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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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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在窗边放飞信鸽——这个方向都是没有什么宫人会经过的,放在这个方向最合适不过了。
“少爷,水备好了。”
长安今天早上还去祈福,后头又去了父母的墓地,确实需要沐浴完再去宴会。
“嗯,这就过去。”
长安到的时候,本来伺候着的人都下去了,只剩下占亦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他。
“少爷,要不要让其他人先去告知主上一声?”
占亦没有明确说什么,但是长安知道——长安现在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才结束,要是迟到了,实在是不好。
“嗯,让庄凡去一趟吧。”
长安任由着占亦帮着自己把外袍褪下,又把内衣褪下。
长安一步一步走入浴池之中,闭上眼睛。而占亦就站在一旁等着长安的吩咐,手里面还不忘用手中的巾布擦拭着自家主子的身体。
长安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借着这个时间跟他家小侍卫说东说西的,而是安静的享受这一刻的放松。
“对了,我的玉佩呢?”
那块双鱼玉佩,他是一直不离身的:除了因为那下面的络子是曾经箫姮亲自打的之外,更重要的是:那块玉佩是长安父亲曾经佩戴的。
父母的遗物其实不多,而且都是些生活上的小物件。唯一可能天天被长安拿出来看看的,也就那块玉佩了。
长安自小就没有父母,可是他不闹,也不哭。刚进宫的时候,箫璟十分担心他:有段时间几乎是更大臣们议完事就过来寻他,跟他说过最多的话,也是:“长安要是很难受,就哭出来,叔父在这里陪着你呢。”
可是长安没有哭,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榻上,捏着那块叔父递给他的玉佩——他曾经每一天都能看到父亲挂在腰上的玉佩。
“在这儿。”
占亦知道自家少爷非常在意那块玉佩。每次长安沐浴或者就寝的时候,他都是第一时间玉佩收好。
“拿过来。”
占亦马上把那玉佩拿到长安面前。
长安坐在浴桶里面,双手先是用旁边备好的毛巾擦干,这才去拿那玉佩。
那上面的双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跃入水中——长安把玉佩上头水珠擦干净放在一边。
“少爷,这样可以吗?”
占亦帮着自家少爷换上了礼服——那是一件天青色的外袍。长安平常都是穿红色的服饰较多,毕竟说到底也是东泽皇室,穿红色也是随了规矩。何况长安确实也适合穿红色。
这次是因着国祭不能太过招摇,这才备了淡色。
长安等到把那玉佩重新系在腰上,才带着两位小侍卫出了清泊苑。
……
这次宴会的规模并不比上次的小。
长安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到了。
他走到半路的时候,刚好遇到暮谌和另外一个青年。
暮谌和那个青年一起行礼:“长安少爷。”
“辰愿?”
那个便唤作辰愿,对着长安行了一个礼:“少爷。”
长安对着辰愿的这个动作,只是笑了笑,向着那个青年点了点头。
这位少年是一位老王爷的世子,而当初长安的父亲最开始就是在这位王爷手下任职,进而被举荐给箫璟的。而这位辰愿世子……长安倒是没有什么交集。
长安只是对着他点点头,就被暮谌引去了前头他的位置。
因着上一次只是西华使臣出使,东泽人,特别是东泽这些贵族都是有些不愿意出来的。最后来的人,也就是几个大家族的家主。
而这次是东泽最盛大的国祭,出了那些没有资格出现在宴席中的小家族,该来的都来了——除了各大家主和嫡子,还有一些在官场上有一席之地。
“之前,辰愿也想着找机会寻少爷出来,只是少爷一直很忙,没有时间。”
说起来,辰愿和长安也是同窗。当初除了长安和箫姮两个人,被暮谌“镇压”着的学生还有几个优秀世家子弟。但是,长安能够在平常的时候摸摸鱼,只要在夫子和暮谌提问的时候回答的出来,就没什么大问题。
辰愿也是那个看过长安这么摸鱼,还次次考核都名列前茅的人之一——其实也不算是摸鱼,只是好多次夫子讲学时,这个人都神不守舍的。
“哦?辰愿公子寻我什么事情呢?”
长安其实差不多知道这个人想要干嘛,毕竟曾经辰愿也有表明过一些事情,但长安不愿意跟其他人走的太近。
“就想要问问少爷对西华使臣的想法?”
如今还未开席,各家公子,姑娘也不急着入座,两三熟悉的人凑在一起说说话。
长安其实不愿意跟辰愿多说——辰愿是辰王世子,长安跟他说话毕竟惹眼,到时候让“有心人”知道了那就有的说道了。
但是,长安也知道辰愿的意思,只是拿起手边的酒杯,跟他碰了碰:“世子。”
辰愿想了想,只是点了点头,饮下那杯酒。
占亦被暮谌叫去了,长安身边就剩下一个庄凡——他跪坐在自家少爷身边,为长安斟了一杯酒:“少爷,辰王世子是什么意思?”
长安刚才跟辰愿装傻,但他看的清楚。只是长安不愿意参和这些事情——辰愿想要跟他投诚,可惜这样只会惹人注目。长安的目的和辰愿的目的完全不一样,这么可能走到一起呢?
占亦看着他家少爷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多说,便上前为长安布菜。
“长安。”
箫璟的声音才让长安回过神来,他立马站起身来,朝着上位着行了一礼:“主上。”
“过来。”
箫璟话音刚落,就引得坐在一旁的箫姮侧目。但长安显然没有这个心思考虑她在想什么,只是放下手下的酒杯,走到上头的旁边。
“长安,辰愿说了什么?”
长安抿了抿唇,把两个人说话的内容全都告诉了箫璟——他对辰愿的示好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心志本来就不在这,也就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你是不在意,但有些人在意。”
箫璟知道长安的心思,但其他不知道,只说道:“你若不想要如此,藏锋才是上策。”
可如今才叫长安藏锋着实有些太晚了。
长安只说:“侄儿没那个心思。”
箫璟不是那些个小辈:长安的心思瞒得住箫姮,瞒得住暮谌,更是让其他人都认为长安终究还是有野心的。但箫璟不一样,箫璟是从小教导长安大的长辈。
因着长安很小的时候就跟在箫璟身边,所以他的性子,或者说是思想,更多是箫璟交给他的——毕竟苍穹当初也不是一个会玩弄权术的人。而箫璟是不得不玩弄权术,毕竟能让那么多世家没有二心,肯定是要用些许手短的。
“那些人防着你,也有人不防着你。还有人……”箫璟本来想要教训一顿,顺便教导他一下,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箫璟没有多说,可是他听得出那言外之意。长安抬头看着这个教导他长大的叔父……其实他也不需要这么费劲心思,只是长安贪心不足。
这些年箫璟没有像幼时那样亲近长安,也是有原因。
“长安知道了。”长安为箫璟斟满酒:“劳烦叔父担心。”
箫璟也知道他自己有分寸,只点了点头,让他回去。
只是长安和箫璟知道这短短的谈话,没有什么不妥的。但其他人可就不那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