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再次化缘，空一无意又立在矮墙外。
院内空无一人，可墙内挣扎声、布料撕裂声、闷重的撞击声交织成网。女孩儿的哭骂渐渐变了调，像被困的幼兽发出绝望的哀鸣。
僧鞋碾过满地落叶。他想起第一次在此化缘时，女子持刀而立的身影；想起钢钵里那块淌血的肉；更想起师父曾说："佛法不在西天，在众生啼哭处。"
当一声凄厉的"救命"刺破窗纸时，空一手中的念珠突然崩散。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溅落青石，如同他此刻碎裂的戒律。
他抬脚踹开木门。
昏暗屋内，女孩儿被一男人压在炕沿。空一伸手扣住对方后领，发力将人掼向墙壁。男人踉跄转身，怒骂着挥拳袭来。空一不闪不避，任那一拳砸在面门。血从鼻腔涌出，他却在血腥味里合掌微笑：
"阿弥陀佛。"
第二拳袭来时，他侧身避开，精准踩住对方脚踝。男人惨叫倒地，空一俯身按住他肩井穴，在他耳边轻声道：
"施主，苦海无边。"
阿兰蜷缩在墙角，衣衫凌乱，怔怔望着这个满面是血却依然含笑的僧人。日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空一僧衣上盛开的红梅，也照见他眼中从未有过的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