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之格格的游戏》田歪柯

82、行刑

　　金城东门口菜市场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一个被铁链绑住的男人被囚车带了过来。
　　巡警将囚车的门打开，与此同时，吴奇也从黑色轿车里开门走了出来。
　　沈冬九刚下车，就被警员用警棍在背后重重打了一棒，他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沈冬九脸色惨白，长期没有喝水的他嘴唇干裂，头上的刺青已经被血迹遮盖，原本壮实的身体已经变得十分瘦弱。
　　“他犯了什么事？要遭这种罪？”
　　“他就是之前在关公馆闹事的人，据说是个杀人魔，手上沾了不少血，谁给钱他就为谁做事，连怀着孕的女人都杀，没有良心的。”
　　吴奇走到了沈冬九的面前，他从巡警手中拿过警棍，往他的腿上又重重打了一下。
　　“起来！”
　　吴奇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冬九。
　　沈冬九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吴奇蹲了下来，指了指前面的绞刑台，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起不来就爬过去。”
　　沈冬九本来垂着头，听到这句话，他抬起头，红着眼瞪着吴奇。
　　看到沈冬九的眼神，吴奇甩了他一个巴掌，周围的人都惊呼了一声。
　　沈冬九并不屈服，就算嘴角有了新鲜的血迹，他也仍旧转过头，狠狠地盯着吴奇。
　　“你以为我会怕吗？”
　　吴奇擦了擦手，“一个背叛者，泄密者，动摇不定，软弱无能。”
　　说罢，吴奇站起身，朝警员挥了挥手，然后就大踏步离去。
　　警员接到指令，走到了沈冬九的面前，将他脖子面前多出的铁链拉了起来。
　　由于铁链的拉扯，沈冬九整个人被往前带去，不得不以一个屈辱的姿势，既像是爬，又像是被拉扯着，离绞刑台越来越近。
　　沈冬九的脸因为铁链的束缚喘不过气已经变成紫红色。
　　他挣扎着，几乎是一瘸一拐，一条长长的血迹留在了他经过的地方。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看着他的模样，沉默不语。
　　“格格。。”
　　他挣扎着说着，仿佛是在进行着生前最后的祷告：“对不起，对不起，离开，离开家，别，别回去，活，活着。。”
　　警员还没走到绞刑台，突然发现链子沉了许多，他转头一看，人已经被活生生勒死了。
　　警员看了看四周，确认他们的探长不在后，他不耐烦地将链子一丢，然后叫来了他的同僚，两人把尸体装入了麻袋，遣散了围观的人群后，将尸体搬上了车后离开。
　　“诶诶，往那边开。”
　　坐在副驾的人随便指了下右边的方向。
　　开车的年轻警员觉得奇怪，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不是要把他丢到乱葬岗吗？”
　　“那些穷人住的地方，谁知道有什么传染病，在没人看到的地方随便把他丢到一条河里就行了。”
　　副驾的人说道。
　　“可是，如果尸体被人看到了。。”
　　副驾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新来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做人要学会变通，记住了啊，哥教你的为人之道。”
　　开车的警员眨了眨眼睛，心里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听从了前辈的说法。
　　副驾的人靠着车抽着烟，年轻的警员将麻袋拖到了河边，然后将它推进了河里。
　　“推下一点。”
　　副驾的人指示道。
　　年轻警员又用脚踹了一下，麻袋才沉了下去。
　　副驾的人吐了口痰，然后重新坐回了车里。
　　河面重新恢复了平静，四周也随着车子的离开变得安静了下来。
　　等到确认四周没人后，四格格和金善才走到了河岸边。
　　两人找了一根大棍子，打捞了好一阵才将麻袋重新扯回了岸上。
　　金善看着四格格，等待着她进行下一步。
　　四格格跪在麻袋身边，沉默不语。
　　金善从怀中掏出那把小刀递给了四格格。
　　四格格抬头看她一眼，然后接过了小刀，将麻袋划开。
　　沈冬九的上半身露了出来。
　　他的眼睛没能闭上，此刻像是瞪着天空。
　　突然，四格格哭了起来。
　　喉咙里没能发出声音，但是她的身体颤抖得十分厉害，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大腿上。
　　她什么话也没说，而是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全然是一副崩溃的模样。
　　她又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似乎是想控制住自己的泪水，但是看着沈冬九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金善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走到了四格格的身旁，紧紧地搂住了她。
　　两人走在日暮里，四格格戴着礼帽低着头，因此没人能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鼻子。
　　金善思考了一阵，正要开口，四格格却停住了脚步。
　　“我们不能回去。”
　　四格格说道。
　　“什么？”
　　金善下意识问道。
　　四格格抬起头，“刚才沈冬九说，吴奇在我们家设了陷阱。”
　　金善转过身，牵住四格格的手，然后看向四格格的眼睛。
　　等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格格，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去哪？”
　　四格格问道。
　　“离开金城，离开这里，去一个全新的环境生活。”
　　金善坚定地说道。
　　四格格移开了目光：“我还能过上正常的生活吗？”
　　“当然可以，格格，只要你想重新开始，我会陪着你走下去。”
　　金善说道。
　　四格格的鼻头一酸，“我不配开始新的生活，我只能活在地狱里，折磨自己。”
　　“你没有错。。”
　　“我错了，”四格格打断了金善的话：“我将太多无辜的人牵扯了进来，她们，她们罪不至死，可是我却自私地审判了她们。。我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是小春的时候，有人欺负我，我会当场拿起石子赶走他们，可是，可是我成了四格格后，我却不敢亲自面对那些可恶的人，我只敢戴着面具，在背后捅他们刀子。”
　　“金善，我无法原谅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
　　四格格紧闭起双眼，泪水流了下来。
　　“我不想让你离开，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金善抱住了四格格，她轻轻地拍打着四格格的背，像一个母亲哄着自己的孩子。
　　“格格，”金善说道：“我从来不希望现在的生活里，充斥着过去痛苦的影子和未来得不到的痛苦，跟你在一起的此时此刻，就是我最贪恋的时候。”
　　听到这句话，四格格抱紧了金善。
　　“你不恨我吗？”
　　金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将要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去遗忘那些痛苦，去淡化那些仇恨和对自己的讨厌，但在你经历这一切的时候，让我陪在你身边吧，让我们去一个让你更快忘记这些痛苦的地方，去好好生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