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漪]你看那些蜻蜓飞飞》谢沉颜

6、第 6 章

　　（六）
　　蝴蝶君后来跟你说你就长了一副薄命相，一看就是活不久的，他不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而去惹他的阿月仔生气，于是他先退步对你低了头。
　　你哼一声，手中的无心兰总算没抽到他脸上去。
　　仔细看，你的像貌唇薄眉飞，其实真的是一副薄命薄情相，你眼角眉梢总牵着一缕愁，让看的人无端心凉。
　　公孙月打量着你，伸手摸了摸你的眉角，叹息着问你：五弟，这一生你打算怎么过呢？
　　？？
　　你转了转头避开公孙月的手，挺纳闷地瞅着四姐，顺口答道：这这么过吧，挺好的。
　　你就没想过以后会如何么？四姐笑叹：总有一天是会人事皆非的。
　　那到了那个总有的一天时再说吧。你回答。
　　那个总有的一天来得多快，你清清楚楚地听见公孙月对你说：五弟，你走吧，以前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下去了。
　　像以前那样有什么不好？你问四姐，满心的困惑与愤怒。
　　五弟啊，你想过未来会怎样么？
　　四姐没正面回应你的愤怒，莫名其妙地问了你一个似曾问过的问题。
　　以后那么远，谁管得了以后！
　　你焦躁地说，一股又酸又辣又难受的情绪在你心里翻滚，陌生无比，难受无比。
　　我想到了，四姐淡淡地说，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伤感：我们会分开会碰上很多不如意的事——不过里面没有你，就不用对你细说了。
　　这近似决裂的话一出来，你一下睁大了眼睛，满心满眼的不可置信，你看着四姐，觉得陌生极了，你惶惑的伸手去拉时，四姐突然凑过来抱了抱你：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和大哥他们常想到你小时候，才那么点大，对谁都不理不睬的——
　　公孙月这么一说，你惊讶地发现自己是比她高了，给她这样抱着，长手长脚的缩在她怀里，感觉无比的别扭，你不适地转了转身子，公孙月抱着更紧了，说：我不会回去了，天下没不散的宴席，就这么散了吧——
　　叛徒！
　　你震怒了，不假思索的就是一招花影流溯。
　　五弟啊，我的五弟啊，大家全分开活着总比聚在一起看兄弟一个一个死去强。
　　四姐淡然的语气里有着悲哀的苦痛。
　　如此不详的话语，近乎诅咒着自己的兄弟，你愤怒了，哪怕内心深处的理智小声告诉你公孙月说的话有她道理，你该好好想想她说得到底对不对——但你拒绝去想，这句话就是魔咒，这个牛角尖太深太黑，你钻进去就出不来了，于是惶惑的你把怒气全发泄在了她身上。
　　公孙月分明给伤得痛极，人都痛得发抖了却抱着你不放手。
　　人世间最紧的拥抱莫过于此，最痛的拥抱莫过于此。
　　四姐的拥抱是如此的紧与亲密，但你分明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瞬间碎裂的流水往事，怎么也跨不过去，怎样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嘴角沁出的血一滴滴落在你的身上，火灼般的疼，一直疼到心里，疼澈心扉。
　　面前这个亲密抱着你的人不是你所认识的公孙月，这些全不是黄泉赎夜姬该有的言语该有的举止，是谁，到底是谁让你的四姐消失了。
　　当初公孙月出现时，四姐碰上的是谁？！
　　你阴郁的想着，然后想到了谈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