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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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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梅瑟苔林大道上。
“哟——瞧瞧。这是谁呀？阴沟里翻船的老鼠沃克伊芙？遇上那家伙啦？”女人笑容肆意张扬，大踏步向沃克伊芙与莱雅两人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并不起眼的黑衣女人，同样黑色的大檐帽压得很低，正面无表情地向前面这位翻着白眼。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骑士大人，真是好久不见。”沃克伊芙立马反唇相讥。“真是高兴能够在这里看见您，自从克劳狄亚没落后，您必定还是严格遵守着你的骑士法则吧？”
尤妮芙瑟缇厌恶地后退了一步，镶嵌着金属的靴跟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还是这么的令人作呕。”
“你还是这么的装腔作势。”
显然，这两位尽管看似相识已久，却并不是什么多年的挚友。她们脸上都带着虚假的笑容，气氛却黏稠到极点。莱雅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欣赏着她们脸上的神色，看着这两个衣着截然不同，气质却微妙的相似的女人互相对峙。
真是有趣，少女不由得思考着，她的脚尖正无意识地点着地。她们看起来就像两只被踩了领地的猫，明明恨不得对方就此消失，却又小心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很有默契。
没过多久，尤妮芙瑟缇眼睛微微一错，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她眯眼一笑，恢复到了原先满不在乎的样子。然而两人心知肚明的是，这次小小的纷争，终究是沃克伊芙略略占了上风。
“你接下来做什么？”突兀的问题，并不适宜现在的场合。
“做做这个，做做那个。”沃克伊芙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糊弄了几句。她猜到了尤妮芙瑟缇想要套她些什么话，但她决定继续装糊涂，显然那家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你还在原来的老地方忙活？”
沃克伊芙瞳孔微缩，气氛骤然紧绷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问题并没有听上去那么无害。
她刚要开口，站在她身边的莱雅却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您想劝说我们什么？”浅金色头发的少女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微微仰脸看向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与无辜的外表大相径庭。“我来猜猜……您是想让沃克伊芙做些什么？”
尤妮芙瑟缇皱皱眉头，低头望向她。“小姑娘，这与你无关。”
“有关。”莱雅答的飞快。“我是沃克伊芙的现任合作人，我有义务为我们两个的处境考虑。”
沃克伊芙挑了挑眉，她能感觉到莱雅握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太紧张了。直到这一刻，莱雅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终于有了与同龄平凡少女重合的一点。尽管智慧已远超于同龄人，但她的确还只是个会惊慌失措的孩子。但沃克伊芙并不打算插嘴——这是她自己乐意揽下的活儿。
“据我所知，她现在只听命于她自己。”莱雅维持着表面的笑容灿烂，一步一步接着分析。“但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是你背后的人查出来什么了吧？”
“沃克伊芙来自西迪基里，她的身份与性格也很难服从什么人。除非……”
“除非是交易。”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女人突然接住了话头，并向莱雅点点头以示致意。“据我们所知，她进行了一笔交易。”沃克伊芙这才注意到她，通过领口的玫瑰和一些装饰看来，她似乎与宫廷有关。
听到女人开口，莱雅似乎突然就镇定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终于棋逢对手了。沃克伊芙不禁猜测。
“没错。那么她做的交易就只能是有关——”
“普鲁登斯二世。”
“普鲁登斯二世。”
尤妮芙瑟缇和沃克伊芙异口同声，说完不禁互相厌恶的瞪了一眼。
“吟游诗人，我建议你还是把你知道的讲出来。”沃克伊芙的脸色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我不希望我非得在这里杀什么人。”
听闻这话，对面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只有这些。”莱雅摊了摊手，笑容仍是不变，“我能猜测出的也就这些了。”
“我们现在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吗？”尤妮芙瑟缇在一旁等的有些心焦，不禁开口提醒道。
“不行。”沃克伊芙冷硬的一句话顶了回去。“你们想让我帮助谁，首先得让我征求一下皇帝的意见。他没问题，我才没问题。”
“可是……”“好了，布兰登小姐。回去了。”尤妮芙瑟缇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黑色衣服的女人一把拽住了衣服后摆。显而易见的，在两人之间这个女人才占着更大的主导权。
“我叫辛西娅，如果什么时候决定好了，那么就寄信给我。”她用同来时一样冷冰冰的态度和莱雅握了握手，便转身随着尤妮芙瑟缇离开了，“再见。”
“好吧。”莱雅嘴角噙着笑意，望向了两人的背影。“再见。”
“现在告诉我——”沃克伊芙抬手压了压海盗帽，刚才的阴沉荡然无存。她随意地揉了揉莱雅的头发，“那女人刚才给你塞了什么？”
……
卡勒梅尔宫，莫尔塞夫办公室前。
尤妮芙瑟缇抬手叩了叩门，待到里面轻柔的一声“进来”响起，才举步往里走去。
此时天气尚冷，屋内却没有烧柴火。芙洛拉坐在里面，也并没有要起身添柴的意思。
“您安。”尤妮芙瑟缇单脚后撤一步，向莫尔塞夫行了个骑士礼，“您要的情报已经带到了。”
“有劳了，布兰登。”芙洛拉脸上仍是一副恬淡的笑意，“您先离开吧，让辛西娅告诉我便好。”
尤妮芙瑟缇离开后，室内一时静默无言。终于，辛西娅开了口。
“您的计划真是伟大。”她满含讥讽地说道，“连那个黑市悬赏的吟游诗人都牵扯进来了，未卜先知小姐，您怎么没想到呢？”
“抱歉，辛西娅。”芙洛拉却并没有生气，轻柔的回答道，“总是要有些牺牲的，不是吗？”她伸手为辛西娅倒了一杯红茶：“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我不该那么仰仗你的观星术的——加糖还是奶？”
“上帝保佑欧里安特罗，不必您费心了，我可没这资格。您的道歉尊贵的很哪。”辛西娅早已消气了，只是尖牙利齿地刺她几句，而据芙洛拉平静的表现来看，这显然是她的一贯作风。
待到辛西娅离开，已是傍晚了。
芙洛拉仍坐在办公桌后，对着空落落的房间。余晖将尽了，夕阳挣扎着从窗子外投射入最后一丝光线，映照在她的办公桌上，仿佛在预示着什么。然而她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她抬起了头。
“晚上好，许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