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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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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兔子嘿嘿嘿傻笑。
贺森把被它当萝卜啃的手指给抽了出来,捏捏傻乎乎兔脸,“咋了?”
夜里的时候,韩霂深会回到他体内养精蓄锐,白日则会冒出来,一个劲的黏糊他,只是这两日,贺森发现,兔子样的韩霂深好像缺了些灵气,总是傻不拉登。
他想起韩霂深侵占安利克.雅克雷斯的一些变化,猜测,韩霂深现在是受到了小血的影响。
他有点想念小血,问韩霂深,这傻兔子就给他说了一句,它走了!
走哪了!失去一个小下属的贺森郁闷。
傻兔子耳朵甩来甩去,两条前肢跟猫踩奶似的,按着他腰间踩来踩去,它先还傻乐着,现在又换了心情,泪嗒嗒的问,“贺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抢了它的身子?你是不是更喜欢它?”
这又说哪去了,贺森撸着兔子脑袋,也亏的韩霂深操控精细,把兔毛弄的光滑得很,手感甚好,“没有,别乱想。”
“呜呜……”
韩兔子哭唧唧。
要是他还是原样,贺森或许贺森无奈,把它整个抱起,捏住它毛茸茸的兔颊肉,柔声问,“你怎么又哭了?”变成兔子会变成泪湿体质么,还是说,是因为小血影响?
韩兔子抽泣着,突出的三瓣嘴微张,红眼珠子满是悲伤绝望,“贺森,我好怕,我要是,要是根本拯救不了你怎么办?”
贺森心头微颤。
然后,感觉莫名酸涩。
“没事……”
空中风吹开了,他那淡然又温柔的话语。
“没事的。”
*
少女E月信神,信的一个称号真命的神,她是里面最虔诚的神女,吃素,而任命神女侍从的三人组,则会趁着白日E月睡觉烤肉吃,贺森因为成功拔除野兔毒素,获得了侍从们另一种尊敬。
北方地广人稀,野兔偶见踪迹,侍从三人抓得最多的是蛇,蛇这种生物,行动无声无息,反而能在听音辨位的丧尸游荡下获得喘息,不过冬季,蛇都藏起来冬眠了,菘女似乎有特殊的异能,他总是能准确挖出冻的冰凉凉的蛇来。
贺森发现自己拔除一次毒素,晶核消耗的就格外的快,算算能量,无异于他超负荷使用了一次血异能。
唉。
他想,虽然能借着E月他们马的速度往南走,但是,他可没忘记他还在被追杀呢,晶核消耗的如此快,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该如何自保呢?
他打着趁E月睡觉偷偷溜走的想法,既然被追杀,他就不该留在这个队伍,这会把危险也带给他们。
不过……候司农看出了他的想法,然后给了他一个警告。
“你已经被E月大人盖章定论是她的所有物了,你要是逃了,E月大人晚上就能追到你。”
候司农一脸深沉,“相信我,E月大人很狂很霸道,你不想被她强取豪夺吧?”
贺森眼皮跳了跳,“怎么个强取豪夺法?”
候司农,微笑。
不言。
于是贺森敬于不想被豪取强夺留了下来。
不过,他苦恼的问,“E月大人说话一直这样吗?”
候司农:“也不是,等E月大人把手上那本小说看完,会正常点。”
晚上时,他给E月少女说了自己被追杀的事,并且透露出追杀他的势力很强,可不强么,先不说冷傲那边,安利克.雅克雷斯就很难搞,不过如果运势好的话,有可能那男人因为缺少食物已经饿死了。
少女摩挲下巴,邪魅一笑,眼睛眯着,金黄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呵,有趣。”
贺森瞥了一眼,发现她那本霸总小说才看了一半没到。
心下叹气。
这妹子沉浸小说这么多天,怎么冷少的小情人还在第23次逃婚路上,看字这么慢的么。
不过啊,看小说这爱好,还是引起了贺森一些以前的回忆。
他自小父母双亡,从福利院长大,最后当了个社畜,买了房,没买车,平日里一个人最爱干的事是,跑步,打篮球,打扫,做饭,看小说。
呵呵,是的,他也爱看小说。
他是个俗人,当时追的小说都是什么异能都市,或者末日灾难,总之,里面主角身份牛逼,还左拥右抱。
……呃,后面嘛,真的末日开始,当看到无数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那种震撼恐惧,是从小说里感受不到的,他知道,自己能活着,纯粹是好运,所以,所以,他跟随着大流,进了北方基地,在路上,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蓬头盖面的朝他扑来,她的身后,几个男人带着猥琐恶心的笑容逼近……
“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咦?
这,这是什么记忆?
向我求救的女人……是谁?
贺森看到自己朝她伸出了手,抓住她手腕,往后扯去,发丝飘起,骤然闪出的脸巧丽。
啊。
婉清。
对了,她是,林婉清。
记忆控制不住的继续闪,贺森看到自己把那几个男人打翻在地狠踹了几脚,拉着林婉清进了北方基地。
后来,因为没觉醒异能,但还是有点实力,他被分配到北4拓展区,接任务,出任务,跟车队,回家,开门,婉清打开了门,她满脸开心的笑着,穿着休闲慵懒的灰色毛衣,手里拿着勺子。
“森!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快进来吧,水已经给你放好了,你先去洗个澡。”
贺森下意识点头,进了屋子,门口摆放着一双拖鞋,他换了鞋子,屋子里灯光昏黄,温馨,浴室那方,传来水声。
贺森把沉重的背包放在门口,又把枪和匕首解下来,放到桌子上,他往浴室那边走,却又停顿了一下,改了方向,朝着右边走去,右边小小的窄间,是厨房,很小,收拾的却很有条理。
女人头发乌黑懒懒的挽着,她蹲坐在地上,正用湿布把做饭时弄脏的地擦干净,末日屋子简陋,防水那些除了浴室,都没做好,她为了节省电,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浴室和客厅的余光在默默做事。
台子上煮着炖菜,基本是土豆,台子上还有打开的罐头,里面用了一些午餐肉。
贺森人高马大,一进去,窄小的厨房就挤不开人了,女人因为光被挡住,发现了他走了进来,她抬起头,“森?”
一只手垂在她的面上,修长的手看着有力,分明,不过掌心虎口,都有些老茧,张开的右手,无名指挂着根细长透明的线,线头垂着暗金色的奇怪圆柱饰物。
林婉清好奇的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贺森听到自己,宠溺的,带着点笑意的声音。
“博物馆废墟找到的,耳饰?”
“要么?”
女人喜悦的伸手,抓住那东西,笑得可爱,“只要你给的,我都要!”
对了,那时候,婉清,非常容易满足。
我跟她,是真心相爱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开始变得贪婪,暴躁,善嫉。
爱,好像也没有了……
记忆往前走,他出任务,女人守在屋子里,每次回去,她都会等在门口,做好炖菜,给他准备干净衣服,豪世风在他耳边低语,说,真羡慕你,有个这么贤惠又漂亮的娘们。
贺森不太高兴的肘击了下他肚子,说,别说娘们,她是我老婆。
豪世风扯着嘴角笑了笑,此刻看去,却能看出他眼里的嫉恨不甘,他咬着牙说,是,是,你老婆,祝你俩恩爱百年。
然后,开始变化了,她,开始哭,发火。
她推着他往外,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不懂,婉清,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你爱我吗?贺森!你爱我吗?”
当然。
“你为什么不能看着我一个人!我恨你!”
婉清……贺森感到委屈,难过,他嘴巴笨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走上前去,抱抱她。
女人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一样,面色狰狞,陡然尖叫起来,她拿着菜刀,朝着四方胡乱挥砍,嘴里尖声骂道:“去死!去死!去死!你个疯子!神经病!贱人!去死啊啊啊!”
贺森夺下了她手里的刀,把她狠狠抱进怀里,他发现,自己在发抖,女人被他禁锢在怀里,也在发抖,她脸色煞白,眼下却青黑。
“森……森……”
她喊着他。
贺森亲亲她额头。
林婉清闭上眼,眼角却流出了泪。
“我这般样子,太丑恶了。”
“你忘了我吧,森。”
不……不……呃!心口一痛,沉浸在遥远记忆里的贺森,捂住心口,醒过神来!
一睁眼,对上一双幽深而透着锋利的眸子,今夜没雪,只有月色撩人,伴随几颗淡星,少女高坐马背,莹莹卷发垂落披开,头上叶子与花瓣勾勒的月之桂冠,也散发着莹莹光辉,她面若月儿,露出了一点浅笑。
“投怀送抱?”
贺森吓一跳,忙的想爬起,E月闷哼一声,又把他给摁下去,她眉头微蹙,脸上染上了难言欲望,小巧浅浅喉结滚动,“嘶……别乱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贺森:“……”
他裂开。
他终究还是没敢听这位霸道少女的话,犹如鱼儿似的,从她手里逃了出去,一落地,贺森怔了一怔,突然发觉了不对,他低下头,看到自己变长的手脚,还有……一眼看尽的风光。
候司农三人拿着刀逼近,却没出手,看得出他们脸上也很是懵逼,贺森瑟缩,背后一暖,浅色的狐毛披风把他拢住,收手间,冰凉凉的指尖勾起他下巴。
贺森抬头,解开披风的少女里面穿着白色无袖挂脖露胸吊带布裙,布裙上绣着绿色的树叶而黄色的花,纤纤一握的腰间缠着根红色轻薄腰带,她不复之前高冷坐姿,而是肆意的盘腿坐在马背,她低着头,发卷如瀑莹光流溢,她带着笑,犹如月下神女,只是那俯视而来的眼里,充斥着让人害怕的浓浓兴味。
“小野猫,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别人看了,可是要挖眼的。”
她这样一说,候司农他们立马背过身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贺森了。
贺森:“……”
贺森他继续裂开,强制自己忽视那个逆天称呼,声音晦涩的说,“发生什么事了?”
他记得还在跟E月说话,然后,然后不可控制的就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他沉浸记忆太深,都不知道自己为啥突然变回原样大小了!
记忆里的林婉清,是那么贤惠温柔,贤惠温柔到有些陌生,我和她,真的有过那么温馨柔情的相处么?贺森竟不敢确定,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记忆了!自己根本没有那些记忆吧!
他所知道的林婉清,刁蛮任性,自私暴躁,而且……不爱他。可无论怎样,贺森这辈子恐怕是忘不掉她的,印象太深刻。
所以,所以,就算她赤身裸.体死在了鱼缸里了,我……
我,我是怎么做的?
对了,我扯下浴帘,盖在她身上,并放掉那满浴缸,冰凉的水。
我,当时对她这般死相,竟于心不忍。
E月手指支撑脸侧,少见的,没有口胡咧咧那些奇怪的话,而是有些严肃回答了他,“你被降神了。”
降神!贺森知道这个词,这是神灵降身的意思,蓦然听到这个词汇,他感觉莫名敬畏,可又,很荒谬,“开玩笑吧?这世上怎会有神?”
E月眯眼,有瞬间,贺森觉得她又要忍不住说些怪话,但明显的,她憋住了,“自然是有神的,不过,上你身的不一定是神罢了。”
她歪头,丰盈卷曲长发垂垂散散,落到一边肩膀,她头上那簇拥弯月的桂冠光辉莹莹。
金黄色的眼珠冰冷。
“小东西,你最好把你感觉到的异常都告知于我。”
“这世间,除了我们所信仰的真命神是唯一神,其余的,皆是诡异。”
真命神?贺森盯着她,眸色微动。
“好。”
终于,他吸了口气,同意了。
听他说完,陷入回忆,事后又觉得矛盾奇怪的事,E月沉思片刻,随后,用种冷淡悚然的视线扫视他,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搞得贺森心里发慌,“难道……真有问题?”
“可恶!”E月不高兴的说,“你不干净了,你居然有过别的女人!”
贺森:“……”好吧,是我想多。
“我不知道降在你身上的是什么玩意,显然,那东西只是单纯的在看你的记忆。看来,你的记忆藏着什么秘密。”
“还有一点,关于你记忆的真实性,我可以明确的告知你,现有的记忆,是会欺骗你的,让你分辨不出以前记忆的真实性,但是降神在你身上的那东西,若想在你记忆里寻找什么,那它带你所见的记忆便是真实正确的记忆。”
看到贺森震惊茫然且睁大的眼睛,E月甩出了更爆炸性的消息。
“这次降神如此迅速,小东西,想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你之前肯定也被降神过!”
贺森骤退两步,心口收缩。
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苍白了……长发飘飘,衣袍浅色,姿容难辨男女美的动人。
E月瞧他这模样,顿时心生怜惜,掐着嗓子安慰,“害怕吗?害怕就叫出来,我会听。”
贺森:“……”
他不害怕了,他满是纠结的瞪了她一眼,捡起掉在地上的那硬壳小说递过去。
“老这么闹着,会被打屁股的。”
贺森语气忧桑。
少女,红了脸,接过这书没说话了。
一晚上贺森都有些沉默,候司农给他一件他们穿的黑衣服,贺森穿上去,觉得自己肯定像个以前电视剧里黑夜杀手,他变回原样,也就无法坐在马头了,E月招他去她怀里坐着,贺森无情的拒绝了她,坐到了身形较小的天玺那匹马那去。
少年整个人都在扭,等贺森发现,红霞已经爬满了他整张脸,然后,在E月大人的凝视下,他苦着脸跑到了菘女那边挤挤。
“哼!”
E月幽怨的瞥了眼贺森,挥动马鞭,率马疾驰。
贺森落在最后,今晚月色朦胧,山雾淡淡,有种不同美,在细碎的马蹄声中,贺森低语。
“韩霂深,这所谓的降神,是不是跟你之前提醒的线索有关?”
“你叫我,仔细想想,于是,便真的从北方基地的回忆开始想……”
血液流动,包裹住血胎位置,贺森面沉似水,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于是,血液粗暴的逼迫上时,他得到了韩霂深的一个可怜的嘤。
贺森一下子泄气。
“莫哭。”
“不碰你了。”
“唉。”
他叹气。
贺森不想做个会逼哭自己恋人的混蛋。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林婉清,那个贤惠,温柔,依赖他的林婉清。
既然那是真实的记忆,那么,当时你为什么哭呢?
是我哪里没做好,让你受了委屈吗?
贺森想,再一次的回忆以前。
他祈求着,祈求那个降身他的东西,回应他的愿望。
“吁——”
前方E月所骑白马骤然停下,高高昂起上半身,然后落地,少女浅色披风在夜风里掀起飞落。
候司农三人噌的一下,抽出了武器。
贺森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逼近,眼中红光微闪,血雾淡淡,随风扩散。
“左方!”他立马发现了藏在左手方向有动静。
好似人形。
少女猛地扭过身子,她眼中金黄大盛,喊了一声,“月宫!”
黑暗夜幕,银月如镰刀,飘渺山雾被骤然亮起的月华逼退,一抹月影降临那藏匿者所在,闪了一闪,便消失不见。
贺森却吃惊的发现被她那月色所照的东西,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还没待贺森多想,灌木丛晃动,传来含混变调的叫声,黑影蹿动,一个浑身正在掉落肉块的男人扑了出来,正好朝着贺森这方向。
贺森压住马头,膝盖顶着马背,在那脸皮掉肉嘴巴含糊吐血的男人发狂扑上来之际,一箭甩出,正中咽喉。
男人死死的瞪他,然后,往下一摔,整个人就摔成了一摊血肉泥潭。
贺森被这景象狠狠刺激了一把。
“小心!”候司农喊。
他回神,却看到一点短星自那男的断掉的手指方向升起,极速炸开,糟糕,贺森想,来不及了,不论是什么攻击,他都鼓动起了血胎,运用血异能,在身上拉高了防御。
但是,血色瀑布却把他裹住,贺森心头一空,“韩霂深?”
瀑布变形,想要扭成男人身形,却又无法变化,只能变成了红毛的兔子,兔子落地,它竖着耳朵,身上毛发隐隐闪烁银色光点。
“这是……标记,贺森,涂涂河营地的标记,”红兔子眼珠湿漉,眼眶周围的毛毛很快就有了八字形的泪痕,它啜泣着,“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要不然,他们会循着标记找过来。”
“说什么……”贺森跳下黑马,伸出手去抓它,“你回来!”
韩兔子蹦跳着后退,它揪着耳朵,自己擦了擦眼泪,“话不多说,我得立马离开,”扭头,“E月大人,贺森就交给你了,麻烦你保护好他!”
少女无悲无喜的盯着它,没说话。
“韩霂深!你凭什么!”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贺森冒火,看它转身要走,立马抬腿要追上。
“囚牢。”
少女的声音在月色下很浅淡发凉。
贺森瞬间,动作迟缓,身躯沉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毛兔子泪眼花花的盯了他一眼,然后,毫无犹豫,向着灌木丛方向跑走。
“E月!E月!是你搞的鬼吗?放开我!”
贺森咬牙。
马蹄声近,少女骑马过来,她伸出纤细的手,一把提住男人的肩膀,把他给抓上了马。
“走!”
E月下达命令。
天玺迅速上了自己的马,神侍从跟着神少女,在月的照耀下,挥动马鞭,朝着南方奔驰。
在月的光华里,贺森神色痛苦,他这下知道,为什么天玺会说E月有多厉害了,至少他现在力气全失,“E月,你放开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少女卷发在风中肆掠飘动,她死死捏着贺森的手腕,神情微怒。
“别说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你本该爱着的,是我才对!别逼着我,对你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