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戈》三水的水

4、进宫

　　大魏京城有三绝，一是点花楼的花魁—海棠，二是云醉楼的酒，这前两绝是不管京城本地人还是外来人都会慕名前来的地方，有人掷千金只为见海棠姑娘一面，有人洒万两只为请一壶云醉楼的神仙醉。而这第三绝却不像前面那两个一样令人心向神往，他就连提起名来都会让人后背一凉，京城三绝中的第三绝就是监察司之主—林照。
　　顾清听到刘蔚说道这里便出声打断，“林照此人虽然执掌监察司，不过才是个而立之年之人，怎么就成这京城的第三绝了？”
　　刘蔚回他：“主子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因果，林照的监察司是大魏的先皇专门为他设的，大魏的先皇对林照此人的庇护是根本不加遮掩的，而且啊林照是大魏先皇南下巡游时从常州带回来的，一回京城就让林照常住宫里，等到设立了监察司，林照才从宫里搬出来，他住的府邸还是当年的工部侍郎监工修建的。当时坊间还有传闻，说他是皇帝南巡带回来的私生子，而且大魏先皇驾崩的时候都没有一子一女。”
　　顾清说：“这些也不过是坊间秘闻，林照这样看也还没什么，难道后来他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顾清开玩笑的说，一边说一边抬手让刘蔚给他添茶。
　　“主子说的不错，林照后来做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刘蔚见顾清没有接他这个话头，便清咳一声继续说道：“大魏先皇驾崩的那天夜里最后见的人就是林照，林照走后不久，皇帝寝殿突发大火，火势凶急到羽林卫根本来不及救，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宫殿基本都燃尽了，而这时靖王进宫救驾，当时一起来的还有林照，他当时就拿出了传位诏书，上面盖着皇帝的玺印，当时林照才十五岁，人们都说他是阎王转世。在那不久后新皇即位，林照更是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监察司从最初的监察机构变成了皇帝特属的特务机构，当初有不少反对新皇的大臣，最后都被送进了监察司，没有一个活口走出来，慢慢的京城就传出这三绝，林照就在其中。”
　　刘蔚讲完后抬头看顾清的面色，顾清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过了一会儿问他：“国玺的消息呢？”
　　“回主子，传国玉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大魏皇宫中，但是新皇即位时却没有拿传国玉玺来祭拜，会不会在那大火里随大魏先皇一起去了？”
　　“先皇后呢？”
　　“在大魏先皇驾崩的第二天，先皇后就跟着去了，白绫是林照送去的。”
　　“哦？”顾清疑惑一声，“那就先从此人入手。”顾清右手食指点在茶桌上，桌面上是手指蘸茶水写的一个“林”字。
　　林照进宫后，正好碰见户部尚书钱永常从马车上下来，此时孙公公从后面跟上来，一见钱永常也到了，“既然两位大人都到了，那就跟咱家进去吧。”一进御书房，明黄大殿里，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二人掀袍下跪行礼。
　　皇帝这才抬起头说了一句“平身”，林照刚站起身，钱永常也正要站起来，皇帝出声：“”朕让你起来了吗？钱永常被吓得膝盖一软，扑通又跪下了。皇帝拿起手中的奏折甩在钱永常脸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钱永常整个人都要趴到地上了，林照在旁边一言不发，等过了一炷香，皇帝似乎才平静下来。
　　“阿照”“臣在”“李侍郎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皇帝问他，“回陛下，臣今日去狱卒孙五家中时，孙五已被他人带走，臣等不力，具体是何人，监察司正在查明。”
　　“朕知道了，这件事交给你朕放心。眼下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你监察司去办。”
　　“请陛下吩咐。”
　　皇帝从龙椅上走下来，一伸手对着钱永常，后者立马了然，跪着双膝向前把刚才那本奏折捡起来递给皇帝，皇帝拿起转身给了林照，林照打开奏折，上面大概写着京城一家赌坊里面出现大量的假银钱，上至银票下至铜钱，天子脚下竟出了这种事情。而在大魏律法中私铸银钱等同造反，这份奏折是今早突然出现在御书房，而更奇怪的是这上面写着的署名是已经去世的户部李侍郎。
　　“钱永常，你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私铸银钱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户部尚书竟一分一毫都不知情吗？竟需要一个死人告诉朕！”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此事下官真的不知情啊，下官也是刚知道啊！陛下饶命！”钱永常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林照在旁边看完奏折后将它合上递给皇帝，“朕要交给你的就是这件事，眼下朕最信任的就是你，这件事交给你朕放心。”
　　林照单膝跪地“臣接旨。”皇帝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的钱永常，刚压下去的气又提起来，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脚。“你去协助林照查清此事，最好给朕一个交代，要不然你这人头就别想要了。”二人告退后，临近宫门时钱永常突然开口说，
　　“林大人，本官有一事想问大人？”
　　“如果钱大人是想问关于李侍郎的事情，我奉劝大人一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你...”
　　“钱尚书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赌坊的假银钱该如何寻找源头，陛下正等着我们交待呢。”钱永常还未问出自己的事情，便被这个毛头小子先训斥了一顿，一时一口闷气哽在心口。“告辞”林照便转身出了宫门。
　　钱永常出宫后直奔府里，一进府就让人紧闭大门谁也不见，进屋拿起手边的瓷瓶就摔在地上“林照这个杂种，要不是皇帝罩着你，能轮到你作威作福，什么资历也敢这么跟本官说话，他还喝他娘奶的时候本官都已经是殿阁大学士了，你算什么东西！”
　　回到家里，钱永常把刚才受的一口恶气吐出来，身旁的管家赶紧过来劝阻，过了一阵后，钱永常算是冷静下来了，他叫来管家，
　　“老周”
　　“哎，老爷”管家答话，
　　“你去把赵先生请来。”管家走后，钱永常回想起刚才在宫里的事情，差一点就让皇帝发现了端倪，他越想越后怕，等到管家把赵先生带来后，钱永常如见救命稻草般的激动，他屏退了四周。
　　“钱大人叫在下来有何事？”
　　这个赵先生通身黑衣，脸上还带着面具，即使钱永常认识他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