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兰陵恋歌》月影记忆

31、山河国破

　　她走过去，抱起元简，决心回晋阳去找高长恭。

　　城中还有些零散的交战，但齐军大势已去，好容易碰到一个齐国的士兵，抓住便问：“你们军中有没有一个蓝姓的将军？”

　　“没有没有！有也都忙着逃命呢，还找什么人呐！”说完，那齐兵跑得比兔子还快。

　　难道，他真的已经不在这儿了？这茫茫人海，该去哪里找呢？伽罗失望地叹了口气，决定先离开晋阳再说吧。

　　“呦，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这时，一群周兵发现了她，将她围了起来。

　　“长得还挺水嫩的嘛……”一个周兵按捺不住伸手去摸她，其他人也轻佻地笑着跃跃欲试，伽罗眸色一沉，断然出手，一个使力，将那周兵手臂折断，一把夺过他的武器，喝道：“都别过来！”

　　“妈妈……”元简忽然大叫，只见一旁的周兵将他高高举在头顶，头朝下欲往地上摔去，伽罗大骇，大喊一声：“不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咻——”地一箭飞来，正好射中了那个周兵，一个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孩子，宇文宪飞身下马，又扶住了差点吓晕过去的伽罗。

　　“大统领……”几个周兵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方才的嚣张气焰一点都无了。

　　他面露凶狠，一剑下去，就结束了那几个周兵的性命。

　　“传令下去，军中再有滋扰百姓者，定斩不饶！”

　　“是！”

　　宇文宪将伽罗带至军中，找人为她梳洗打扮，并做了汤饭，送至她的面前。

　　伽罗神情木然，像个木偶一般，动也不动一下，任人怎么摆布就呆呆地坐在床前。

　　见她如此，宇文宪眸色一黯，命令道：“去把孩子带过来！”

　　“妈妈，妈妈……”元简奶声奶气的声音响在耳畔。

　　对了，还有元简，伽罗呆呆地望着他叫妈妈，一声声唤起她生的渴望。

　　她终于颤抖着拿起碗，盛了一勺强行塞进嘴里，可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全部都洒进碗里，一口也咽不下去。

　　“吃不下就别吃了。”宇文宪将碗夺过，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心在隐隐作痛。

　　伽罗没有反抗，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将泪全部都洒在他的胸口上，也许此刻，她太需要一点温暖。

　　宇文宪感受到她的顺从，心中欣喜，这是不是代表，她开始接受自己了？

　　他低头望着她满是泪痕却依旧俏丽的脸庞，突然有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可他忍住了，不行，这样会吓到她，不能操之过急……

　　何况，高长恭的儿子还在旁边，用那小眼神狠狠地盯着他，令他如芒在背。

　　过了几日，伽罗的心绪平复下来，她心中也渐渐有了打算。

　　多年前，柳香香曾对她说，她是因为兰陵王才来到这里，如果有朝一日，她心里真的将他放下，只需踏踏实实睡一觉就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可那一天究竟何时到来，在那之前，她只有默默地煎熬着。

　　关于周兵扰民的事，后来听宇文宪跟她解释，他说，这个是皇兄的意思，士兵们苦战已久，为了鼓舞士气，奖励士卒，好将齐国一举拿下，就算他们会做些为非作歹的事，只要无伤大雅，也不会给予追究。

　　伽罗冷冷地笑着，对君王这两个字早已看透，只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生逢乱世，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她心灰意冷，早已厌恶了这无休止的战争。

　　夜色寒凉，微风习习。

　　想到高长恭，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道戴着面具的银色铠甲的身影，意气风发的男子，明若朝阳，灿若辰星，向自己伸出手来，邀她上马，共赴征途。

　　只有醒了，才觉午夜寒凉，泪湿锦衾。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可我的家乡，又在哪里呢？

　　这天，伽罗带元简刚用过午膳，元简睡了，她也微眯着，就听到了外面的侍女小声议论着：

　　“里面那个女人，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就把大统领给迷住了，还派我们来伺候她！”

　　“谁说不是呢？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还带着个野种，大统领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伽罗这么多天来的抑郁情绪一下子被点燃了，正愁没人撒气，她放下元简，走出门直接扇了那两个侍女一人一个巴掌。

　　她们的脸顿时如火烧般肿起，吃惊地看着伽罗，她之前少言寡语，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泼辣，打人是真的疼！

　　“再听到你们背后议论我们母子俩的闲话，可不是两个巴掌这么简单！”

　　“你，你凭什么？”一个侍女忍不住回嘴，“谁给你的胆量？”

　　“本帅给的，行不行？”宇文宪自帘后走过来，揽了伽罗在怀里。

　　两个侍女立刻跪下，只剩瑟瑟发抖。

　　伽罗知道宇文宪在为她撑腰立威，便没有躲开。

　　宇文宪看着她，一脸的宠溺：“你说，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赶回长安，逐出府去，永不叙用！”伽罗面色冷峻，以前看红楼梦，把那些丫鬟婆子赶出府去她们就要死要活的，可见应该是很重的惩罚了。

　　宇文宪笑了笑，她还是那么的善良，便对两个侍女道：“还不谢过伽罗姑娘？”

　　“谢大统领，谢姑娘。”两人相视一眼，灰溜溜地退出去了。

　　次日，宇文宪来看她，不似往日那般自在闲适，一进门便道：

　　“我军进军洛阳受到阻碍，抵抗异常顽强，甚至得到的几座城池也接连失守，你说，他们仓促之间，如何选出一个骁勇善战的将领？我怀疑……齐军中有高人相助。”

　　他看着伽罗，意味不言自明。

　　齐军能打的将领中，段韶因病去世，斛律光被高纬用弓弦勒死，兰陵王被赐下毒酒，这三人中，其余两人都是众目睽睽之下，死因无疑，唯有兰陵王，是他亲手放走的，且伽罗人在这里，他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顾了，人又会在哪里？

　　伽罗自从来到周军中，从不问他齐周两国交战的事，此刻抬着一双大眼冷漠地望着他：“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