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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三章 一个接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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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婆子被定性为被落后的封建糟粕思想荼毒,把孙女当成奴隶使唤,被拉去游街批斗。
为了与她划清界限,批斗大会上,王家沟的人争先恐后揭发赵婆子的反革//命行为,比如经常叫几个孙女为赔钱货非打即骂,把属于姐妹几个的细粮抢走给儿子孙子吃,给娶不到老婆的儿子弄了个童养媳。
为了保住家里其他人,赵婆子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承认是她强迫姐妹几个干活,逼迫家里其他人吃孙女的细粮,逼迫王三牛不许下地干活。
但是她咬死不承认朱琳琳是童养媳,坚持说是周晴非要把朱琳琳送来的。
赵婆子不傻,童养媳这事要是定性了,她的宝贝老三就要以流氓罪被抓进去吃枪子儿。
考虑到朱琳琳的特殊身份,而且周晴上吊前把朱琳琳送走的,原因不能宣之于口却人人心知肚明。如今朱琳琳孤身一人,不留在王铁柱家送哪去?
送回给老光棍王狗剩?
最终,这项最要命的童养媳罪名没有成立。
赵婆子只是落后分子,需要劳动改造。改造这个事情肯定不能在家门口进行,赵婆子被派去林场掏大粪。
其他人也没能幸免,除了王招弟几姐妹、朱琳琳、王耀祖除外,被大队安排最脏最累公分最少的活。
奶奶是落后分子,尽管王耀宗最开始就主动与其划清界限,但会计头衔终究没保住。
王耀宗丢的可不只是一个工作,原先和他谈婚论嫁姑娘,家里是镇子上的,条件很好,得知情况立马和他吹了。
这接连的打击让王耀宗变得很阴郁,时常盯着李小凤入神。
李小凤:“......”这想刀她的眼神多少有点不加掩饰。
不管怎样,赵婆子一走,其他人又顶着落后分子家属的头衔不敢妄动,王招弟姐妹们的日子终于好过起来,她们的细粮份额没人敢再拿走,干的活比以往轻太多,不但不累,也不用从早干到天黑,每天早早干完还能和姐妹们一起玩耍。
朱琳琳的日子也好过起来,总是训斥她打她的赵婆子走了,那个没啥事就往她身边凑的王三牛起早贪黑干活,两个人几天都碰不到一面。
但是朱琳琳却很不安,因为王狗剩私下找了她几次,诱逼她离开王铁柱家回他家。
李小凤一个傻子王狗剩自然不用避讳,于是她就近观看王狗剩是如何给朱琳琳画大饼,如何恐吓朱琳琳。
王狗剩告诉朱琳琳王三牛那混蛋肯定等不了多久就要和她圆房,女人一圆房就要怀孕的,到时候肚子一大,被人发现,王三牛一个男人顶多被说几句闲话,而朱琳琳就是不要脸的破鞋,要被拉去游街枪毙的。
而他王狗剩是她的后爸,后爸也是爸,他没孩子,可以把她当亲闺女养,等她长大成人,再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只要她能好好孝顺他,给他养老就行。她亲妈周晴抛下她自己走了,他绝对不会,他会一直照顾她,父女两人相依为命把日子过下去。
说到动情处王狗剩落泪了,这演技着实让李小凤钦佩。
王狗剩的算盘打得很好,只要朱琳琳回来,还不是扁的圆的任他来捏。朱琳琳还小只能用来解馋不能让她怀孕,这办法他有的是。等朱琳琳长到岁数找到合适对象,他再令她怀孕,让朱琳琳带着他的种嫁过去,等孩子生下来上了户口,他再威胁朱琳琳离婚,把孩子也争过来,最后朱琳琳带着他的种再回到他身边,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
真是想想都开心。
朱琳琳又感动又心动,曾经她的爸爸,那个儒雅睿智的教授,就是这样疼爱她、保护她。现在爸爸不在了,妈妈也去了,剩下她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生活在王家就像生活在一群陌生人当中,不敢奢求一点事情,每天少说话多做事生怕被赶出去无处可去。
如果回到王狗剩那里,她是不是又有了一个家,又有了一个疼爱她的爸爸?
李小凤看出这些被气个半死。
这任务对象又单纯又心软,眼还瞎!王狗剩那色眯眯的眼神都恨不得立马把她生吞,她就一点看不出来吗?
眼看这圣母要答应了,李小凤懒得废话,捡起一坨烂泥,照着王狗剩的脸糊了上去。
正巧王狗剩张开嘴,烂泥糊得他满脸满嘴都是。
李小凤不等他反应,拉起朱琳琳就跑。
跑出很远,李小凤才停住脚步,朱琳琳立马甩开她的手,生气地说:“来弟,你怎么能拿烂泥扔我后爸?”
李小凤差点没破功,她努力扮演傻子,“不是后爸,是色狼,大色狼。”边说边拍手。
不管说什么只要拍着手摇头晃脑,活脱脱一个大傻子。
朱琳琳一愣,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语气低落下来,“那你也不能拿烂泥随便丢人。”说着拉起李小凤的手,“你看手都脏了,走,我们去河边洗手。”
李小凤略微松口气,希望朱琳琳想起周晴对她的警告,能远离王狗剩。
周晴知道王狗剩的意图,死前告诉朱琳琳就是死也不能回王狗剩家,让朱琳琳发誓保证。
只是王狗剩哪那么容易放弃,自从有了那个畅想,他几乎夜夜都兴奋得睡不着,现在就差一个朱琳琳来实现他的畅想,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朱琳琳弄回来。
只是机会不好找,铁柱家那个傻子成天跟着朱琳琳。
王狗剩暗骂晦气,没办法只能把之前出去修路捡到的一根英雄牌香烟拿出来,找大队的老会计换了一把水果糖。
英雄牌香烟是品味与地位的象征,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老会计之前有一根,成天夹在耳朵后面装逼,自己平时抽的是老旱烟。后来一次睡午觉睡太死不知道被谁摸走了,把他气得站在村口骂了一天。
揣着水果糖,王狗剩找准机会,在一个背人的地方堵住朱琳琳。
他先笑呵呵摸出两颗水果糖递给朱琳琳,“琳琳,这是爸爸费老大劲给你弄的,快含一块,可甜了,爸爸都没舍得吃。”
把朱琳琳感动得眼泪汪汪。
王狗剩又掏出一颗递给李小凤,“来弟乖,拿着糖回家吧。”
李小凤被这块糖吸引了,这是一块水果硬糖,那种圆滚滚胖乎乎的半透明糖块,裹着花花绿绿的糖纸,光看一眼就开始分泌唾液。
李小凤一把把糖抢过来扒开糖纸扔进嘴里,真甜。
王狗剩继续哄道:“吃了糖赶紧回家吧。”
李小凤嘿嘿一笑,伸出手。
王狗剩暗骂一句,这傻子还真精,只得掏出一颗递过去。结果就见李小凤把糖揣进口袋,再一次把手伸出来。
王狗剩气的不行,咬咬牙,把糖都掏出来给了李小凤,还把口袋翻出来,“你看,没有了,都给你了。”
李小凤揣起糖块,依旧待在朱琳琳身边。
王狗剩忍着气,“拿了我的糖就赶紧回家去吧。”
李小凤不看他,表演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傻子。
王狗剩大怒,他竟然被一个傻子给耍了,继而想到上次这傻子还拿烂泥糊他脸,怒火腾就起来,伸手就给李小凤一耳光,吼道:“赶紧给老子滚!”
这耳光李小凤着实没有预料到,她被打蒙了。
这边的朱琳琳吓傻了,这场景让她想起王狗剩是如何往死里打她妈妈,朱琳琳眼泪流出来,呸一口把嘴里的糖吐到地上,又把手里的一颗扔到王狗剩脸上,“你是坏人,我不吃你的糖。”
李小凤这边反应过来,气得恨不得原地升天,这人渣竟然敢打她的脸,她若是忍下这口气还当什么守福卒!
李小凤脑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
王狗剩堵住朱琳琳的这个地方只是背了视线,又不是荒郊野外,周围都是干活的人,很快就聚集一群人过来。
王狗剩心里咯噔一下,原本他想要回朱琳琳这个事就是不能正大光明说出口的。周晴刚死那阵确实能闹一闹,但是那时惧怕王耀宗,现在都过去一年半了,平时不闻不问,突然打这个主意,谁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他才暗中诱逼朱琳琳主动提出来。
这事要是闹起来,他可捞不着好。
王狗剩反应也很快,挡在李小凤身前蹲下哄着:“怎么啦,是不是不小心摔倒了,疼不疼啊?”然后抬起头对赶来的大队长王德全说:“这孩子自己摔了一跟头,这是摔疼了,可劲哭呢。”
王德全瞪了他一眼,扭头看看满脸眼泪的朱琳琳,“怎么回事?”
朱琳琳畏畏缩缩的,吓得连连摇头。
王狗剩这才放下心来,这个继女胆子历来很小,人一紧张话都说不出来,否则他也不敢打那样的主意。
他光顾着看朱琳琳,冷不防李小凤从地上暴起,一把把他推倒在地。
李小凤掏出口袋里的糖扔在王狗剩的身上,“不要你的糖,你是大坏蛋,你打人家。”
王狗剩刚要辩解几句,反正打个傻子也不是什么大事,结果就听李小凤接着说:“他还要姐姐脱了裤子给他摸。”
周围人均倒吸一口气。
王德全脸色铁青,这都是什么事,刚送走一个问题分子,又弄出来个流氓分子,他今年算是彻底白干了。
流氓罪要吃枪子儿的,王狗剩吓得脸都白了,“我没有,别听这个傻子胡说。”然后看向朱琳琳,“琳琳,你快说呀,这个傻子瞎说的,我没让你脱裤子。”
朱琳琳如他所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就知道哭。
王狗剩翻身爬起来跪在王德全面前,“大队长我真冤枉,我没有,这傻子胡说。”
王德全盯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弄这些水果糖给她们要干嘛?”
王狗剩吓得不能思考,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决定不能被定性为流氓罪,“我就是让那傻子走开,我好跟琳琳说让她跟我回家。”
周围一片嘘声。
这是变成承认,一个老光棍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回你家,要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王狗剩终于意识到这话不对,他急急忙忙找补,“我娶了她妈,算是她后爸,我没孩子,想养她给我养老送终。”
王德全依旧盯着王狗剩,没有说话,似乎再思考什么。
李小凤边哭闹边关注发展,这个王德全不算什么好人,他为了自己的政绩和王家沟的面子,把周晴自杀前写的举报信藏了起来。周晴在信里写王狗剩逼她让朱琳琳给他生孩子,她没办法才把朱琳琳送走,自己没法跑只能上吊。
李小凤心思一转,指着王狗剩,哭哭啼啼地说:“大骗子大骗子,你要姐姐脱裤子给你生孩子。”
王德全闻言抬脚狠狠踢翻了王狗剩,“混账狗东西,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还是不是人!”
王狗剩被民兵连夜押走,没几天消息传来,王狗剩全招了,他确实想把朱琳琳弄回去给他睡给他生孩子。
据说公安的手段都还没用上,王狗剩吓得屎尿横流,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最终判了虐待罪和流氓罪,直接拉去县城广场当众枪毙。
王狗剩这事把王三牛吓得不轻,他现在恨不得离朱琳琳十万八千里。
朱琳琳暂时宣告安全,那也只是暂时的。
好日子只过了一年而已,赵婆子劳改结束回来了。
李小凤看着依旧硬挺的赵婆子真是又气又佩服,这老东西真抗造,都这样了还活蹦乱跳。
赵婆子身体好,但是精神却不大好,怎么说呢,这个充满屎臭味的经历没摧残她的躯体,却给她带来了不能修复的心理伤害。
她的鼻子闻不出臭味,其他味道都能闻出,只有臭味不行。
必须得备一个拉屎的器具,因为她拉屎的时候不能看见屎,否则立马失禁,所以她不能上茅房拉屎。拉完倒掉还得把器具洗干净,不能沾了屎,否则看见就失禁。
还有就是听到屎、大便、粪这组词就会浑身发抖。
但是即如此也不影响她试图重新掌握家庭大权,她以为只要把王铁柱哄好,这个家就还是她说了算。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目前这个家里掌权的人似乎不是王铁柱,王铁柱除了干活吃饭,万事不管。
难道是王大牛?
赵婆子又盯着王大牛好几天,发现大儿子和他爹一样,吃饭干活睡觉。
最终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赵婆子终于确定管家的人,竟然是她的大孙子王耀宗。而王耀宗因为被她害得失去了会计的工作,对她再不复往日的孝顺,可以说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这事也很合理,王耀宗被赵婆子害得失去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和一个家境十分优渥的岳家,作为赵婆子的丈夫、儿子难道不该心怀愧疚吗?
王铁柱深深觉得对不起大孙子,王大牛很后悔没能想尽办法把儿子摘出来,王二牛原本就没话语权,王三牛是赵婆子虐待孙女的受益者,说白了也是害得王耀宗失去工作和岳家的祸首之一。赵春花自然要向着儿子;至于张菊花和她生得赔钱货们,算什么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王耀宗说什么大家都没意见,久而久之,这个家就是王耀宗说了算。
赵婆子搞清楚对象,就觉得和大孙子争权还不轻轻松松?
结果刚出手就被王耀宗无情地镇压了。
依旧是一点小事,不过农村的家庭里不都是小事吗?
一年干下来,一家人刨除吃喝,公分还有富余,大队里给出几个方式,第一换钱,第二换粮,第三结余到来年,可以少分活。
赵婆子立马嚷嚷道结余到来年。她这个选择是大部分人家的选择,毕竟现在大锅饭,要粮干嘛,再放坏了多可惜;至于钱,给不了几个,而且没有票也花不出去;
但是结余到来年就不一样了,可以光吃饭不干活很多天,等于是带薪休假,多好的事啊。
赵婆子心里都规划好了,就用这些结余让宝贝儿子在家歇着。一年多没见王三牛,王三牛已经和地里的庄稼汉子一般无二,再也没读书人的模样,把她心疼坏了。
赵婆子想得很美,结果王耀宗轻飘飘俩字,“换钱。”
王铁柱立马披上衣服去大队领了钱回来,并把钱交给王耀宗。
赵婆子叫道:“老头子!”
王铁柱看她一眼,很不耐烦,“消停点,别给耀宗找事。”
王耀宗慢条斯理将钱装进口袋中,瞥了赵婆子一眼,“奶奶,你有案底,还是老老实实待着比较保险,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家里外面哪哪都有你。”
赵婆子面容止不住抖动,“耀宗,你就这么对你奶奶?”
王耀宗不耐烦地站起身,“我怎么对你了?你倒是好好想想你把我害成什么样?”
赵婆子怒道:“我当初为了你们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们就这么报答我?耀宗你摸着良心说,那些白面馒头你没吃?”
王耀宗闻言哐一脚把凳子踹飞出去,把赵婆子吓得一哆嗦。
王耀宗阴沉着脸,“奶奶,你是为了三叔,不是为了我。若不是你偏向三叔不让三叔下地干活,来弟用得着生病还得下地干活吗?若是来弟没有变傻,我吃妹妹们几个白面馒头难道会当不成会计?”
赵婆子好半晌没说出话来,突然伸手指向李小凤,“她根本就是装傻!她亲口跟我讲的。”赵婆子恨透了李小凤,但是她也学精了,打算慢慢折腾李小凤,悄无声息地把人弄死报仇,这前提就是这个家得她说了算,否则说一句没人照着做,还能折腾谁。
李小凤正蹲在院子一边玩两个树枝打架的游戏,她装出玩得很沉浸的样子,实则竖着耳朵围观这一家人渣撕逼。
王铁柱听不下去了,脚步沉重地回了自己的小屋。原先他和赵婆子睡在正屋里,但是赵婆子现在天天在屎盆子里拉屎,王铁柱哪里受得了,只得把原先放工具的屋子收拾出来,自己动手打了个床,勉强能睡人。不过总好过天天晚上被熏醒,还得爬起来倒屎洗屎盆子。
王大牛叹口气,“妈,耀宗是长孙,这个家早晚是他的,您就别和他争了。”
赵春花依旧向着儿子,“就是,耀宗被连累成这样,管个家怎么了?”
赵婆子悲凉地想老大一家已经和她离心,她不能依靠他们,哪还能依靠谁?
她的目光落在王二牛身上,王二牛一脸无措与愧疚,若不是他生了个丧门星,也不至于害得亲妈和大侄子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诚恳地看着赵婆子,“妈,来弟真的傻了,村子里人人都看在眼里,不可能是装的。等她再大两岁,我就把她嫁到深山里,给您出气。您别和耀宗生气了,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李小凤:“......”要不顺带给王来弟报个仇?
赵婆子瞪了王二牛一眼,这个儿子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还是生了一堆赔钱货的窝囊废。她的视线略过张菊花和嫌弃她的不孝孙子王耀祖,落在小儿子王三牛身上。
王三牛晒得黝黑,佝偻着背坐着,已经不复当初白净挺拔的读书人模样。
赵婆子心一抽一抽的疼,老大一家都是黑心肠的,竟然让亲弟弟(亲叔叔)下地干活,他是个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官的。
她在林场掏大粪的时候听见那些臭老九聊天,现在局势发生变化,文化人很有可能再次被重用。
到时候她的老三势必会出人头地,为官做宰,怎么能和他们这些土老农一样干粗重的农活?
赵婆子坚定地想这个家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只有自己掌家才能真心对老三。
赵婆子打定主意,她的视线再次落在李小凤身上,恶狠狠地盯着她,一旦重新掌家,这个把她害得如此惨的丧门星,她一定要她付出百倍的代价。
把她嫁到很深很深的山沟里,嫁给那种三天喝八顿西北风的人家,最好是兄弟几个都没钱娶老婆,只能共用一个的那种。
想到这里,赵婆子露出舒心的笑容。
李小凤:“......”不用脑子都能看出这老妖婆的想法十分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