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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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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不明
“你知道,我们的宗教信仰是不允许同性恋行为的,可是我们都心甘情愿为了阿罕塔而破戒,我相信仁慈的安拉会原谅我们的,因为阿罕塔实在是太迷人了。
“去年八月,我们在喀布尔和美国佬火拼,眼看着我们的队伍接连失利,我们就攻下一个平民楼,把那里的居民当人质。
“僵持的那几天里,我们都搞明白了,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平民楼,而是卖春场所。我在那里见到了阿罕塔。
“他真是难得的美人儿,真主啊,我该怎么感谢你塑造了这么美的生命!只是他背后有一大块烧伤,但是这也不影响他的美啊!你知道我们为了给政府军施压,每天都要杀一两个人质给他们看看。
“我们都不舍得杀阿罕塔,心照不宣地把他保护起来。那小家伙太可爱了,我们一靠近他,他就吓得发抖,像被雨浇湿的小猫儿。
“他会说:‘仁慈的毛拉,求你不要杀我,我还要去中国找爸爸和哥哥。’——喂,你!你凭什么就这样幸运?你配得上阿罕塔的追随吗?
“你知道,僵持的过程实在无聊透顶,我也实在忍受不了阿罕塔的魅惑。一天晚上,我偷偷进了阿罕塔的房间,他正拿着你们的合照哭呢,我趁他不注意夺过照片,他急得拽着我的衣服求我。
“我说,要是他顺从了我,我就还给他。这孩子太可爱了,那小嘴儿一嘟,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就开始脱衣服了。
“嘿嘿,那个晚上,真是美妙啊,阿罕塔什么都肯做!又连着几个晚上,我都故伎重施,后来就被我的兄弟们发现了,我们还为此起了内讧,阿罕塔只有一个,我们怎么分配他也觉得不够啊!
“老兄,我真是怀疑,你给阿罕塔施了什么巫咒,你知道那张照片对阿罕塔有多重要吗?简直比卖身契还顶用!不管是谁,只要在他面前晃晃那张照片,他就会给我们下跪磕头,只要我们做出要撕掉照片的动作,他就开始脱衣服了。
“武装斗争最凶猛的时候,我们的欲望也跟着变得狂野,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干脆就让阿罕塔光着身子好了。
“我们烧掉了他的衣服,当扯下他脖子上的丝巾时,他又急得大哭起来,原来丝巾是他妈妈的遗物。我们可怜他,就把丝巾围在他的下身。啊!你知道,他的那个样子……性感得……啊,我的阿罕塔!
“再后来,我们节节战败,喀布尔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引爆了那个卖春楼,只把阿罕塔带走了。
“我们穿过中部沙漠,又翻过兴都库什山,一路上险象环生,逃出了无数次伏击。
“好在我们营地里有阿罕塔,打仗的时候,只要一想到阿罕塔,我就命令自己绝对不能轻易死掉,一想到阿罕塔还在帐篷里等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我要杀光了那些敌人,就能早点回去和阿罕塔缠绵。
“可是好景不长,这都怪我们太粗鲁,阿罕塔被我们逼疯了。他自己扯下了围在下身的丝巾,又撕毁了照片,然后就用头去撞支帐篷的木桩。
“我把他抱起来,他还有呼吸呢,我本来想救他,可是偏在这个时候,美国佬又打过来了,我们必须应战。
“我只能丢下他,我知道他凶多吉少,鬼使神差的,我抓起他的丝巾,塞进衣服里留作纪念。
“等我们打仗回来,阿罕塔就不见了,地上散落的照片碎片也不见了。
“我们找不到他,他头上有伤,不可能自己走出去,我们猜他可能是被美国大兵俘虏了,再不然就是……唉,被野狼叼走了吧。
“阿罕塔,不管生还是死,他都是我的!我把他的丝巾继在枪杆上,打仗的时候更不要命,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看到我枪上的丝巾,说不定阿罕塔也能看到,他会知道我还在想着他。
“就算他死了,他的亡灵也会寻着那条丝巾,回到我身边。”
哈兹滔滔不绝说到这里,表情上还是满脸的陶醉,会客厅里静寂异常,江镇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江镇,张泊涛怯生生地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江、江哥,你还好吧?”
江镇突然从椅子上起身,甩开张泊涛的手,咆哮声中,他举起一把椅子,扔向电视屏幕,视频通话就此中断,他又冲出屋子,直奔二楼的外长办公室,推门的时候被保安拦下,同事们也都赶来,五六个人拉扯着他,他却仍像个暴走刺客一样向外长室里冲。
“外长先生,如果你还关心你国人民的安危,拜托你劝劝你们的政府早点结束你们的战争!你们把阿罕塔还给我!
“我答应过他会给他幸福的生活,你们把他还给我!我要把他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