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借精生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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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内，紫铜鎏金炉中兰麝飘香，四个屋角均摆了大炭盆。
室内气暖如春，安妃吴毓婉斜躺于鹅黄软塌之上，半睁着眼。
“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贱.婢，宫内从来没听说有这等姿色的？”
曹盘跪在地上轻捶她修长的双腿：“娘娘，听碧玉说，这女人原是在冷宫中给那些弃妃送餐食的，想来原先也不怎么抛头露面。”
安妃一脚将曹盘踹倒在地，秀眉皱怒：“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平日里到处走动，也不懂得为本宫多分忧些。”
曹盘卧伏地上，只是委屈认错。
“娘娘，这宫女隔两年就从民间挑选一批，奴才们防是防不住的。娘娘若想圣宠不衰，还是要拴住皇上的心，这才是地位永葆之道。”
安妃睨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要拴住皇帝的心，就必须要诞下皇族龙脉。可自己怀了三胎，两胎都是公主，一胎生下来便夭折了。
曹盘挪动双膝靠近些：“娘娘，奴才认为，娘娘怀不上子嗣，也许并非是娘娘的肚子不争气。”
“你这是什么话！长乐宫和长安宫那两个不就诞下了皇子？”
曹盘贼眼滴溜溜地转，瞟了眼门口的几个宫女。
安妃心领神会，一一打发了出去。咸阳宫门紧闭，此间燥热涌动。
“民间当真有能调和肚腹阴阳之气的秘术？”
“确凿无误！娘娘，若阴阳调和得当，再辅以不同男人的精.气，奴才就不信，娘娘还怀不上！”
安妃这才舒展开眉头，但思及东窗事发的可能，蹙眉紧锁。曹盘伺候主子多年，早已心意相通。
“娘娘，从宫外引进的确危险，但宫内的男人，要多少有多少！个个谁不垂涎娘娘的美貌？况且，奴才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在神宫监当差，那太监割的干不干净，他是准有保证儿的。”
安妃一个激灵坐起来，右手扔掉洒金扇儿，一把上前抓住曹盘下边准备掏掏看：“那你是干净还是不干净？”
曹盘弓腰苦笑，手臂不经意间将安妃的手轻轻外推：“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奴才可是裤.裆干净，脑子纯洁，伺候娘娘就是奴才最大的福气。”
安妃躺回椅上，依旧凝眉犹疑。曹盘拍拍胸脯打包票：“若事情败露，奴才绝不牵连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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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儿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着实让宫内本就不平静的波涛，再掀汹涌。
可这处于漩涡中心的人物，依然沉迷在龙宠之中无法自拔。除了妆容，其他根本不紧要。
面对其他嫔妃的贺礼道喜，焦儿犹如漂浮云端，骄矜渐生。
德妃朱奕儿恭维道：“焦妹妹真是好福气，才刚封美人，皇上就将江南织造局新进贡的两匹金丝妆花缎子全赏给了妹妹。”
康嫔黄之霏附和：“是啊，妹妹这万安宫离尚膳局也是很近，皇上吩咐，最时兴的糕点都要先送妹妹这来。可见皇上对你的心意。”
焦儿心中喜气洋溢，却摆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若真如各位姐姐所说，为什么皇上只封我一个小小美人呢？”
这一句话出口，焦儿近身伺候的婢女小婵立刻提醒道：“主子，皇上的旨意咱们还是不要妄议为好。”
焦儿觉得颜面无存，怒火顿生，一拍桌子：“本宫跟娘娘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下去，领三十板子。”
在座嫔妃，最低品级也是比美人大上一级的婕妤，而她动不动就对婢女嚣张呼喝，着实叫人看不下去。但终究是人家宫内的，也不好指摘。
只有安妃冷哼：“妹妹好大的脾气！这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你一个宫女按理说应该从最下等的淑女做起，如今破三级提拔，已经是皇恩浩荡，该烧高香了。”
焦儿装未听见，冷面如霜，往后一睨：“还不快下去领板子！”
小婵紧咬下唇，眼噙泪水，自行前往宫正司领罚去了。
几个嫔妃面面相觑，心中不痛快，应付几句，便纷纷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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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佳节，明月初升柳梢，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龙楼凤池之间，宫廊殿宇之上挂满了各式花灯夺人眼目。
程漪含踏步缓行在凌晨寅时，欣赏着骊珠倒挂水晶帘、银蛾金蟾小花灯、彩莲琼盏走马灯。皎月与宫灯齐齐映照之下，更显出她粉妆玉琢，眉目如画，恰似天宫仙娥袅娜游转。
因为焦儿的嫉妒，程漪含一直素颜淡妆，口遮面纱，只露出一双潋滟秋水眸。即使如此，依旧难掩玉软花柔的娇颜。
为了令焦儿更得圣宠，她费劲心机研制了新的烟紫霞脂粉。
采摘紫茉莉花蕊研磨成粉，混合山茶花、玫瑰花瓣的凝花汁，辅以蜜蜡和珍珠粉。令妆容轻白红香，玉骨肌肤中显粉嫩，更重要的是持久不脱妆。
程漪含用巾帕给焦儿细腻点涂晕开，果真效果倍增。
红粉佳人，回眸百媚。焦儿本喜不自胜，可一见到镜中程漪含口遮面纱的模样，笑意凝冻在脸上。
两人同镜而照，焦儿如祈祷神明的人间红颜，而程漪含虽低垂着头，却如天仙临世，俯瞰凡尘。
一仙一尘，终究惹俗心。
“把那面纱取下来！”
程漪含一愣，伸手摘下，刚摘到一半，焦儿嘶声尖叫，猛地站起身如捕食的燕隼，手奋五指成爪，在程漪含娇润的肌肤上留下五道红印。
顺势一推，猝不及防间，程漪含头角磕至大理石螺钿屏风下。好在屏风摇晃几下后站稳了，程漪含的额角流出殷红鲜血，触目心惊。
她右手捂住额角，嘶嘶倒抽冷气。
程漪含此刻方如梦初醒，这娘们儿可不是好东西。什么帮她救出父皇，眼前不过是个卖李钻核的得志小人。有天她若真圣宠不倦，地位不可撼动，自己性命都恐怕难保。
纵观她二十多岁的人生，何曾遭受过生理与心理的如此摧残。
之前身处娱乐圈，不论是进大牌云集的剧组后，传出她被潜规则的绯闻，亦或遭同行排挤，甚至是各种背锅，她都已百忍成金。
可对她下狠手、施加暴力的，焦儿真是头一个。
程漪含手握成拳，冷眼抬眸：“你这是什么意思？”
焦儿冷面如霜，斜睨她：“快走吧，皇上下完早朝就要过来用早膳了。”
程漪含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强行按捺脾气发作的冲动。默念几遍“生气伤肝又伤脾，促人衰老又生疾”，双手拉拉脸皮，待心情稍缓后快速行了礼便退出去。
回到冷宫，暗夜静坐。
前几日从焦儿那拿回来的羊皮屏风灯也懒得点，一席翠蓝宽拖地金裙还沾惹着宫墙路边的露水。
“娘娘？”
程漪含微睁开双眸，冷月朗照下的庭院中，王益和弓腰向里间探望。
虽年仅五旬，可两鬓斑白，皱纹横生的老脸如饱历沧桑，画满了岁月到此一游的顽劣痕迹。
心头一阵酸楚，她整顿起精神，扯出笑脸：“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王益和显得些许局促，显然也对自己方才的际遇感到意外：“焦美人赏了奴才些银两，说让奴才于亥时接娘娘去乾清宫旁的暖阁坐坐。”
程漪含暗奇，乾清宫是紫禁城内廷之首，皇帝批阅奏章、举办宴席均在其间。她一介冷宫弃妃，根本不配进入那边，被发现便是凌迟、诛九族都不为过的罪名。
她跨过朱槛，王益和捧上手中衣物，悄声道：“她叫娘娘换上这身行头再去。”
又从袖中掏出银子，塞到程漪含手中：“这赏银分娘娘一半。”
程漪含执意拒接，换过宫女行装后，托王益和取了些油脂。
她猜测，今日在乾清宫便是为了后宫佳丽共度元宵。既然自己能靠妆容将她送至皇帝枕榻，也就有能力将她一把拽下。
黄琉璃瓦重檐殿顶下，挂着舞姿婆娑的仙女宫灯，流苏摇曳的荷花灯。绚丽影烛下的汉白玉石台基，恍若仙道，秀影幢幢。
暖阁偏房内，花香满溢，点白梨花和海棠花摘笼在精致的小篮子上。焦儿右鬓斜插几朵，见到程漪含，讨好般地上来，为她也别上几朵。
元宵家宴，皇帝下旨六宫彻夜庆贺，焦儿担忧妆容出意外，便要程漪含随身陪侍。
程漪含装作全然忘了方才的不快，陪笑道：“那是自然的，姐姐受宠，妹妹的日子才有盼头。”
“只是，妹妹的容貌过于出众，不若肤色再暗沉些？以免惹人注意。”
“姐姐说的是。妹妹现在先帮姐姐再补一补妆容吧。”程漪含取出沾有些许油脂的绡金手帕，眸敛冷意，细致地将紫茉莉粉给焦儿涂抹上。
乾清宫内，八座鎏金香炉坐镇八方，殿中八根沥粉贴金双龙彩画廊柱，盘旋向着天花板上的蟠龙而去。金砖间涂着桐油，光润细腻如墨玉。丹陛于前方延展，尽头安置一把金漆雕龙宝座。气势灼灼，威风自露。
六宫粉黛齐聚此间，杯盏泛霞光，肴馔呈异香。
殿前搭起了戏台子，舞乐班子弹奏着一曲《金索挂梧桐》。
歌舞精彩，众人凝目赏析，程漪含这才有胆子偷偷往丹陛尽头瞟去。
不瞟不要紧，这一瞟，竟然发现，周煜逸赫然就是曾经将自己当第N个备胎的渣男学长赵锐涵！
当时漫天飞雪，意识模糊，主要凭感觉辨人，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相像之处。
只是皇帝周煜逸不威而怒，眼神之间自有傲睨万物的九五至尊风范。相比较起来，赵锐涵的二哈气质逊色得不止一筹，就像周煜逸脚边的一条狗啊！
脑子里虽然极力贬低赵锐涵，但瞅着这张脸，程漪含依然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暗地里庆幸自己的美人计策略没有成型，否则就是糟.蹋了这副身子。
凝眉思索间，忘了挪开眼睛。一道阴翳冷光射了过来，程漪含只觉浑身一凛，寒气流转。
赵锐涵竟望了过来，那眸子如鹰隼般锋芒锐利，能于细微处将人洞察剖析。
程漪含不禁恍然，这眼神威风凛凛，绝对不是赵锐涵那二哈能有的气场。
焦儿见到周煜逸的眼神，妒意横生，在程漪含大腿间狠狠掐了一把。
程漪含反应过来，担心自己这个冷宫弃妃会被认出来，顾不得痛，便慌忙低头走开，从偏门疾行奔逃。
周煜逸眯眸想再瞧个仔细，见她慌忙逃窜，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这宫女，好像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借精生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