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情A只想破案》考官Spencer

16、第 16 章

　　拘留所里的很多东西可以供格林托德使用，但手术刀却不在“可以使用”的范围内。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亚当斯和炸弹身上，没有人发现格林托德的动作，包括在他身边的医生。

　　这对格林托德来说很容易，只要在他们关注他的时候提供另一个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自然不会有人关注他在做什么。

　　但是想要获得诺曼的注意，那就要难上很多了。

　　格林托德歪着脑袋，在人群的夹缝中观察着诺曼，那双美丽的灰眸中正闪着坚毅的光彩，他就像一颗躺在丝绸中的珍珠，不用和别人相比，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夺目而不耀眼。

　　什么样的家庭中才会养育出这种孩子，格林托德开始了猜想，一对富有学识但对诺曼又缺少关爱的父母？或者是期盼孩子像个小麦一样茁壮生长的淳朴家庭？

　　格林托德没有查到。

　　诺曼这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你以为剥开他的伪装，能够触碰到对方真实的一面后，会发现得到的还是一层伪装。

　　格林托德简直好奇得要命，于是他曾经用刀深深捅进诺曼的身体，试图穿破伪装，触碰到诺曼藏在最深处的东西，结果并不如意。

　　现在他们之间有一层深之又深的关系，他还会有机会去掉诺曼全部的伪装，得到一个真实的人。

　　因为格林托德在遇见诺曼的第一时间，心里便升起了一种明确的感知，他们是同一类人。

　　或许这么说有些奇怪，格林托德自己也很难描述那种想法，在他看来，诺曼仿佛是另一个在现实社会中经受了规则束缚，将自我埋葬于社会道德下的他。

　　有礼貌，遵守规则，优秀又不擅长人际交往，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一片天地当中打转，如果没有人拉他一把的话，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用的工具人。

　　格林托德为此感到了不甘，诺曼即便披上了那层衣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仍然是属于他这个世界的，只要诺曼愿意跨过那条界线，融入他们之中，一定能够他们的世界中大放异彩！

　　但诺曼不喜欢。

　　虽然诺曼嘴上不说，但是格林托德知道他不喜欢，就像知道诺曼不喜欢别人吸烟一样，格林托德知道诺曼讨厌的一切东西。

　　包括来到他们那个黑暗，充满漩涡的世界当中。

　　医生给他检查完身体后，朝着旁边的看守点点头，表示他并没有受伤。

　　于是看守用伸缩棍捅了捅格林托德，示意他自己回到牢房当中。

　　格林托德看了诺曼最后一眼，听从拘留所看守的安排，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甚至在诺曼转过身来时，露出了一个精心设计的笑容。

　　这个笑容里面夹杂着些许无奈和期盼，以及看到诺曼时的喜悦。

　　对待这样自我道德标准高的人，表达出一些适当的依赖，能够拉近两者之间的关系。

　　格林托德必须要时刻像诺曼传递一个消息，他这样一个无辜、弱小的人，如果离开了诺曼，将会被这个世界中的黑暗所吞噬，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利爪撕碎。

　　只有诺曼能保护他。

　　诺曼在看到格林托德那副表情之后，迅速移开了视线，跟着其他警察离开现场。

　　拘留所渐渐恢复了平静，格林托德缩在他那张椅子上翻看着书籍，听到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格林托德没有理会，继续轻轻翻动着书页。

　　外面的脚步声在他的牢房外停了下来，狠狠地踢了那个用来传递报纸的小通道，在安静的牢房内传来一阵刺耳的动静。

　　“格林托德，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只要你还在我的拘留所一天，就得好好的给我赚钱，你以为你得到的这些都是怎么来的，真以为诺曼那个小子能给你多少好处，你现在享受的牢房、单独为你一个人服务的看、还有外面络绎不绝的来访者，都是在我的支持下才给你的，要是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伊万所长情绪激动的在外面喊着，不用打开牢房的门，也能知道他现在有多生气。

　　看来是诺曼之后对伊万进行了一些警告，比如降低格林托德接待来访者的次数，增加拘留所的安检程序，前者是断了伊万的财路，后者是要伊万钱包大出血，怪不得伊万突然跑过来找他发疯。

　　格林托德没有答话，心里却是很满意的，果然刚才那个表情是起到了效果的，要是他再努力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去到诺曼的身边了呢？

　　伊万没有听到格林托德的答复，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被忽视的暴躁中，只是里面轻轻的纸张翻动声，就能刺激得他情绪起伏不定，整个人都在爆发的边缘。

　　“你从现在起，别想再看到外面的一份消息。”

　　沉默在空气当中蔓延，伊万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再废话，迈着步子朝外面走去，只是听那脚步声莫名多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格林托德摸着刀柄，缓缓说道：“亲爱的，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

　　—

　　诺曼将亚当斯带回了内达加斯警局，早早得到消息的凯恩马上将人推进了审讯室。

　　和诺曼相比起来，凯恩明显要外向很多，亚当斯在他手里就像一个玩具，任由对方蹂躏。

　　可亚当斯什么都不说，无论凯恩用什么手段，亚当斯都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呆楞在冰冷的座椅上，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如果凯恩知道亚当斯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的遭遇，恐怕也会感叹一句真是倒霉。

　　一个全身心投入在自己小世界当中的人，辛辛苦苦埋头苦干了很久，终于得到圈内顶级大人物的夸奖后，又被别人怒斥破防，这般大起大落足以摧毁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了。

　　凯恩和马修轮番试了几次，都没有能从亚当斯嘴里撬出任何有关安东尼的消息。

　　在总部的安娜扒了亚当斯的所有账号，终于在一份邮件当中找到了一个即时聊天房的网址：“这个网址上面的聊天房每间隔10分钟就会刷新一次，但是用口令登陆的人会一直进入同一个聊天房，我和‘小帅哥’一起努力了一会，破解了他们的口令，发现和亚当斯聊天的这个人，就是安东尼。”

　　马修点点头：“需要我们提供一些什么才能找到安东尼的位置？”

　　安娜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停，认真地回答道：“我需要知道他和安东尼聊天的安全词，用破解的口令可以登陆这个聊天房，查看以前的聊天记录，但是要把安东尼吊出来，我得知那个安全词，有了安全词后我们才能和安东尼聊天，只要安东尼一回复，我就能抓住他！”

　　听到安娜这样的回复，在旁边的凯恩忍不住说了一声厉害：“那我们可以去搜查亚当斯的家，里面一定有和这个词有关的东西。”

　　诺曼摇了摇头，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要从家里面的物品当中寻找出一个有用的东西来，即便是BAU那群分析心理特别厉害的家伙来了，也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筛选出一个大概的范围。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如果让安东尼察觉到亚当斯被抓了，根据那群炸弹客胆小的共同特征来说，一定会马上逃跑的。

　　所以，从亚当斯这里下手，是最快的选择。

　　“我去和他聊聊，当然在这之前，安娜你能帮我做一个和这个聊天房一模一样的房间吗？除了在最后这个输入安全词的指令这是空的。”

　　“哇哦，诺曼你真的是个天才，这种套路别人的主意可真是太棒了！让我看看，搭建一个同样的房间并不难的……”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里面的亚当斯似乎察觉到对方是谁后，浑身轻微的颤抖着，之前那一声声击碎他尊严的质问还萦绕在耳边，冲得人头晕目眩。

　　“你去见格林托德，是为了给他展示你的作品吗？”

　　亚当斯不说话，他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

　　“还是说你这个卑劣的说谎者，被格林托德发现你假借他的名义去召集人手的这件事，被责骂了？”

　　“他没有骂我！”再次听到否定的言语，亚当斯如同听到铃铛声的狗，迅速狂吠起来，“他没有怪我，甚至还夸奖了我，他称赞我的作品！你不能这么诋毁他！”

　　诺曼淡淡地看了一眼亚当斯，漂亮的灰眸当中映出亚当斯那张，涕泪四流、狼狈不堪的脸。

　　真脏。

　　亚当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神中那种嫌弃的感觉，又不敢说什么了。

　　好、好可怕。

　　“就算炸弹真是你自己做的，那你告诉格林托德做那些事的都是安东尼吗？”不等亚当斯回答，诺曼马上接着说：“不，不会，毕竟安东尼在你眼中已经是个废人了，怎么样都是依靠你才能继续他的事业，你不可能会提起安东尼的，你那种肮脏的心只会把所有功劳都揽下来，等下次见到格林托德的时候，我就这么告诉他……”

　　泪水顿时冲破亚当斯的眼眶，靠在椅子上的手铐被他砸得哐哐直响：“他只是教我做了炸弹，别的都是我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真的，求你相信我。”

　　诺曼拿出一台标着内达加斯警局标志的笔记本电脑来，告诉亚当斯：“那你就在这里写一份完整的制作炸弹过程出来，你要是写得出来，我就相信你。”

　　亚当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发现这台电脑连着网，脸上的神色顿时一愣。

　　“怎么了？写不出来吗？”

　　面对对方的质问，亚当斯连忙打开了一个文档，遮住了那个联网的图标：“能写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