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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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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熹薇知道自己是真的让母亲伤心了,她能理解母亲对她的一片苦心,但是无法妥协。
能做的只有跪在林母面前,祈求她的谅解。
林母今晚过来本是抱着一线希望劝说林熹薇的,此时也看出来女儿已经是铁了心不会回头了。
再加上下午丈夫与她说的话言犹在耳,她再阻拦下去也是枉做恶人。
林母叹息一声,弯腰将林熹薇扶起:“膝盖还伤着呢就别跪了。”想摸摸女儿的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女的身形已经超过她不少了。
伸出去的手转而落在林熹薇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早点休息吧,其他伤着的地方别忘了叫云拂给你上药,娘回去了。”
林熹薇点点头,无言的目送林母离去后,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拂得了林母的吩咐进来给她上药,伤口上传来的刺痛让林熹薇回神,笑着说:“有点痛诶。”
云拂惊讶的看向她:“小姐你的膝盖都这副模样了,才只是有点痛吗?”
她是这个意思吗?林熹薇无语:“那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大哭一场,才没白费了这伤口?”
只见对方颇为无辜的对她摇摇头:“奴婢不敢,小姐我扶您去床上吧,背上的伤坐着不太方便上药。”
被她这么一打岔,林熹薇也不再垂头丧气,拒绝了云拂伸出来的手,自己走到床边趴下。
本就疲倦的身体在接触到被褥的时候立刻产生了眷恋,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
林熹薇眼睛半睁不睁的趴在床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云拂也没有听清楚,上完药后拉过床内的被子轻轻给她盖上后就出去了。
之后的日子林熹薇依旧每天呆在练武场练武,唯一不同的是她出入军营的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林母对她这般行径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偶尔看不下去了才会说两句。
一日林熹薇在大营刚和人比试完,浑身酸痛的走出比武场,看到万将军和褚将军一前一后的向着北边而去。
看那两人的样子似乎是在争吵些什么,附近的士兵对他俩这幅样子早已司空见惯,面上丝毫不见惊讶。
结果没过一会儿,两人打起来了的消息,就在军营里传开了,林熹薇赶到的时候两人还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呢。
再看周围的人全部一副乐呵呵的看戏模样,还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让两人打得再激烈点,就是没一个人出言劝说。
林熹薇费解:这是关系差到已经人尽皆知了吗?所以打起来也不奇怪?也不见父亲前来制止。
后来终于被林熹薇寻到机会请教林父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林父的回答让她更加不解:“什么怎么回事,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好就会有坏,那俩人自入伍的时候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关系自然也不好。”至于其他导致那俩人不和的原因,他身为两人的上司,不太方便和林熹薇这个小辈透露。
“那您也不调节调节吗?”
“我调节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说两句他俩就能变成亲兄弟,性格处不到一起,神仙也没有办法啊。”
林熹薇觉得林父的话很有道理,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他俩的关系这么差,打起仗来不会有影响吗?”
林父挑眉:“你不是见过他俩在战场上什么样吗?你觉得有影响吗?”
好像没有,那两个人在战场上对对方好像都没有什么顾虑,不如说他们其实很信任对方。
可这才是让人觉得费解的地方,那两个人明明关系很差,战场上却可以毫无顾虑的将背后交托给对方。
她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后,林父了然一笑:“你想知道是为什么?”林熹薇点头,她确实很好奇。
林父沉吟一会儿,随即站起身直视着她说:“因为他们两个是军人,知道家国大义要高于私人恩怨,战场不是他们寻仇的地方,有恩怨可以私下解决,身为军人在战场上就要一致对外。”
话中意义让林熹薇沉思了好久,她试着代入了一下自己,发现如果自己身处这样的环境,做出的选择肯定和万、褚二人不一样。
为什么她做不到呢?林熹薇再次向父亲提出了疑问。
林父反问她:“我和你娘都默许你出入军营这么久了,你有把自己当成军人吗?你去军营到底去干什么了?若是单纯的想练箭在家不能练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林熹薇不知回答哪一个,而且她也回答不上来。
林父严肃的看着她:“打仗不是儿戏,要真的想随我上战场,就收起你那些幼稚的心思;更要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要是这些都不明白的话你还是呆在家里面吧。”
家国大义和个人恩怨,对于一个没见过战争的人来说,能够理解但是难以切身体会。
林父也不急着让女儿懂,说那些话只是为了给她提个醒,说完就让她继续练箭去了。
之后的两个月林熹薇跟着林父出兵数回,身在边关,两国虽未开战,有些小摩擦是避免不了的,出兵也不意味着就一定会打起来,但是让林熹薇对于战争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如今在西北军营她也是小有名气的神射手了,其武功之高也在将士中小有威名。
直到京城的调令下来,召林父于九月二十五之前回京任职,接到旨意那天已经是九月初一了。
时间紧急,林父只好带着林清泽先行骑马回京,留下林母和林熹薇姐妹二人在凉州处理后续事宜。
这期间云拂的父母也找过来为她赎了身,林熹薇问过云拂的心意后,塞了五十两银子给她,就让她和父母离开了。
到了要出发的时候,林熹薇试探着林母说自己想骑马回京的事,遭到了林母的拒绝。
她不死心的继续劝道:“娘,凉州到京城的路上,有几处地方山贼横行,颇为混乱,我在外边方便观察情况。”
林母不吃她这一套:“外面有家丁,用得着你逞能?”
林熹薇一撇嘴:“不是女儿瞧不起她们,家丁就是些普通人,他们连言笑都打不过呢?更别提山贼了,更何况他们也不懂得观察周围情况。”
林母嫌她烦,挥挥手示意她离自己远点:“危言耸听,哪里来的那么多山贼?”
见林母不信她的话,林熹薇只好说:“您自己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从京城过来的上人们是怎么说的,是不是我危言耸听。”
上辈子回京的时候她们就遇到过山贼,那时候她虽然会武但是没有实战经验再加上寡不敌众还是吃了不小的亏,几乎全副身家都给了山贼,要不是最后那群人被她要拼命的样子吓到了,可能人都保不住。
所以她才想要骑马,毕竟坐在马车里很不方便观察周围情况,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法儿第一时间知道。
最后林母还是同意让她骑马跟着了,出发的前一天林熹薇去了一趟云拂的家中,见她和家人生活得很开心,心才彻底放下。
云拂的家人见到她很是惊讶,忙不迭行礼,被林熹薇阻止了,云拂也对她的到来感到不解:“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林熹薇笑道:“父亲被召回京了,我们家也要离开凉州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就想来和你道个别。”
亲自来和她道别?云拂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从小到大小姐都待她很好,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林熹薇会亲自过来。
云拂不敢相信的表情逗笑了林熹薇,也是,换做上辈子为了脸面,她也不会亲自过来的,但是人死过一回总要想开点什么,比如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了什么的。
“好了,看你过得好就行,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说完,林熹薇翻身上马,对着她挥了挥手,一勒缰绳掉转马头离开了。
留下云拂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小姐保重。”
林熹薇回到林府的时候,林母和林月薇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了,见她回来两人才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可以出发了。
林月薇掀开马车窗上的帘子,目光向后流连在林府大门的匾额上,语气恹恹道:“娘,我们以后真的不回来了吗?”
林母温柔的拍了拍小女儿,乍一说要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她也感觉不舍,可是没办法,只能尽力安慰难过的女儿:“以后会有机会回来的。”
因为搬家几个人带的行李细软装了好几辆马车,出城后,林熹薇骑马跟在中央坐着母亲和妹妹的马车旁,回头看了看逐渐遥远的凉州城。
以前她不知道有多讨厌凉州的环境气候,讨厌折磨人的昼夜温差,谁知道后来想回来看看都成了奢望。
到达下一个驿站前,她们还要走一段戈壁,幸好出城时天色尚早,要不然骑在马上非得晒死她不可,林熹薇百无聊赖的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