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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两个伤者 ...

  •   第一百四十八章,两个伤者
      断片: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
      ……
      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寂寞。
      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
      ……
      一路上父子三人都没讲话,宇文磊觉得气氛不对头不敢讲话,宇文溪则全程耷拉着脸很不开心的样子。
      父亲还没回家,不知是夜钓去了还是去打牌。宇文宝生把孩子安顿好就要离开。
      宇文磊拉着爸爸的手问:“爸爸,这么晚了你去哪?”
      “沈威叔叔受伤了,我去照顾他。你们早点睡觉不许贪玩。”
      宇文宝生关好门去按电梯,没想到女儿追了出来。
      “爸爸”
      “嗯?”
      “他刚打你耳光?”
      很意外女儿竟然听到了,他点点头:“爸爸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挨打。。。。。。应该的。”
      “他哪里比妈妈好?”
      宇文宝生瞧着电梯上闪烁的数字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跟他在一起爸爸永远不用担心他会离开,变穷了也不担心。跟他在一起比和你妈妈在一起自在多了。爸爸觉得家人在一起就该是那个样子。”
      电梯的门开了。
      “快回去吧,先别告诉爷爷。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好,那你路上小心。”
      再次赶回到肖林的租屋,开了门才发现客厅灯关了,黑咕隆咚的。心中一凉,赶紧走到卧室查看。卧室也关着灯,但窗帘没拉,借着月光他看到被窝鼓鼓的,万幸人没跑。
      再仔细瞧,晚饭都吃了,药盒也被拆开。掏出药片,确定药也被服用过,顿时心安。
      他蹲在床头小声道:“你先睡,我出去跑车。晚点回来。”
      “滚蛋!”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宇文宝生自顾自地讲:
      “我尽量早点歇班,十二点回来。”
      “滚。”
      宇文宝生掀开被子,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来。他低头噘着嘴笨拙地亲了下那窄窄的额头,但随之换来的是一记铁拳捶在胸口。
      “二宝生,你知道我跟多少人睡过么?”沈威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这种眼神从来没见过。
      “我知道你跟肖林都不是那种人。你们只是陪她们喝酒而已。”
      “哈哈,他或许不是,我是。只要给好酒喝,我还跳过钢管舞。我不仅男女不挑,体力还好,能陪他们玩一宿。”
      宇文宝生闻言身子僵在那,半天没动静。
      黑夜里,借着淡淡的月光,沈威光着身子坐了起来。眼眸里那道寒光变成了一点星光闪烁,但配着嘴角的冷笑让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还要守身如玉等着你。笑话。单说那姓安的,不愧是国外待过的,他床上的花招就比你厉害。我还出台,什么客人都遇到过,故事都很激情,你要不要听。”
      冬夜,宇文宝生的额头竟然渗出一层冷汗,他用手背擦了擦。思虑片刻,先定了定心神,他怕自己崩溃,先乱掉。
      沈威伸出胳膊高高举起,手腕上有几个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很刺眼。
      “这些疤就是陪他们玩的时候烫的,我屁股上还有要不要看。免费,不要钱。”
      “你有病么?”
      沈威自辱式地示威,他想把自己送下地狱同时拉上对方。但对方并没有被激怒,而是轻轻问了一句。
      他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加上现在脑子不太灵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猜呢,不带套客人给的更多。”
      “明天带你去医院,有病就治病。”
      “我治你妈!”
      “我妈早去世了,你见不到她。”说着话宇文宝生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裤腿:“你要看到我就烦,我多跑俩小时晚点回来。回来睡沙发就行,不打扰你。”
      将近年关,年轻人放假了夜里不是吃饭就是K歌或者泡吧。这一夜生意不错,宇文宝生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多单子接不完。鹅毛大雪漫天飞舞,路边招手叫车的人比平常多了三四倍,出租太抢手了。但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即使刻意保持清醒,但脑子总出现断线的状况。甚至客人跟他讲地址的时候也会犯迷糊。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您去哪?”
      “师傅,我去新华门,都讲两遍了。你听啥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到了凌晨两点多,眼皮子开始打架,他实在熬不住了就往回赶。出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肖林租房的小区有停车位但不多。他把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的一小片空地上。
      都这个点了竟然还有饭馆在营业,在小区的马路对面,是一家烩面馆。
      里面还有吃饭的客人。他瞧了瞧墙上的餐单,点了一碗面一盘凉菜,又叫了一瓶二锅头。
      先吃了半碗面垫肚子,然后就配着凉菜喝起酒来。
      今晚的白酒特别辣,辣嗓子,辣的没一会眼眶湿了,眼泪掉出来。一个大男人喝酒竟然喝哭了。他赶紧用手背擦掉泪珠,又灌下去一大口酒。
      啊,还是辣!
      外面雪还在下,不知不觉半斤酒进了肚子。但他还觉得清醒,太清醒了,沈威手腕上那几个疤历历在目,忘都忘不掉。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还要守身如玉等着你。笑话。单说那姓安的,不愧是国外待过的,他床上的花招就比你厉害。我还出台,什么客人都遇到过,故事都很激情,你要不要听。”
      “这些疤就是陪他们玩的时候烫的,我屁股上还有要不要看。免费,不要钱。”
      那些刺激他神经的话猛然又从耳边响起,宇文宝生猛地端起杯中白酒。喝的太急,呛着了,咳嗽起来。
      这时候饭馆老板搓着手笑呵呵走道跟前。
      “兄弟慢点喝,着啥急。”
      “没事。”他摆了摆手,又环顾四周,就剩他一个客人了。
      “你们要打烊?”
      “没事,没事,你慢慢喝。喝完我们再收拾。”
      “那麻烦了。”宇文宝生起身掏出钱包结账。结完账他抓着白酒瓶走出店。
      “这兄弟真能喝!”饭馆老板摇摇头。
      宇文宝生踉踉跄跄走到出租车那,他蹲在车屁股后面把瓶中的白酒三两口全灌了下去。一股热气从肚子里往外涌,没有丝毫的难受反而很舒服。他起身走到一个垃圾桶跟前,想把酒瓶子扔进去,忽然眼前一黑身子栽倒,脑袋重重磕到垃圾桶盖子上。
      这一下把他疼醒了,才发觉刚才有点犯迷糊,此时此刻才是清醒的。他转动脑袋看着黑洞洞的四周,那昏黄的路灯反而格外的碍眼。人呀,为什么不是瞎子聋子,看不到听不见多好,多好。
      大概是吃了药的缘故,沈威感觉自己□□那块没那么痛了,但是不能碰,一碰还是一阵酥麻。让他眼泪差点掉下来,但走路比白天便利多了。他现在不敢多喝水,只是吃了晚饭还是免不了上厕所。白天觉睡太多,夜里睡意很浅,一点尿意就把他憋醒。他套上大裤衩和背心,扶着墙去上厕所。
      一手扶着马桶,一手扶着腰,踮着脚,一泡尿滴滴拉拉半个小时才解决。腿都站麻了,水放完了,他松口气,提上裤衩子。
      忽然就听外面“咚”的一声巨响,深更半夜的把他吓了一跳。
      小心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一个黑影躺在门口。门还大开着。
      他抖着腿走过去,也没客气,直接用脚丫子踢地上人的脑袋。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但还是不耐烦地问:“你谁呀,在这装什么死人!”
      他又使劲踢了两脚,没对着脑袋而是肩膀。躺着的人没动静,冷风从楼道吹进来,他打了个寒战。沈威只得先把大门关上,然后打开灯。不开灯还好,一开灯吓了一跳。
      躺着的家伙一身泥水,面朝下,一滩血迹从脑袋下面流出来。
      “真要死人,还是装可怜?”沈威心里犯嘀咕,他蹲下来立刻闻到一股呛鼻子的酒味。
      “该死的,怎么不死在外面,来老子这耍酒疯算什么!肖林那个王八蛋为什么给他钥匙。”沈威骂骂咧咧蹲下,吃力地将人翻过来。
      万幸人没死还在喘气,但额头上好大一个疙瘩,而此刻鼻孔里还在淌血。
      沈威心里骂了一万遍,他挪动步子回到卧室。不管了,这人的死活与自己何干,酒不是他灌的,摔跤也不是自己绊倒的。
      但白天躺的时间太长了,回到床上后怎么都闭不上眼。
      好好的一个觉,好好的生活都被打扰了。他恨恨的,如果不是行动不便早就拍拍屁股走掉了。现在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骚,沈威骂了句娘又坐起来。
      冬的夜,漫漫长夜,一夜雪未停,一夜人不得安宁。
      宇文宝生是被刺眼的日光给照醒的,刚睁开眼就觉得头痛欲裂外带恶心难受。喘着气又躺了十多分钟才缓缓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他抓起来搂到怀里,才发觉自己躺着沙发上,地上扔着一堆脏衣服,而他只穿了秋衣秋裤。
      忽然额头像被蜜蜂蛰了似的一阵刺痛,伸手去摸,摸到好大一个疙瘩。而鼻子也不舒服,他使劲扣,竟然扣下来很多干掉的血渣子。而地上还扔着一块毛巾,上面全是血迹。
      沈威早早醒来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着急给肖林打电话骂人。但想到手机早丢了,他干着急没用,躺在床上生了会闷气又睡着。之后又被客厅的动静吵醒,但他就当做没听到,继续睡。没过多久又醒过来,这次是被肚子叫醒的,肚子咕咕叫着饿。
      咣咣,有人敲门。
      “进来”,沈威没好气地低吼一声。这屋里只有俩人,他当然清楚外面的是谁。
      没想到进来的人很滑稽,额头上贴着巴掌大的纱包,鼻子上贴着创可贴。真像游乐园的小丑,很滑稽。
      但他没笑出声,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幼稚的人了。只要不故意激怒他,你几乎看不到一丁点当初那个富二代的影子。
      “早饭我买好了,出来吃饭吧。”
      “你大晚上喝什么酒,喝了酒就死外面去。半夜三更折腾我,我还是病人呢。”
      “谢谢了。”宇文宝生摸了摸鼻子,这次的确是自己失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喝酒,算了跟我没关系。”沈威套上背心,掀开被子坐起来。“二宝生,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好好谈谈吧。”
      “吃完饭再谈。”宇文宝生好像预料到了沈威会谈什么,他本能地不想听。
      “也行。这早餐多少钱买的,我给你。”
      “不用了,没多少。”
      “别,我挣的钱再脏也付得起一顿早饭。”沈威把零钱从枕头下面抓起来拍在床头。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花花绿绿一堆票子。
      宇文宝生看着那一把零钱鼻子又酸了。他忽然很恨自己,恨透了自己,恨不得去厨房拿刀子直接插在自己心窝。
      “不用了。”嗓子眼里硬挤出一句话他转过身回了厨房。
      “爱要不要,别说我没给,占你便宜。”
      沈威哼了一声,伸伸懒腰。然后把钱一张张整齐地叠在一起又压在枕头下面。这两天不想饿肚子就靠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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