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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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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的火把照在御林军的脸上虚晃着光影。皇帝站在御书房台阶上，脸色盛怒，声音更为凌厉。
“尔等是要逆了朕的位，自己掌权吗？”
韫提拿着拂尘仙风道骨，浮华殿生吃人肉的人仿佛和他一丝关系也无。他睥睨众生一般站在台阶上，底下的宣王和军队在他眼中就如同蝼蚁。
宣王看到皇帝有一瞬心虚，不过想起这些年在京中的遭遇和皇帝的不管不问，心里又坚定起来。
“陛下，臣弟是要给你除了这身旁奸逆，方能保我永安王朝安定，你怎么能误会臣弟的忠心呐。”他跪拜在地、面色赤诚，字字句句像发自肺腑。
皇帝冷嗤一声，似要再开口怒骂，只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韫提脸色微变，不动声色打量周围，然后吩咐身边的内侍。“陛下累了，将陛下送回宫中。”内侍扶住皇帝，几乎是拖动着，才将皇帝送走。
关注着皇帝的都发现了不对劲，宣王士气大盛，言辞更加有力度。“这老道控制了陛下，还弄出一些人在这装神弄鬼，除了这老道，救出陛下，振我国威。”
底下全是附和声。“除去妖道，振我国威。”
宫中御林军向来是皇帝直辖，一下子不知该相信那一方。韩统领手持令牌从殿内走出，看了韫提一眼，开口道：“这些反贼是要篡位，吾是陛下亲封的禁军统领，还会坑害诸位不成。”
韩统领一番话后，两边士气不相上下。
很快两边动起手来，韫提不动声色的退进大殿，嘴上念念有词，进殿的一瞬隐隐看出手上挥动着什么东西。
柳鸿雁蹲在地上看着赵成文，微微挑眉。
他依旧处事不惊，弄出这么大阵仗只简单为宣王做嫁衣，还是虚张声势、声东击西？
地上的尸首大军扭曲着前进。
一时间，手臂、腿、各种肢体散落在地上。
刀剑声，惊恐声不绝于耳。
“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杀不死。”
“这那是杀不死，这是活的死人。”
军心涣散，无论是宣王的军队，还是御林军都惊恐的看着。
韩统领看着乌七八糟的阵仗，拧紧眉头，他杀红了眼，是敌是友不管不问。
“这是，怎么了？”
浮屠这一晚上算是开了眼，这韫提老道活人操纵尸首、这带兵打仗的将军敌我不分。
兵荒马乱。
赵成文看了柳鸿雁一眼，他手指摸索指缝，将手中的物件放在柳鸿雁手中。一晃眼和浮屠就没了身影。
手上的温度还没褪去，他指尖的温度和虎符的凉意混杂着。
柳鸿雁心头微沉。
风带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柳鸿雁攥着虎符起身。
浮屠自然看到了她手中的物件，一时不知是为太子殿下的心思费解，还是为世子的信任惊疑。
“调兵。”
她坚毅的身子站在饿殍遍地的尸首前，像是索魂的厉鬼。
树叶飒飒作响，阴暗中有人快速离开，不过一刻钟，金鼓齐鸣。
御花园中对阵的两波军队齐刷刷回头，无头苍蝇一般。
韩统领似乎缓过神，看到身前的尸体手剧烈颤抖着。他抬头，远处火光大盛。
他攥紧手中的枪，声音凌厉。
“全军听令，严阵以待。”
“是。”
宣王藏在人群后，听着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脸上都吓出了冷汗。他拉住身边的士兵，语气低声下气，丝毫没有藩王的气概。
“军师，我们撤吧，他们父子俩这是在埋伏我们，我不能葬送在这里呀。”
他身边的士兵一张老气横秋，普通的脸，语气若是沉稳。
“别怕，好戏才刚刚开始。”
金戈铁马，柳鸿雁从暗处走出来，眼神不眨扫视着对峙的两军。
宣王身边的士兵有些惊诧的看着她，他无意识摸索着手上的扳指。
柳鸿雁看到他的动作，眼波微闪。
“全军听令，跟随宣王一起缉拿反贼，扫除祸国老道。”
身后士兵士气如虹，不可阻挡。
韩统领眼中嗜血，眼中似有实箭。
“是你。”
柳鸿雁看着他，轻嗤了一声。
“韩统领忠心耿耿，如今老了，反而野心更大了。”
“你懂什么，黄头小儿，莫要信口雌黄。”
柳鸿雁没与他多做废话，他自欺欺人的嘴脸荒唐又可笑。
门外厮杀声轰轰烈烈，整个皇城都看到了火光。太傅穿着一身麻衣，坐在南巷墙根。他看着皇宫的方向老泪纵横，轻喃着。
“太子殿下，务必珍重。”
周围嘈杂的讨论声将他的声音淹没。
“明天还指不定是那个皇帝呢。”
“你这小子，反正不会是你，不怕杀头。”
…………
春香阁的灯火通明，细看里面男人女人交杂着。有人在收拾细软，有人还放纵着，伶女咿咿呀呀的唱着。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皇宫已经乱作一团，一整片尸首大军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不见，韩统领跑了，御林军投降。
柳鸿雁来不及吩咐处理战场，奔跑着冲进大殿，殿内摆设倒在地上，见证这里的打斗，地上躺着一支幡旗。
浮屠紧跟着进到大殿，他四处查探着，一片空荡。
“公主，世子和那老道呢。”
柳鸿雁手里拿着幡旗，仔细打量。忽听椅子次啦一声。
“谁？”
龙椅后蜷缩着一个身影，抱着头瑟瑟发抖。
浮屠用剑挑开他的头发，看他老泪纵横，玩味道。
“呦，苏公公。”
苏炳盛颤着手，缓缓回头，见是浮屠，如释重负坐在了地上。
“浮侍卫，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嘛，这宫中突发变故，咱家好不容易留下了一命。”
接着他看到旁边的柳鸿雁，像是找到主心骨，手脚并用的爬到她身边，哭诉着。
“公主殿下，老奴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皇上，皇上被那老道控制住了，他给皇上下药，咱家都看到了，他要杀老奴灭口，呜呜呜。”
柳鸿雁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蹲下，与他持平着。
“皇上和太子殿下呢？”
苏炳盛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迅速恢复了正常。
“皇上，在密室。太子殿下，老奴不知道。”
“带路。”
三人走出大殿，杨世贸撕掉了脸上的面具，依旧是士兵装扮，他恭敬行礼。
“公主。”
柳鸿雁看着他身后，宣王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打晕的，被一个小兵抗在肩上，好不滑稽。
“公主，可有看到世子？”
“殿中无人，应是和老道一块传送走了。”
杨世贸听到后沉思一会，似是不知怎么开口，摩擦着手掌。
“这宫中，殿下准备如何？”
柳鸿雁扫了一眼台阶下，尸体都被抬走，有士兵有条不紊冲洗血迹。
“世子如何吩咐的，就如何照办吧。”
“是。”
他拱手，神情有些诧异，声音却更为恭敬。
苏炳盛走在前面，柳鸿雁浮屠紧跟其后，他频繁回头，眼中欲说还休，又不张口。
终于在他又一次回头时，柳鸿雁开口。
“苏公公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他弓着腰，退到柳鸿雁身前，小声说道。
“殿下何必听世子的，往后他成了王爷，也是低您一等。此时他若有不轨之心，殿下自身都难保，还不如趁机把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细细打量，见柳鸿雁神色未变，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殿下莫怪老奴大逆不道，实在是陛下如今危在旦夕、太子殿下又不知所踪，老奴才想着公主殿下掌握大权，这皇权怎么也不能沦落到外人手里。”
见他忠心耿耿，柳鸿雁也没为难他，只说了会考虑，至于如何做却未言语，苏炳盛看不出她的态度，自然转移了话题。
“殿下可有遇到诸位大人？”
“太傅、丞相等人？”
“对，正是，诸位大人在宫中关了几日。”
“并未”“但在官道上见过李刺史的爱女，那架势像是举家迁移。”
苏公公眼中划过一丝流光，却并未多言。
柳鸿雁心想，这个老狐狸，还真是“忠心耿耿”。
兴庆宫。殿中漆黑一片，无一丝声响，处处透露着诡异。
空荡荡的只回荡着苏公公的声音。
“陛下。”
浮屠点上火折子，戒备着向前走着。
“啊，血。”
苏公公瘫倒在地上，趁着火光看到了椅子上的人，才赶大胆向前走。
“陛下，陛下。”他轻轻摇动着椅子上人的明黄龙袍，手轻颤着探向鼻息。
轰然跪倒在地，声音悲戚。
“陛下-，陛下驾崩了。”
怎么会，地点不对，密室虚晃了下光影。
柳鸿雁手指微动，浮屠手持着剑悄无声息走向密室。
皇帝双目怒睁，面容、头发都显现出老态。脸上爬满暗纹，拉枯摧朽的面皮。左胸处插着一柄刀是致命伤，衣服割裂不平整，不是一刀毙命，倒像是不忍心最后又下了狠手。不过地上的血迹显然不是来自此处伤口。
苏公公看着平静的柳鸿雁，一时忘了哭泣。
“公主，陛下，陛下驾崩了。”
“嗯，我知道，我看到了。”
一阵凉风从门口吹进来，苏炳盛打了个冷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