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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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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熹薇看着母亲如此伤心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
可是她无法回应母亲的期望甚至连她真正想上战场的理由也无法宣之于口，两难的境地让她心底无比焦躁。
这时林月薇轻轻地上前，跪坐在林母身侧，伸手挽住林母的手臂摇晃：“娘，你就别生气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姐姐这么坚持一件事呢，被您打成这样都不改口，那就说明姐姐肯定有她坚持的理由啊，您就信她一次吧。”
“哼，她有理由？她有什么理由倒是说出来让我听听啊？朝廷那么多将士，保家卫国用得着她一个女子吗？”
看着不停对她使眼色的妹妹，林熹薇只有苦笑，她是有理由没错，但是真的不能说啊。
气氛陷入了僵持，母女二人在这件事情上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林母一气之下把林熹薇关到了一个废弃的小院里，期间不许人送饭，说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凉州夜晚的温度一向刺骨的寒冷，她早上随父亲出城由于天气炎热穿得衣衫也较为轻薄，导致她现在被冻得瑟瑟发抖，身上被林母打出来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本来在城外跑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了，回家以后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打了一顿，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冷得她想睡觉都睡不着。
啧！林熹薇烦躁地扒了扒已经松散的头发，不给她送饭就算了好歹给口水啊。
“笃笃笃。”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
回身一看，漆黑的环境下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轻轻地把门打开，谨慎的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
看似小心翼翼的动作，实则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好在这里是林府最偏僻的地方，哪怕有点动静也没人听得见。
屋里没有蜡烛，连月光都被紧闭的窗户挡在了外面，那身影似乎有些害怕如此黑暗的环境，站在门边迟迟没有动作。
见自己进来半天，屋内的人也没个动静，气得跺了跺脚：“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那娇蛮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谁，林熹薇乐呵呵的走上前牵住她的手往屋内领：“这话说的，我本来就在屋里何来不出来一说？”
林月薇觉得她在装傻：“哼，人家哪有你那么好的眼力啊，这么黑的屋子我哪里敢随便走？万一撞到了怎么办？”
林熹薇噗嗤一笑：“你放心，这屋里什么都没有，不会撞到的。”
林月薇表示很惊诧：“啊？娘也太狠了，晚上这么冷，她怎么连床被子也不给你？”
林熹薇耸了耸肩，语气惆怅：“大概我这次是真的把她气狠了吧。”
话音一转：“带了什么吃的？快拿出来，饿死我了。”
林月薇无语地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她：“喏。”
林熹薇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立刻接过馒头一边啃一边说：“还有别的吗？干吃馒头太噎了。”
林月薇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进来以后娘有多生气，把厨房看得可紧了，生怕有人给你偷着送东西吃。她是铁了心的想饿你几顿，让你服软，爹爹和哥哥今晚住在军营没回来，不然还可以劝劝她。”
林熹薇饿了一天，吃得比较急，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好奇道：“那你是怎么把馒头藏下的，而且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都没被人发现的。”
林月薇得意一笑：“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就别管了，至于来这里是找言笑帮忙的，不然我怎么可能绕得开那群婆子。”
怪不得过来的这么顺利呢？原来是因为言笑。
“小丫头越来越厉害了。”她这个当姐姐的感到很欣慰。
林月薇不服气：“谁是小丫头，我只比你小两岁。”
“可你比我矮一头。”
“是你太高了好不好！我这是12岁女孩子的正常身高！不和你说了，我回去睡觉了！”
......
第二天中午，林父和林清泽回来了，得知她挨了打还被关了一晚上的事后，林清泽立刻跑去和林母求情。
林父则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去了书房，他坐在桌前手捧着一本兵书怎么也看不进去。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林父放弃一般得长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后院。
林熹薇正靠在房门上补眠，昨晚实在太冷了，再加上地板也冷冰冰的根本没法睡觉；为了取暖她不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房里做起了热身运动，后果就是白天温度一上来她就彻底睁不开眼睛了，反正被关在这里白天也没事，正好可以用来补眠。
林父来到小院，一推门没推动，奇怪的打量了一下，确认门没从里面锁上后，用力一推。
屋里传来“扑通”一声，门开了，门内的林熹薇正趴在地上，捂着额头，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林父：“......”
林熹薇：“......”
父女俩面面相觑，随后一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另一个假装抬头望天以缓解尴尬。
见大女儿已经起来，林父渡步进屋，轻咳道：“听说你娘昨天打你了？”
林熹薇点点头：“我惹娘生气了。”
林父直视着她的眼睛问：“后悔吗？”
林熹薇轻笑一声：“后悔，但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
“挨得打不疼吗？”他刚刚看见大女儿小臂上的道道青紫了，昨天妻子肯定是下了狠手。
林熹薇点点头：“疼，但是我不怕疼。”身上的疼再疼也会好，有些事不去做就再也没机会了。
林父又问：“直面杀人不害怕吗？”
林熹薇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缓慢地摇摇头：“当时没害怕，现在想起来也不怕。”
林父嗤笑：“那才多大点场面，你的见识还短浅的很。”
说完林父就转身离开了，林熹薇望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继续盘腿坐在地上补眠。
等林熹薇获得释放已经是当天晚上的事了，据说林父那天和林母在院里谈了一下午，具体谈些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依稀听到林母的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林熹薇回到院子赶紧叫言笑找人打水给她沐浴，昨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出了一身的汗，回来后又被关了一天一夜，感觉自己都馊了。
泡在热水里的感觉真好，林熹薇忍不住喟叹一声。
云拂把干净的寝衣拿来搭在屏风上，目光撇过林熹薇裸露在外的后背时，忍不住低呼一声。
原本光洁的后背，此刻全是横一道竖一道的青紫印，有的甚至已经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
这些伤痕映在林熹薇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加狰狞，云拂忍不住落下泪来：“夫人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能把您打成这样呢？”
林熹薇闻言回头，朝着脸上挂着泪珠的云拂安抚一笑：“大概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估计我娘也没想到自己会打的这么狠。”
云拂吸吸鼻子，将上涌的泪意逼回，小姐被打成这样都没哭，她身为丫鬟怎么能哭呢。
“小姐您快些洗，您身上好多伤口都破了皮，不能沾水的。”
在云拂的催促下，林熹薇也没久泡，换上新的寝衣就出来了。
就在这时，林母推门进来了，手上还拿了一个小药罐。
云拂和言笑两人对着她行礼，让她打发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这一对母女，面对林母，林熹薇心里愧疚，但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让林母原谅她，只能干巴巴的打了个招呼：“娘，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您怎么过来了？”
林母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走到桌边坐下，随后用眼神示意她也坐下。
这样的态度让林熹薇瞬间有些心慌，僵硬地移动身体在林母身边坐了下来，她突然感觉很害怕，知道是自己让母亲伤心了，于是想伸出去牵母亲的手都有些颤抖。
林母低下头看着包裹住自己小臂的手，手指纤长白皙，是双很漂亮的女子的手，可是却能够拉开很多男人都拉不开的弓。
视线上移，她看到了那只手臂上没被袖子盖住的伤痕，伸手将手臂上的寝衣袖子向上拉开，又看到了许多道淤青。
林熹薇被林母的沉默弄得很是忐忑，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娘。”
林母依旧没理她，只是握着她的手臂动作轻柔的开始给她擦药，偶尔下手重了，林熹薇瑟缩一下却不敢吱声。
直到手臂上完药了，林母才抬头看着她，说了今天和她的第一句话：“疼吗？”
同样的话，林父问起来，林熹薇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林母的嘴里问出来，却让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林熹薇努力咽下声音中的哽咽，用力地摇了摇头：“不疼。”
林母想对女儿露出一个笑容，可是没能成功，从面上看她只是把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那实在不能称之为笑容。
最后林母放弃了，轻声道：“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呢？”
林熹薇感受到母亲心中的难过，这让心里她更加难受：“不疼的，娘，真的不疼，女儿不怕疼的。”
林母伸手抚摸着女儿手臂上的淤青，难过的闭上了眼，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可是，娘疼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