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戈》三水的水

1、新帝

　　景和四年，大魏太和殿中，
　　明黄的床帏重重挡住了床榻里面的光景，自从几日前皇帝下朝后突发恶疾昏倒在宫殿中，自此身体日渐消减，正值壮年的皇帝竟有了大限将至的征兆。
　　就在几日前，钦天监占卜天象，得出的卦象竟是“荧惑守心，紫微黯淡”这八字。当日下朝后皇帝便一病不起。上元节前夕，病重的皇帝命人叫来林照，不久后，林照手持皇帝御令出宫，在他离开两个时辰后太和殿突发大火，靖王率人赶来救驾，但是火势越来越大整个太和殿一片火海中化为灰烬。第二日，靖王宣告皇帝驾崩，并拿出传位诏书，即位新帝，改年号为元始。
　　——十五年后
　　“你听说了吗？户部的李侍郎没了”清晨，正是上朝的时候，两个官员在讨论最近的户部侍郎被杀案，“怎么没的？”另一个人问，那人回答“除了监察司，还能有谁”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了然。
　　先皇驾崩，不是太子继位而是皇后的胞弟靖王即位，不乏有人认为这其中有大文章。谁人不知靖王手下林照的监察司，这监察司本是先帝专设而林照掌管，最初为的就是监管百官言行，整顿朝堂不正之风，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意思是皇帝看着你呢，别搞什么小动作。但是自从先帝驾崩后，这监察司到了靖王手里，愈发变成特务机构。想当初靖王刚刚即位，官员内心大多有不满，哪有放着正统子嗣不立而立外戚的说法。
　　其中就有有一位官员前一天刚在家中宴请同僚，席中多饮几杯，便提了几嘴。翌日下朝，皇帝专门叫他留下，便问他席上的梨花白滋味如何，这官员吓得直磕头，侍卫拉他进了监察司，几日出来后，便上书告病还乡，此后再也没这位官员的消息。话说回来，这两位官员正谈论这户部李侍郎的事情，迎面走来了一人，此人身穿玄色束腰长袍，反手握着身后挂的佩刀，身上佩着的腰牌上写着“监察司”三个字，来人便是监察司的管事—林照，两个官员见着林照便拱手弯腰，说了句“林大人”，林照抬头看了一眼，便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两人相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那一日先帝驾崩靖王即位后，宫内宫外都有流言说是林照伙同靖王谋反，加害先帝。据说太和殿的火就是这位林大人放的，可当每次一出现这种流言的时候，总能被皇帝知道，然后就会命察司的林大人彻查，渐渐的这种流言便少了，可是人们嘴上不说内心却还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眼里这位林大人就是皇帝的忠犬。
　　林照从皇宫出来后径直去了监察司，一进大堂便见监察司的所有主事在地上跪成一排，林照把腰上的佩刀卸下来给一旁的侍卫，接过宋川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坐到堂上的主位，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开口道:“各位主事，想必大家都清楚为什么跪在这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这时一位新来的主事不怕死的回答“下官不知”只听见其余主事倒吸一口冷气，这位新主事刚刚上任不知道林照在监察司的外号，人称“活阎王”，相传有胆子小的人被“活阎王”这双犀利刺骨的眼睛一看当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新来的主事念悲的时候，堂上的人开口，“既然各位不知道何事，那本官就提点提点大家”随口叫起一个主事，被叫的主事姓何，听见“活阎王”叫道自己当场吓得就差喊晕过去，
　　“我先提醒一点，户部的李侍郎，说吧”
　　何主事颤颤巍巍的挺起身回道：“回林监，李侍郎是因为涉嫌贪污饷银才被叫来监察司问话的。”“林监”是林照在监察司的下属们喊的称呼，林照一声“继续”，何主事便又继续说道：“李侍郎刚开始很配合我们的调查，但是前天夜里突然在牢里发起癫疯来，声嚎着有人要杀他，当时守夜的侍卫查看过了并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以为是李侍郎发了梦，可是第二天狱卒去送饭的时候发现李侍郎浑身是血的躺在牢里。”
　　说到这里何主事抬眼看着林照，“可是怎么本官听的和何主事说的不一样呢，嗯？”
　　何主事吓得立马趴在地上，“林监饶命，下官说的句句属实，下官也不知道这事怎么传成是我们监察司审讯时失手杀了人，林监明鉴！”其余主事一同趴下“林监明鉴！”林照没有说话，这时一旁的宋川侧身说道：“林监，属下查到的与何主事所说的相同，李侍郎确实是被他人杀。”
　　听完这句话，林照才态度才有所松动，对下面人说：“虽然李侍郎不是死于监察司之手，但确实是在监察司出的事，陛下已经命我彻查此事，诸位，可懂本官意思？”众主事齐声道：“愿为林监效劳！”林照一挥手，众人便退下了，原本满当的大堂瞬间又空荡起来。林照正要转身走入后堂，宋川从一旁跟上来说道：“林监，小猴子来信，说二小姐这几日便要到京城了，您看要让属下出城迎接吗？”林照回他：“我正要同你问这件事”林照本想让宋川去接，想了想又说：“算了，我亲自去接罢，这次要是再不去接她，阿沅这孩子又该唠叨我好几天了”说着二人一齐走入后堂。

作者有话说

　　新手写文，大家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