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遮残凤》竹上饮残雪

17、草木遮残凤17

　　钱凌志走进商场，直奔女装区。赵大刚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一路惊叹。钱凌志决定不认识这个刚出土的家伙。
　　走到了CHANEL的店，拿了一款白色的连衣裙，说了号码，然后付钱，准备走人，跟在钱凌志身后的赵大刚看到钱凌志进了女装店，还买了一条裙子，顺嘴问了一句“多少钱？”
　　售货员小姐姐笑着说“9万8千8百8十8.”刚的脸都僵了，她说的是啥意思，不是1百不是1千，是快10万，凌志回头看了一眼呆住的古董，心里还想呢，把你卖了，你也值钱，嘴上勾了个笑，把售货员都看呆了。
　　钱凌志回身，把古董拽走了。“凌志，你花了十万块钱，买了一条裙子吗？送人的？意思是你有10万块，你有钱。你花了这么多钱，只是买了一条裙子。”赵大刚感觉有些恍惚，不知道是恍惚钱凌志有钱，还是恍惚钱凌志花10万买一条裙子送人。
　　“嗯，不到十万。”钱凌志很满意古董这惊呆了的样子，就是喜欢你这吓到的样子，这样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没钱吃饭，还敢不敢管我吃饭，还敢不敢关心我吃没吃饭。
　　赵大刚被钱凌志拉着走出去的全程，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连周围的令他惊叹不已的景色都不看了，头还微微低了低。钱凌志看了他一眼，心里还痛快着呢，小样，叫你给我钱吃饭，我不吓死你，连昨天父亲打电话受到的刺激都被遮盖了去，心里脑里都是这个臭古董终于闭上嘴了，话都不敢说了。
　　之后，钱凌志抓着他，打了车，然后一路回学校了，打车的话也才十几分钟的路程，一路赵大刚都很安静。钱凌志也很享受这种安静，平时他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有些恐怖，今天身边是古董，一路的安静，他却觉得是享受。
　　到了学校门口，付了钱，钱凌志拿着购物袋，看着赵大刚一脸面无表情，头越发低了，越看越看不下去了，决定开口训他一顿“你干什么？怎么不讲话了？”
　　赵大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拿着的购物袋“你有喜欢的人了？花那么多钱给她买礼物啊？我没有这么多钱，我只能给你买几块钱的包子和饭。我一直以为，你是需要我帮助的。没想到，你是很有钱的。以前看到我，给你我的校园卡，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用那个手机店的人说的话，乡巴佬，丢人现眼，对不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记起来了，你说过，你有钱，可是我没信。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赵大刚说着就走了，没有看钱凌志的反应，也没有看钱凌志。
　　眼见着赵大刚走了十几步了，钱凌志“喂，我需要你帮忙。”
　　赵大刚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人在光里，耀眼，漂亮，赵大刚低头看自己，手上是老茧，黝黑的皮肤，衣服是以前的老师给的，鞋子是妈妈做的，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那个钱凌志给自己垫付的手机最值钱。第一次，赵大刚有了自卑的感觉，配不上，配不上，难怪每次凌志都吃的很少。也许就像老师们说的，城市里的小孩吃的特别精细，我们都没见过，跟我们村子里的孩子不一样，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先走了。谢谢你。”赵大刚跑了，跑了，跑了。钱凌志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是看出了赵大刚的情绪很低落，这是遇到这古董这么久的第一次。古董每次出现的时候，脸上都有阳光，整个人耀眼的不行，这次却如此失落，都是自己的错。钱凌志后悔了，后悔带古董进入了自己虚伪的世界。后悔自己还沾沾自喜，让古董安静了。后悔一路上没有跟古董说些什么。后悔放他走，对了，不能放他走。钱凌志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赵大刚。他没有存赵大刚的号码，但是号码是他跟着办的，他记住了。
　　“喂，您好。我是赵大刚，你找谁？”古董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声音有少许的急促，应该是听到电话铃声，才停下来接电话。
　　“喂，你好，赵大刚，我是钱凌志。你去我宿舍，我有话跟你说。你不要说不去，我等着你。”钱凌志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快步往宿舍走，按了按砰砰乱跳的心脏，心里还纳闷呢，怎么有点紧张的感觉。
　　钱凌志爬到宿舍楼，一眼就看到站在自己宿舍门口像门神的赵大刚。他开了门，把人抓进去，关上门，把人按在椅子上。然后自己拿着购物袋进了厕所。
　　不过几分钟，厕所门开了，穿着裙子的钱凌志出来，把赵大刚看傻了。“你，你，凌志，你穿着裙子。。。。”
　　钱凌志看着傻了的赵大刚，笑了笑说“我好看吗？”说着还转了个圈，转了个圈，转了个圈。
　　“好看。。”那句好看仿佛是从心脏发出的声音，赵大刚觉得，钱凌志本身就已经很好看了，穿了裙子的钱凌志好像仙女一样，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