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之格格的游戏》田歪柯

14、第18号洋房

　　据传闻，四格格是乾隆爷五世直系孙女，比金善大了三岁。从小被送入宫中，养在端康皇贵妃身边。皇贵妃薨逝后，几经辗转来到了金城，改名为金韫湘，搬进了法租界那个神秘的18号洋房。
　　而他们口中的额附爷，也就是把金善从监狱里捞出来的那个年轻男人，名叫傅挽，满清贵族。据说他打着四格格的名号在灰暗地带捞了一笔不小的钱。他生性风流，喜欢流连于金城灯红酒绿之处，与多位风靡一时的交际花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据说还有一个女演员为了他堕胎而毁了前途。
　　这些都是金善从碎嘴巴的仆人口中听到的，让金善感到奇怪的是，这个花园洋房只有六个下人。傅挽的司机小普，跟个竹竿子似的，眼窝凹陷，戴着个灰色陈旧的贝雷帽，没事的时候就蹲在花园的角落里吸烟。那个金善最开始认识的妇人和女孩，据说是跟着四格格从宫里头出来的芳姑姑和丫头玲儿，也有人说，这两个人从前都是辛者库出身最下等的奴隶，到金城后摇身一变成了能够贴身伺候四格格的姑姑和丫鬟，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真相。除此之外就是在厨房、花园和洋房里做事的仆人。
　　18号洋房是一个环形花园洋房，中央立着一个大喷泉，金善看不懂喷泉各层雕刻着的是什么东西——像是狰狞的鬼魂和杂乱无章的怪物环绕着中央的原柱，金善在大厅内的一盏烛台上也看到了类似的雕塑。紧接着就是环绕着大喷泉的花圃，有专人打点，里头种的都是名贵花草，让整个花园散发着使人陶醉的清香，就连栅栏都是镀了金的。伺候花草的园丁不讲话，表情严肃，只是躬着个背，他们说这是从前在御花园里犯了错被拔了舌头的太监。
　　洋房隐蔽在两个大梧桐树后，绿萝爬满了外墙，只有二楼的一个窗户开着，里面的白纱窗帘被风带到了外面，紧接着又缠绕了回去，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也能让人看得入了迷。
　　洋房内十分冷清，若是燥热的盛夏时节，这里倒是避暑的好地方；可是金城几乎是一夜入冬，没有点火的时候，洋房散发出阴森森的气息。一层的大厅很空荡，只有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右边是厨房，里面是仆人说闲话的好地方；左边是餐厅，虽然只有两个主人，但里面的长桌足以坐下十几个人，上面摆着烛台，旁边的柜子里塞满了易碎的餐具——各种风格的都有，主要以宫里的样式为主，芳姑姑每天都要亲自去擦一遍，据说是四格格特地叮嘱的。
　　金善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了房间。突然，一阵钢琴声从二楼传来，金善被吸引了过去，她蹑手蹑脚的走上了上去，那是一扇半掩着的门。
　　金善偷偷地从缝隙中往里面瞧去，她一凑近门口，一阵玫瑰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与这强烈的味道相反的是，缓慢的音乐悲伤而忧愁。屋内的装修似乎跟西洋装饰不太相符，倒像是画本上看到的宫里的陈设。屏风后只露出了一双手，修长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戴着冰镯。
　　“你在干什么！”
　　金善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琴声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