不能来了？”
　　听闻声音才知道来的是市长的儿子，于是吓了一哆嗦，似是讨好般的说道。
　　“怎敢怎敢，只是不知道您远到而来有些怠慢，您是怎么进来的？”
　　“我媳妇儿是他的监护人，我怎么不能进来了？”
　　宓冶也是最烦气这种墙头草，压根不想给他面子。
　　“哦哦，原来是尊夫人啊，有失远迎，我来介绍一下，我是都茌平，是这个变异体的主治医生，他是股票界有名的人物叫宋文冲——”
　　还没听那人介绍完琼就不耐烦的打断他。
　　“什么变异体，这是我的学生，你再说这三个字我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可那个叫宋文冲的一点也不怂，反而有点越打越硬的感觉，于是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管他是谁的儿子，哪个夫人呢，我告诉你，这条鱼现在是我的！给你五百万赶紧走人，别等着我让人揍你！”
　　那人大骂道，嘴里还不断喷出唾沫星子，真是让人厌恶。
　　“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也不看看是谁你就敢在这大吼大叫，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家那个炒股公司倒闭，让你来我面前舔着我叫爹！”
　　宓冶简直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丧尽天良，猪狗不是的畜生！还是什么大老板，我去他娘的大老板，明天我就要让他在街上要饭！
　　这时观察室里一片死寂，琼狠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那畜生对阿肆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宓冶则随时做好把那个人揍成比猪头还像猪头的准备，他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仿佛只要那个人一动弹就一拳头给他招呼了脸上。
　　一段时间后，都茌平突然走出一部缓缓说道。
　　“这是之前答应好的，十年前就有一只与猫结合的人出现变异最后没办法还原回去，之后觉得重金给卖了为国家做点贡献——”
　　“你这叫做贡献吗！这是吗？！你这叫无辜贩卖！是犯法！是坐牢的！！”
　　琼愤怒的吼道，他不知道自己两百年没来的上层已经变得乌烟瘴气，他身体颤抖着，双拳握紧，青筋暴起。
　　“没有没有。”
　　都茌平却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的家属已经同意了，作为补偿还给了那个变异体一家子一百万新币，上次宋老板来得晚没拍卖上，觉得很是可惜，所以他说只要再出现变异体愿意出一千万来买他，这——”
　　“我可没有同意卖他！这钱我不要！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擦，你这小B子有病吧！老子都支上钱了你不放人！再说了，他现在变成这样他家里人都不一定要他，你养得起他吗？”
　　宋文冲破例大骂道。
　　这时忽然有个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瞬间飞出了好几米，还把他的两个大金牙打掉了，顿时鲜血大量的喷发出来，宋文冲刚要大口破骂道，却被宓冶反手一脚踩在了他的嘴上。
　　“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宓冶那种气场简直快让人没法呼吸，宋文冲也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声。
　　宓冶并没有饶过他，他慢慢蹲下身，移开脚，用手捏着他的脸用力把他的脸掰到琼那个方向，眼里冰冷，用低沉的声音慢慢说道。
　　“你再看着他给我说一遍，你叫他什么？”
　　宋文冲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说着。
　　“夫，夫人，宓，宓夫人你你你饶了我吧，我给你加钱，加钱！”
　　谁知琼没有任何表示，眼里也慢慢布满了杀气，慢慢走到那人的面前，随后对旁边的医生说道。
　　“用块干净的布，把浴缸遮住，要是耍什么手脚你就跟他一样。”
　　那医生哪见过这场面，顿时被吓得不轻，赶紧从旁边的消毒箱里拿出白布把鱼缸遮的严严实实的。
　　吩咐好了之后，琼不知道从哪的里拿出来了一把匕首，眼神泛着冷光，一步一步的走到宋文冲面前，缓缓蹲下，用刀挑起他的下巴，冷不丁的说道。
　　“你刚刚在喊什么？”
　　“少少夫人，我我加钱，再加五百万，您看成不成……”
　　谁知还没等他说完，拿把刀直接切下了他的小指，宓冶因为打击犯罪多年，什么没有见过，所以异常冷静，不仅如此反而有点欣赏老婆的疯批瞬间。
　　随着一声惨痛，宓冶再次把他的嘴堵上，也跟着疯了起来，摆出噤声的手势。
　　等他不出声了，又把脚从他的嘴里移开，随后琼继续问道。
　　“再说一遍。”
　　琼的声音骇人，让人感觉既悦耳又害怕，让人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我我错了，我不要了……不要了……”
　　宋文冲哪见过这么疯的人，他本想仗着自己炒股大亨的身份威胁一下宓冶和琼涨涨势气，没想到却反被压，还断了根手指。
　　“这就对了。”
　　琼向他微微一笑，之后慢慢起身把鱼缸里的白布遮了下来，顺便他的匕首收了起来，瞬间换回了喜笑颜开，宠溺无比的表情，还刻意挡住了躺在地上的宋文冲。
　　宓冶也了解到了，给旁边的都茌平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把宋文冲收拾收拾。
　　都茌平哪敢怠慢，立马走了过去，把宋文冲扶了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观察室，那工作人员也见状也想离开却被琼叫住了。
　　那人下了一哆嗦赶紧应声道。
　　“请，请还有什么事吗？”
　　“别紧张，我只想问问阿肆这种情况具体要放多少盐，几天换一次水，到底是什么动物和他结合的。”
　　琼微笑着面对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这是吓得不轻，那一张单子拿给琼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赶紧准备离开。
　　随后宓冶叫住他，补了一句。
　　“这件事别往外传，我们自会处理好的，要是发现你敢透露半个字，你就是下一个宋文冲，听见了吗。”
　　那人应了一声，一时赶紧飞奔出去。
　　放下心来的宓冶走道琼面前，刚想安慰他，却被他抢先道。
　　“他只是一个打工的，干嘛那么凶。”
　　“我又没打他，只是警告他一下而已。”
　　琼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把头转了回来，对着鱼缸里的阿肆说道。
　　“别担心，以后有老师在，老师养着你好不好，现在你不要担心没有那么糟糕。”
　　琼安慰他的，仿佛也是在安慰自己。
　　“真的吗？”
　　阿肆半信半疑道。
　　“真的呀，你看看我们阿肆长得这么漂亮，这下又变出来了一条这么漂亮的鱼尾，简直就是天仙，绝配！”
　　随后琼又说道。
　　“不能走路，我可以找个东西载你，不能呼吸太久，我可以专门为你制造一个保护膜，解决的方法有很多，我们可以一样一样的来。”
　　听到这里，阿肆慌乱不惊的眼神也慢慢平息下来。
　　之后宓冶也凑上去安慰道。
　　“难得今天你们都转换成功了，我们去吃大餐好不好，我找人给你弄开一个超大的浴缸，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考虑了很久，阿肆才勉强答应下来，而这时琼也早就给外面的孩子们发了信息，提前说明了情况，让他们尽快消化。
　　果然不出所料，那群孩子们消化的更快，看见阿肆一出来就飞奔上去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像完全没有看见那条别致的鱼尾一样。
　　当问的差不多的时候，呆呆才主动出击的问道。
　　“哇，阿肆你的鱼尾好漂亮，我能摸摸吗？”
　　呆呆刚想上去摸一下却被琼拦住了。
　　“阿肆的鱼尾很敏感，别乱碰，上车吧。”
　　“哦，好吧。”
　　就这样短暂的聊了几句，他们就上车了，因为阿肆的鱼缸太大，只能让臧玶过来看了一辆车，玉鉴也跟了过来，同样了解了情况也没说什么，随便聊了几句就把他抱到了后备箱里。
　　阿肆在后备箱的浴缸里躺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鱼尾，缓缓闭上眼睛，想到，老师说的对，并没有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