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主子的小侍卫》浅秋枫

24、络子

　　长安和箫姮要在祠堂上跪上一夜，期间不可以进食。
　　占亦伺候着自家主子先是进了一份点心，才和他去了祠堂——箫姮中间被箫璟叫去了，现下祠堂只有长安一个人在这里。
　　占亦也可以陪着长安在外头坐一会。
　　“少爷，不用再吃点什么东西？”
　　毕竟一晚上都不能吃东西，又要跪一晚上，占亦是有些担心的。万一他家少爷半路上饿了，那可就是他的不是了。
　　“没关系。”
　　长安看了看四周：祠堂的人其实很少很少，护卫的人也都是在外围。毕竟是王族圣地，其他人也不宜靠的那么近。现下四周除了长安和占亦没有其他人在玩。
　　长安握住面露担忧的小侍卫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无事。”
　　旁边的祭司从远处走过来，长安适时的放开他的手。占亦虽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但也站起身来。
　　长安也站了起来，看见那祭司向他行礼：“祠堂备好了，还请少爷移步。”
　　长安跟着祭司来到为两位主子准备好的祠堂——这祠堂的长明灯照亮了整个院子，香案上摆着各色各样的供奉。
　　而前头跪着一个女子。
　　为长安准备的蒲子在主位的右侧。他也没有跟箫姮多寒暄，而是跪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头。
　　因着几个伺候的侍卫和宫女没有资格进祠堂，所以占亦只能够和伺候箫姮的宫女容襄一起站在外头——他和容襄也还算是熟悉，毕竟还能够说是一起长大的。但长安和箫姮又不是亲近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庄凡方才得了祭司的令，拿了些供奉出去，如今回来的时候也是带了三个东西，让他们可以在外面祷告。
　　占亦跪下去的时候有些恍惚：以前他是没有资格进祠堂来祷告的——那时他们还太小，虽然在长安身边，但毕竟不是正二八经的侍卫。
　　而长安从来都不是什么信神佛的人，从前出宫看到香火旺盛的寺庙更是不会踏足一步。连着在他身边伺候的占亦和庄凡都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占亦看着前面禁闭的门——那个人就在里头！在这一年里，他曾经许了好多次愿望：
　　他希望他的少爷能够回来，希望自己能够回到少爷的身边去。
　　占亦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和长安会分开那么久。而感受过这种滋味以后，他更觉得只要呆在长安身边，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
　　要是以后长安又要离开东泽的话，一定不会让他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也幸好，现在长安回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庄凡余光瞥到旁边的占亦，又转头闭上眼祷告——祷告的时候是不允许人说话的。
　　长安喜欢谁，他完全没有资格过问！他担心的也从来不是长安会怎么样，是这个人利用长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许长安喜欢上占亦也是挺好的，至少占亦永远不会有二心，更加不会背叛长安。
　　庄凡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旁边人担忧的眼神。
　　再说回长安这边——两个人本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又是兄妹，本来也不至于疏离至此。
　　但这是长安与箫姮，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人。
　　要是说他们俩真的视对方为敌人，这倒也不至于，只是终究不是多待最亲的兄长，妹妹应该有的态度——可换个说法，皇室之中，即使是亲兄妹也可能反目成仇，更何况长安和箫璟这种养兄妹呢？
　　长安的腰间系了一块双鱼玉佩，玉佩下面还有一条打的十分精美的络子——那条络子是箫姮打的，是先王后还在的时候教箫姮打的。先王后去世时，箫姮便再也没有学习这些小女子的东西，而是跟着暮谌学习治国理政的本事。
　　当初箫姮打了三条络子：一条给了父亲，一条给了母亲，另外一条给了从小伴她长大的兄长。
　　暮谌看见那东西其实也不奇怪。当初兄长当着她和父母的面佩在身上，一佩就是这么些年。
　　只是那块双鱼玉佩，箫姮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长安没有合手祷告的时候，就跪在原地想：祷告到底有没有用？
　　大抵是没有用的！要是祷告有用，他的父母也不会那么早离开自己。
　　幼时的他也曾经在想，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就这么抛弃了自己，后来他慢慢知道了。
　　但他谁都没怪：事情都变成现在这样子了，那就让它变的更有利自己一些吧。
　　长安才不管什么仁义道义的：说这些话的人，他自己是否有做到这些呢？
　　长安也不愿再想，再一起次闭上眼睛。
　　……
　　也许这时间，长安彻底放空了自己：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看。所以知道占亦和伺候箫姮的容襄进来的时候，长安才后知后觉知道已经天亮了。
　　长安的膝盖因为长时间的跪着，有些疼——刚才不动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要起来就有些不舒服。
　　他抬手制止了想要上来扶他的占亦，先是跪坐了一会，再搭着小侍卫的手起来。
　　前头的箫姮也有这个问题，不过她休息的时间比长安长了一些。
　　因着一晚上都在这跪着，身子周围都是香烛味。长安也不打算在这里再呆下去，冲着箫姮的位置敷衍的行了一个礼，就打算离开。
　　“兄长留步。”
　　长安转身后向前走的动作停住了，还没有等他的反应，后头的箫姮又再一次开口：“祠堂外面有间备好的屋子，兄长要不要去喝口茶。”
　　长安原本不打算答应下来，但是有一个小侍卫突然出现在草丛中，而且不出意料就是来寻长安的。
　　“好。”
　　长安本来想要让庄凡去见见他，想了想觉得不妥，还是先跟箫姮去了偏殿，之后再考虑那小侍卫的问题。
　　因为两位主子才祷告结束，肯定是有些饿得。但祠堂不能开火，所以下人只是把膳房提前准备好的点心端了上来，配了清淡的龙井茶。
　　“兄长，先吃点东西吧。”
　　长安随手拿了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又就着茶水把它吃完，才开口说道：“阿姮到底要说什么？看来说的内容还不短呀。”
　　“兄长，说笑了。”箫姮自己也用了一点点心，这才接着刚才自己的话头往下说：“我只不过是觉得兄长长时间未用膳而已。”
　　箫姮想要说什么，长安一清二楚：无非是问他和墨家是这么回事。可是长安和墨家真的是没有任何交集。
　　“兄长，这么多年了，做事情还是那么滴水不漏。”
　　说的是长安这次安排接待西华使臣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明面上是长安在办的，但长安却很少涉入。主要还是暮谌在跟使臣们打交道。
　　长安别的本事还不好说，但装傻充愣还是很在行的：“什么滴水不漏？”
　　接待西华使臣的事情说好听是长安在办的。但是箫姮和暮谌都知道，其实大多的时候都是暮谌在做。长安要做什么事情，也是第一时间让暮谌知道，没出一点纰漏。
　　其实要让长安说，如果可以他不会接手这件事情。
　　箫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重新说道：“话说起来，这墨家二公子还挺莽撞的。”
　　长安却是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这二公子我倒是打过几回交道，只知道不是同道中人而已。”
　　箫姮再问什么，长安都能够打哈哈就过去了。其实箫姮也知道自己不能问出什么——这些年她不是看不见长安的所作所为：
　　长安撑死了被人说一句，纨绔子弟。要是非要抓其他错处，是肯定抓不到的。

作者有话说

　　中秋节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