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主子的小侍卫》浅秋枫

80、辰愿，方蒋

　　长安听到这话，却是长久的没有回答——这次是因为他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不是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这些事他是经常听到的：箫璟懂他的报复，不会出手干预。但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还是希望长安以自身的安全为主。
　　也不是没有劝过，但是长安一意孤行，箫璟也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箫璟以外，就再也没有人劝过他，也再也没有人问过他——那是因为长安觉得自己这些事情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自己不需要东泽那些人为了他搅进这些事情来，长安一个人就能够解决。
　　如今听到另一个人的劝解，长安有些恍惚……甚至申泽抓住他的肩膀的时候都没有做出什么抗拒的表现，而只是平静的抬起头，让自己能够看见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呢？这么多年，我做了那么多准备，我就是为了那一刻。现在你让我放弃？”
　　长安平静的不像是他自己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这么多年下来，长安早就学会在各种人面前保持平静。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天天被箫璟带在身边，也是那时候，慢慢的流传出如今还在东泽贵族之间的话。
　　毕竟那时候还只有十五岁的长安做事情就已经是那样滴水不漏，有条不紊，更有着非一般人的政治嗅觉——不过，长安也只是被箫璟带了一个月，他主动向箫璟说明自己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又回到以前带着小侍卫游山玩水，或者窝在清泊苑不出去的日子。
　　但是那段时间让所有人知道长安的“可怕之处”？正因为有这些的经历，现在的长安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也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申泽抓住他的肩膀的力道愈发紧了——这个孩子跟他的小师妹太过于像，跟那个东泽的将军更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自己看见这一长相，总是会想起是几年前的往事……
　　想起他那个只愿平平安安的小师妹，是如何被那人杀害的！
　　他不愿意华晟的孩子也走上她一样的老路。
　　“这不是在开玩笑，一招踏错，死的就是你自己。”
　　申泽方才说了那么多，现在又忍不住要开始：“你不该只想着自己，你该想想你的父母，你过世多年的父母，那个把你从孩子培养至如今的叔父。”
　　“长安，你想过他们吗？”
　　申泽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他看得出来：这孩子其实是有些厌恶自己碰他的，虽然有些失落，但他也明白——对于他自己来说，长安是自己惦念了这么多年的师妹的孩子，自然是想要亲近的。但对于长安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虽然可以说这些东西，但是他也是那个想要阻止长安的那个人。
　　长安会厌恶也是正常的表现。
　　“我想过。”
　　长安的语气终于是有了一些起伏——这时候的申泽才发现，自从与这个孩子相遇以来，那人的语气总是平平淡淡的，好似他们谈的事情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而已。
　　“可是，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那个位置，我不甘心。”长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面不相信他，但是还是愿意跟他说一些心里面的话——也许在某一瞬间，他也真的认为申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吧，只是现在的长安肯定是不会用言语承认的。
　　退一万步说，他可以不相信申泽，但他相信箫璟，相信他的父亲和母亲。
　　“你……”
　　申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倒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想到便是“你为什么就没有随你父母呢？”
　　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人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呢？就算长安和苍穹和华晟的孩子，他也不会跟他们俩想的一模一样。长安现在这样子倒有些箫璟的样子——可是申泽却觉得有些悲哀……
　　长安还是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道路。
　　长安抿了抿唇——到底为什么呢？他自己也有在思考；曾经的他告诉自己，这样便是为了他死去的父母报仇！他要让把自己父母逼上绝路，最后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那现在的他是这么想的？
　　长安在想，依旧是有为了他父母复仇的心思在的。但更多的便是长安自己的野心了——他想要爬的高些，爬的再高一些，想要爬到那个可以实现自己抱负的位置上面。
　　“我不是他们。”
　　怎么可能有两个人有一模一样的性子呢？就算是父子，母子，但也是两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一模一样的。
　　“我跟他们什么都不一样，生长的环境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所以想要的也也不一样。我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长安的语气有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分寸。”
　　其他那些话，长安现在自然不会跟他多说：自己想要做这些事情，早就在这几年事事考虑，步步经营——他不会像头不知方向的牛，就横冲直撞，那样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他要做就是做就有把握的事情！
　　申泽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那边的长安已经走过来，对着他行了一个礼——看起来十分冷淡，但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却没有最开始的冲了，反正都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申泽什么都不好说。
　　“今日说了这么多了，我想我们俩都需要时间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申泽现在面对着这个样子的长安，也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没有再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只是语气里还是有些不平静：“好，我等你的时间。”
　　听到对方的话，长安走到门口：手本来都已经搭在门上面了，最后还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到外面去。
　　只是终究没有回头看看后面的人。
　　……
　　到了外头，辰愿和方蒋都在两边等着，再远些便是随着长安过来的庄凡。
　　“少爷……”
　　庄凡见到长安出来，立马往前走了好几步，到了他的周围，只才可以借助里头的光，才能够看到他家少爷的脸。
　　但是长安的表情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对着他们也只是说了一句：“我们回去，今天没什么结果的。”
　　方蒋蹙了蹙眉头，明明他自己之前与那人见面，得到的不是这样子的结论。
　　但是长安显然是不想要多说这件事，他们也只能跟在长安后面，踏上了回住处的道路。
　　庄凡还是有些担心——长安在对着辰愿，方蒋的时候是不会有太多的表情流露的，但是庄凡知道他家少爷的状态有些不对。
　　没等他想明白，也没等他开口问，辰愿便走向前到了他家少爷的身边。
　　在现场的这些人里面，可以与他家少爷说多两句的人，便只能是辰愿世子了——方蒋虽然是个世家公子，但长安的事情他根本没有资格多问，就算是这件事情，他能知道的也只是长安想要让他知道的。他就更不用说了。
　　更何况如今是长安的个人情绪问题，实在是不应该开口问的。
　　“主子。”
　　长安听到这个称呼，终于有了冷漠之外的其他情绪，他的面容上面的冰霜慢慢融化——现在面对的不是其他人，而都是值得信任的自己人，长安没有必要摆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