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之格格的游戏》田歪柯

80、重遇

　　金善向一个老太太讨了一碗水喝。
　　老太太坐在门口缝补着衣服，看着金善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于是问道：“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金城。”
　　金善说道。
　　“金城？那不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吗？你怎么不坐车去？”
　　“我身上没钱了。”
　　“你走了多久了？”
　　老太太惊讶地抬头看向她。
　　“两天两夜，没有歇过。”
　　金善又喝了一口水。
　　老太太心疼地看向她，“你为什么要去金城？”
　　金善垂下眼睛：“我想回到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身边。”
　　老太太叹息一声，起身回了房间。
　　金善放下碗，起身正要离开，走到门口时，老太太在身后叫住了她。
　　“小姑娘。”
　　金善转身看去，老太太将一个布袋子塞进了她的衣服里：“去买张车票吧。”
　　“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金善赶紧将布袋子掏了出来。
　　老太太却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一个老太婆，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些钱我留着也没用，还不如让它们给你带来一点帮助。”
　　听到她说这番话，金善心里十分感动，她谢过老太太，拿着钱去车站买了一张去往金城的火车票。
　　快到金城时，车上有人卖起了报纸。
　　“金城商会会长关三叔居然因为杀人被捕了。”
　　“他不是才娶了一个新老婆吗？”
　　“快别说了，都说这个新娶的老婆是他的亲闺女。”
　　听到这句话，金善把自己的脑袋往里缩了一下，希望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可有看头了，据说他杀了四格格的丈夫，就连当初的那个金先生也是他下的毒手。”
　　“怎么确定他是凶手？”
　　“因为在关公馆搜出了和额附爷体内残留的一模一样的子弹，上面都刻着‘关’字。”
　　“这下得被判刑了吧？”
　　“谁知道呢？他们这些人有权有势，说不定到时候散钱消灾，拉一个无辜的人挡枪。”
　　“那四格格去哪了？”
　　“失踪了，没人知道她的下落。有人说，她被关三叔害了，只是尸体还没找到。。”
　　金善的心跳了两下，她继续竖起耳朵听着。
　　“还有那个巡捕房的吴探长，你说他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怎么就当上了督察长。。。”
　　“这话可别乱说，小心被人听到举报你。”
　　那个人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带到了另一处。
　　虽然关公馆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金善的长相因为照片刊登在报纸上也被传得人尽皆知。
　　但如今金善又恢复了初来金城时的模样，不仅重新瘦成了排骨，全身上下脏兮兮浑然像个乞丐，因此也没人将她认出来。
　　因为身上没钱，她白天去拾垃圾换些铜钱买点吃的填肚子，晚上则睡在桥洞里。
　　除此之外，她一边想方设法回到第十八号洋房，一边打听着四格格的下落。
　　她陆陆续续听说了新的传闻。
　　比如，曾经的茶楼张老板说，自己认识这个金小姐，她根本不是什么金小姐，就是一个流落到金城的乞丐。
　　但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其他谣传之中，只留他一个人愤怒地瞪人家一眼，骂一句“爱信不信！”
　　金善本想回到那个茶楼找份差事，可是听到这个说法，又只好赶紧躲了起来。
　　她刚走出一条小巷，就听到身后一个男人叫住了她：“金善！”
　　金善心里一惊，也没看是谁拔腿就跑。
　　她在这里没亲戚没熟人的，能认出她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她拼命地跑着，但感觉到身后那人穷追不舍。
　　结果，一个不小心，她差点撞上一个黄包车，身后那人追上了她，将她往后一拉，才让她免遭一场事故。
　　金善抬头看去，居然是休先生！
　　“休先生！”
　　金善惊呼一声。
　　休先生喘着气，笑着摇了摇头，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说道：“你跑什么？”
　　看着休先生，金善差点要流出泪来，她撇了撇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在河岸边，休先生从身后走来，将手上热乎乎的烤饼递给了她。
　　金善咬了一口，然后五官皱在了一起，低声呜咽了起来。
　　“你又哭什么？”
　　休先生问道。
　　金善边嚼边哭道：“因为太，太，太好吃了。。。”
　　休先生笑着将一块手帕递给了她。
　　金善拿过手帕，擤鼻涕后继续吃起了烤饼。
　　“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变成金小姐了？”
　　休先生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她。
　　金善瞟了一眼，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对了，休先生，你不是回国了吗？”
　　休先生摇了摇头：“我没能回去，于是去你们国家的西南部旅行了一趟。这次回到金城，我是真的要回国了，本来想着，能够跟你再次道个别，所以去了张老板的茶楼。”
　　“谢谢你，休先生。”
　　金善感动得无以复加。
　　“对了，金善，”休先生看着她说道：“我了解到，金城似乎有很多针对你的谣言，我可以带你去到我的国家，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去你的国家？”
　　金善不解地问道。
　　“是的，你曾经帮我度过了我人生中很艰难的时期，让我重新找回了快乐，”休先生微笑着说道：“所以我也想帮助你。”
　　“你不想知道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吗？”金善说道：“说不定我是个杀人犯呢。”
　　休先生被她那副真诚的模样逗笑了：“那现在肯定就不是了。”
　　金善笑了笑：“休先生，如果你想帮助我，就帮我找一个人吧。”
　　休先生疑惑地看向她。
　　“如果你看了报纸，应该知道四格格吧？”
　　金善问道。
　　休先生点了点头：“我回来后听说了。”
　　“我现在一直在找她，”金善低下头：“我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我想带她一起离开这里。”
　　休先生没有问原因，而是说道：“我听说，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四格格的下落，但是，如果在我回国前遇到了她，我会告诉你的。”
　　“对了休先生，”金善想到什么，抬起了头：“你能带我去进到××街区吗？我想去第十八号洋房看一看。”
　　休先生答应了，当他把暂住证给巡警看过后，巡警点了点头，却拦住了金善。
　　“她不能进去。”
　　巡警说道。
　　“她是我的爱人。”
　　休先生撒了个谎。
　　“爱人？”
　　巡警打量了她一番，“有什么证据吗？”
　　这一下把两个人都问懵了。
　　休先生走回金善身边，“请您尊重我的太太，毕竟，我随时可以去大使馆寻求保护。”
　　听到这番话，巡警稍微收回了恶意的眼光：“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有规定，请不要为难我们。”
　　休先生正要开口，金善转头跟他说道：“休先生，没关系，我不进去就是了。”
　　休先生陪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跟她说道：“金善，如果你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就来找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带你走的。”
　　“谢谢您，休先生。”
　　金善微笑着说道。
　　休先生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将那页纸扯了下来，递给了金善。
　　“这是我的地址，有什么事可以寄信或直接来找我，我计划下周五才回国。”
　　金善将它拿过来，紧紧地攥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