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秋》栢木笙歌

5、事故

　　师姐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云绅木把玩这自己手里的匕首，看着师姐前不久交给自己的一些资料。
　　暗杀对象叫做商洲，一直没有限制的利用官职收取百姓的粮食，然后再高价卖出，赚取利益。风评极差。人群中有几个实在受不住了的，一起集钱发布了悬赏令。
　　不过经过情报的收集得知，而商洲赚来的钱好像是用来买物资，捐到业国那边去了。
　　这人好像本来就是业国人，不知道为什么，刚过黄口就到了幕颖国这边，大概也是因为战争吧，和张平弈……不过这算什么？爱国情深还是背叛幕颖国？
　　业国和幕颖国的关系并不好，这一次业国与它国爆发战争，幕颖国保持中立，谁也不帮。
　　云绅木摇晃着手里的瓷杯，褐色的茶水晃着暖色的晨阳。
　　已经是第二天了。
　　“先生，你有认识什么武功高超的人吗？”云绅木心情不是很好，茶水已经凉了，他一口都没有喝没。
　　张应顿了顿，指了指不远处喝酒的一个人。
　　那个人大清老早的拿着缸米酒蒙头喝着，动作极其豪迈。云绅木谢过张应后，来到了那个人的对面，坐下后一言不发，拿出了悬赏单放在对方面前。
　　那人喝了半缸酒后，停下来，醉醺醺的看着对面的人，蹙着眉头问：“你谁啊？”
　　“这个人，你可以帮我杀了吗？”知道这还是在张应的店里边，云绅木刻意放低了声音。
　　“啧，不就是个小官员吗？帮我出酒钱，我就帮你。”
　　“几文？”
　　“我在这儿欠下了二两银钱，出不出？”
　　出个屁，悬赏金就半两银子。
　　云绅木阴沉着脸不说话，半晌，对方开口了：“一两？”
　　“你瞅瞅着悬赏单，我能拿到的金额最多就半两银。事完后三七分，你七我三，不能再多了。”
　　“啧，也行。把资料给我，我晚上就去。”那人又喝了一口酒，笑了笑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姓云名绅木，字覆忆。”
　　“字？你们文人可真是讲究。叫我王辰就好。”那人把语毕，又喝了一大口酒，“明天初午，到这边来，我会亲自告诉你任务已经完成。”
　　……这人好狂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云绅木感觉自己的右眼皮在疯狂跳动。
　　张应偷偷蹑到他们身后，踮着脚，放缓呼吸细细打量着画上的人。
　　愈看愈眼熟。
　　商洲……？
　　这人上暗杀名单了？
　　张应沉默着走开，一路直接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沉思半晌，取了张帛纸，用笔写上“天暮日沉”四个字，绑在一只鸽子腿上，支开闭合了很久的木窗，把鸽子放在窗口。
　　外边，是纷飞的落叶。风带着秋的哀伤，和着簌簌微响，吹进了屋，吹皱了先生的眉头。
　　鸽子歪了歪头，扑棱扑棱翅膀，轻轻啼叫了一声，飞走了。
　　留下一点白影。
　　先生望着秋景，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谁能料到，一年过后，缘栈与他的起名者结下孽缘。

　　午时，王辰没有来。
　　云绅木等了一个时辰后，才意识到，对方不会再来了。
　　他很好奇，暗杀任务到底有没有完成。
　　于是去把单子交了，结果商洲真的死了，赏金也拿到了。
　　他想不通，最后决定去问一下师姐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有个人，去刺杀商洲，可商洲早有准备，侍卫们把那个人给拦下了。”陈律向心情有些复杂，“可商洲最后还是死了，你知道怎么死的吗？他往官府中的井里面投毒，当天晚上，凡是饮用过井水的人不出半个时辰就死了。其实一共也就两三人喝了，商洲正好是其中一个。后来嘛……那个人当天晚上被判下死刑，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如果他一开始没被拦下来，会被抓起来判刑吗？”
　　“不会。首先，他被抓后，喝了井水的人都死了，这种事情要伤及无辜，一般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做这个的。所以我猜，他本意是刺杀完就走人，如果没被抓着，他多半不会用这种方法。
　　“他投毒时没人发现，官府里所有人都被搜身，最后才发现那人身上带了毒药，而且和井水中的是同一种毒。再者，他投毒时没人发现，官府里所有人都被搜身，最后才发现那人身上带了毒药，而且和井水中的是同一种毒。”陈律向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她有个习惯，凡是思考的时候都会这么干，“井水的位置在官府中央，可能是被绑去牢狱的途中路过了那口井，所以‘顺手’投了毒。”
　　“为什么会被抓。”
　　“实力过不过关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这次商洲过于谨慎……说来也怪，平时管的没有这么严密的，为什么昨晚商洲突然做了这么多准备，像是提前料到的一样……”
　　两人一时都没发声，敲桌子的声音回响着。
　　陈律向启唇道：“有人提醒他了。平民们都不喜欢他，哪怕想护着他，也没人提醒的到。什孟师傅教出的徒弟不会去管这种闲事。除这两种人，还有谁又知道悬赏令，又有一些手段能通知到商洲那边呢……”
　　云绅木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在缘栈里面和王辰谈话时，张应就在旁边。
　　他不是很清楚张应什么底细，他一开始还以为老先生不会管这些事情，也没和别的官员有什么联系。
　　哪怕他很不情愿承认，可张应的嫌疑太大了。
　　是张应间接害死了王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