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赋》墨曦雲

31、第三十一章：表明心迹

　　素舞找到闲云的时候，闲云正站在一个缓缓的斜坡上，望着天际。她悄悄的来到了闲云的身后，从闲云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就一直苦着脸。素舞也自知不应该欺瞒他。
　　走到闲云的身边与他并肩，轻声试探的问道：“你不会是因为我对你隐瞒了我的身份，生气了吧。”
　　闲云回头看着素舞满脸愧疚的模样，此刻竟然可以与小时候的记忆重合在一起。
　　“把你的手伸出来。”
　　“怎么，你要学那些学堂里的先生一样，犯了错要打手心啊。”素舞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也乖乖的伸出手去了。毕竟如果能只是打一下手心就能让闲云解气的话，她也是甘愿的。
　　闲云看着素舞手心中的那一道长长的刀疤，由不得自己不信。可是心里却想缺了一个空。其实在滴血验亲那晚，自己几乎就可以确认她就是素舞，可是，因血不容，他多多少少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此刻…..他对素舞的心思不是不清楚，只是，如何能继续任由那感情肆虐，那不该生长的情根此刻长成什么样了，他不知道，只是，却到了必须拔出的时候。
　　看着闲云盯着自己手上的那道疤出神着，素舞竟第一次觉得手上留疤真不好。十分不自然的收回了手掌。
　　“我有话对你说。”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行，我先说。”素舞好怕闲云一出口就是责怪的话语，所以必须掌握主动的好，更何况，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说不定过一会就全没了。于是不等闲云同意，就急忙说了起来。
　　“对，我不叫小五，而叫秋素舞，一开始对你有所隐瞒，是因为那时我还不了解你，我怕你是个坏人，但是以后，你可以叫我素素，荤素的素，现在我向你坦白一切，而且保证以后也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了。还有，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句话，听在闲云的耳里不是什么浓情蜜意，而是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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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着，你们今世今生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秋无际的话如同霹雳一般回荡在闲云耳畔，刺痛着他的神经，怪不得，如此一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说的过去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秋无际拼尽全力阻止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错乱的姻缘，究竟伤的是谁。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不该以莫闲云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如此不仅惹得他一人失了心还使得素舞误了情。
　　现在，自己找了那么久得妹妹就在眼前，可是却说着，她喜欢上他了。妹妹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哥哥，而自己有何尝敢说没有对她动心。
　　闲云不敢想象如果素舞知道了会怎么样，那种罪恶，那种耻辱，他怕素舞承受不来。
　　一时间，闲云也没了主意。
　　他可以忽略了他心里的那一丝丝的甜蜜，刻意躲避了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
　　闲云没有说什么，后退几步，哀恸的看着素舞，继而转身飞离这里，他需要时间冷静，需要时间来想一个万全之策。
　　魑魅谷之后，一月之久，素舞都没有在见到闲云，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一个月素舞没有一天离开百草堂，但是，闲云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百草堂。采药去了还是看诊去了。这些都是借口，在素舞看来闲云分明就是躲着自己。可是，这又算什么事，不喜欢就像拒绝单雨霜一样拒绝自己啊，这样一直吊着自己，不拒绝也不答应，真是让人郁闷。
　　一如既往，素舞坐在百草堂一边捣药，一边不住的盯着门口，等闲云回来，她就不相信闲云可以一辈子躲着自己不回百草堂。
　　奈卉儿得闲过来看着此刻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素舞。
　　“素素姐，我看你印堂发黑，脸色惨白，不会是生病了吧。”
　　“是生病了，但是是被你大师兄给气病的。”
　　这样一说，奈卉儿就心领神会了。
　　“素素姐，我大师兄怎么气你了，看把你气得，如果你的怒火是真的火，定准能把整个百草堂都给烧个精光。”
　　素舞正愁没个说话的人，本来就憋屈的难受，也就将自己的烦恼全都告诉了奈卉儿。
　　“我对你大师兄表明心迹了。”
　　天哪，想她喜欢二师兄也是好久了都一直不敢说，这素素姐真是胆大妄为，女中豪杰啊。果真是没有看错呢。
　　“我大师兄什么反应，当时是不是都惊呆了。”
　　素舞干笑一声：“呵呵，惊什么呆啊，人家镇定的不得了，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了，至今也不给个答复就算了，还玩失踪，至于这样嘛。”素舞说着又狠狠的捣了几下药材。
　　“我说大师兄怎么一个月不见人影，原来是躲着素素姐呢。不过，素素姐你是怎么给大师兄说的？”
　　“还能怎么说，直截了当啊，就是我喜欢你啦。”
　　奈卉儿看着素舞满脸的无辜，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会是这个反映了。
　　“那就是了，要谁也会觉得你没有诚意，以为你是在说笑呢。我告诉你啊，对于喜欢的人呢，你就应该眼冒红心，万分崇拜的盯着他，然后在极其温柔的喊一声‘莫大哥’”看着奈卉儿的沉醉的模样，素舞不禁抖了抖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你不会叫你二师兄也是这样叫古大哥吧。”
　　“我可不敢，二师兄就让我叫他二师兄，我要是叫他古大哥，他非活剥了我的皮不成。”
　　“哦，那你的情关可是难闯啊。”
　　“我不怕，二师兄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我想除了我也不会有人喜欢他的，没有情敌没有压力。不过素素姐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大师兄那么招蜂引蝶，你可要看紧点呢。不过，我给你透露一个秘密，安安你的心，其实大师兄也是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给你说的吗。”素舞满怀期待的问着。
　　“大师兄才不会给我说这些呢，我啊是有一次趁大师兄睡着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他在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呢，要不是喜欢你，还能是什么原因啊。”
　　虽然这个回答不是素舞以为的，但是也足以让素舞心花怒放了。可惜奈卉儿接下来的话，却给素舞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话说，你和大师兄认识的还蛮早的，我偷听的事也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你们隐藏的还真深。”
　　本是奈卉儿无意的一句话，而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两三年前，她怎么可能认识莫闲云，而莫闲云知道她是秋素舞的事也不过是一个月前。
　　“那你一定是听错了。”素舞若无其事的解释了一句，可是，忽而素舞的心一下子冰封了，冷的素舞都快不知道呼吸。他在睡梦中也会喊一个人的名字，难不成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想法压着素舞快喘不过起来，此刻的她万分迫切的相见到闲云。
　　素舞在百草堂走来走去万分焦虑的时候，闲云回来了。
　　“哈，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怎么，现在是想好了，终于不躲了是吗？”
　　“躲什么，你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干嘛要躲。这一个月来，我不过是….”
　　“不过什么？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还没有我一个小女子爽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句话的事儿，至于那么别扭吗。”
　　“…….”
　　闲云一时语塞，真是没想到，一个月不见，这丫头的脾气见长啊。
　　素舞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酒中仙还在，一时间有些羞涩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酒中仙倒是识趣，自顾自的饮酒作乐去了。
　　只是他终于知道闲云为什么非要做一场戏。想起刚刚闲云与自己所说的。
　　“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会以秋叶落的身份重新出现在素舞的身边，但是，莫闲云必须死。”
　　莫闲云必须死，只是，看着此刻的素舞，莫闲云若死，她的心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死了呢。
　　等酒中仙走开之后，闲云坐下倒了一杯清茶，本是打算给素舞消消火的，但是看素舞的样子也是不会喝，就直接喝起来了。
　　素舞此刻局促的站着，自省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可是想想自己直接也没有单雨霜直接啊，人家直接到让闲云娶她了呢。那就是自己不够用情，太没有诚意了。这个时候素舞决定用卉儿教的法子试试看。
　　“你看着我。”
　　闲云听后很是乖巧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素舞，只见素舞一脸谄媚，笑得风情万种，眼睛恨不能眨出水来，又用有史以来最细腻，最轻柔的声音唤道“莫大哥。”
　　不出意料的，闲云一口水没有咽下去，全部都奉献给了素舞。
　　素舞万般无奈的擦拭着被闲云喷到脸上的茶水，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怎么能不大，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到素舞那副僵硬到不自然却依旧硬撑的模样，他莫闲云没有捧腹大笑已经是很有忍力了。
　　“至于，你要是对着镜子再做一遍刚刚的表情，你的反应绝对比我大。”
　　没想到，她秋素舞竟然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那么大的糗。都怪卉儿，出的什么馊点子，不过也怨自己蠢，竟然会去尝试。呜呼哀哉，现在的素舞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面咽，怨不得天，尤不得人啊！
　　待素舞将自己脸上的茶水都擦拭干净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有一个问题要问他。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闲云被这一个问题问的呆住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当素舞问这个的问题的时候，自己脑海里面出现的竟是素舞的模样。闲云收回心神，不动声色的试探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卉儿说，你有时做梦会叫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是谁啊？”
　　呼，原来是怎么一回事。闲云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可是现在，又换素舞提心吊胆的等着闲云的答案了。
　　“梦话，我也不知道是谁，或许是我梦中虚构的一个人吧。”
　　无论闲云说什么，素舞都相信，自然不会看到闲云有些闪躲的眼神。
　　“过几日跟我去一趟醉月楼。”
　　“醉月楼？青楼！”
　　“嗯，我找到一些杀……杀你父亲凶手的线索。你若觉得不妥，不去也是可以的。”
　　“去，当然去。”素舞听话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当然是要去的，她怎么会放心让闲云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说什么也是要跟去的。不过，看闲云如此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心里面也是喜滋滋的。
　　闲云看着素舞不由得入神，真好，她就该是这般无忧无虑，远离这世上所有的污秽肮脏，而那些罪过，那怕是天谴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或许，只有莫闲云死了，这一切也就终止了吧。只有他死了，这放错了的姻缘也就断了吧。而他无外乎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无外乎比别人多一层面具罢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