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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各奔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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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迟岁望着老祖宗送自己的东西,暗自发呆。
老人家直接塞给他十两黄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大魏朝:百文为一吊,十吊为一钱,十钱为一两,十两为一金。
这十两黄金购买力是十分惊人的,几乎就是一百石粮食。
封建古代社会,吃的粮食可比现代工业化社会的粮食要值钱得多。
可见黄金的购买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银票,迟岁买马车花光了自己最大面值的银票,现在也都回来了。
迟家是百年世家,老祖宗嫁过来的时候,迟家就已经发迹,可以说这个快九十岁的老太太,是享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出手大方完全可以理解。
迟爷爷作为她的幼子,自然备受老太太疼爱。每个月的月钱是一点不缺,小金库攒了不少,迟岁也因此不差钱。
就在迟岁发呆时,突然门外云兰说:
“少爷,香鼎阁的胡蝉姑娘来啦!”
“让她进来吧。”
推开门,只见衔蝉提溜着一大布包,跌跌撞撞进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迟岁好奇道。
衔蝉关好房门,将布包打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这是我给你们做的吃食,一路上可以留着慢慢吃,还是热的,赶紧让金丝虎收起来保温保鲜。”
每一份食物都被小木盒装了起来,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什么,大橘的肚里乾坤还能保温保鲜?”
迟岁有些惊讶地看向大橘,他没有想到,大橘的这个能力居然这么强!
察觉到他的视线,大橘不禁飘飘然,自夸道:
“那是自然,本喵君的肚里乾坤是时间停止的异空间,无论活物死物,冷的热的都可以维持原样!”
迟岁听完,心道:这样的能力真是逆天。
而一旁的衔蝉催促道:“行了行了,你快点装好吧,等会会凉的。”
“喵呜,你这是命令的语气吗?我好歹是黄狸主,衔蝉你还是我旗下的,能不能给点面子?”
说完,工具猫大橘不情不愿地小嘴一张,把所有的盒饭吞进了肚子里。
见这里完事,迟岁:“衔蝉,之所以让你过来,下午时就与你说清楚了。既然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今晚你就待灵猫宝鉴里面吸取灵力,免得我不在你会露馅。”
“好的。”
衔蝉点头答应下来,迟岁召唤出宝鉴,她化作一缕青烟飞入书中。
解决了这件事,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
至于马车,傍晚的时候,刘老爷子就已经牵了过来。
剩下迟詺与青词,迟詺的脚伤也好得差不多,明天还是会回他母亲身边。
至于鹿观棋爷俩,他们明天就回去。
迟岁检查了一遍行李,确认没有东西落下后,想了想,还是再给老爷子喂了一次血。
这么远的路程,虽然有减震的装置,可时间长了,颠簸起来也是相当难受。
很快第二天到了,万事齐备,迟岁吩咐云兰看好家,把钥匙给了她。
可能是血液起了作用,迟爷爷早上终于醒了,虽然还不能动弹,可好歹有了好转。
走之时,迟家大老爷与老祖宗也来送行。
老太太泪眼婆娑地嘱咐了一通,在城门口与他们道了别。
迟岁戴着帷帽,早晨起来洗漱时就重新翻找出山魁皮,遮盖住了魔晶。
本来这张脸就容易招惹是非,还是伪装一下性别的好。
他现在的个头跟普通男子差不多,甚至属于偏高个子。
约莫有一米七五以上。加上越来越宽的肩膀,以及初见凌厉的脸部线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是哥儿。
可惜这颗魔晶,不仅封印了法力与记忆,还带来个这样的麻烦。
那匹小鹿色的马在迟岁的驱使下,异常的通灵性。
“这马力气挺大,拖四个人还能这么快。”
说话的是刁里正,迟岁要走,他们也不好待着,两个人也要回去啦。
因为有一段距离顺路,迟岁干脆就捎他们一程。
等到了东西向的官道上,再把他们放下去。他们往东回明珠湾,迟岁往西去楷州。
迟岁:“是啊,据说这匹马是西域汗血宝马的后代。”
“哦,难怪!”刁里正惊叹。
“对了里正,你记得回去以后按医嘱吃药,可不能断。”
“老朽记得,多亏了迟少爷你,不然我这病可怎么得了。对了,你此去千里,又带了病人,可千万要小心啊!”
迟岁一边安心赶马,一边跟车里的刁里正道:
“放心吧,我有功夫傍身,一般人打不过我的。反倒是你们两个要多加小心,你们东回,必然经过灾区。
虽然起义……贼寇已经剿灭殆尽,可依旧有不少四处流串的散兵游勇。你们切记一定要走官道,走大路,不要趁夜色赶路。”
“迟少爷,你放心吧,老头子我这点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就好。”迟岁点点头。
就在两个人闲聊之中,马车很快到了官道上,分别的时候到了!
鹿观棋他们下了马车,迟岁问:
“你们还有钱吗?要不要我给你们一些,在路上遇到牛车马车,也可以带上一段。”
刁里正摆摆手:“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老朽卖了一辈子珍珠,这点银子还是不缺的。”
“那就好。”迟岁转头看向鹿观棋:“我给你的东西,记得回去多看看多练习,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写信寄过来了!”
鹿观棋抱紧自己的小包袱点点头。刁里正以为他们在说练字的事,也就抚着小孩的头道:
“是啊,回去以后好好练字。”
迟岁上了马车,打开帘子看了眼安心沉睡的爷爷,对两人说道:
“就此别过。”
随后,一拽缰绳:
“驾!”
马儿听到指令,向右转向,绝尘而去。
留下鹿观棋两人在原地伫立。
直到迟岁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刁里正拍了一下鹿观棋,笑道:
“还看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走吧!”
鹿观棋突然想到了什么,居然拼命往马车方向跑去,这可把刁里正吓坏了,迈着年迈的老寒腿追了上去:
“诶!你这娃娃,那是马车,你再生两条腿也赶不上啊!”
追了大概两里地,刁里正总算是气喘吁吁的跟上了鹿观棋:
“哎呀,哎呀,你这孩子……可累死我啦,你追什么呀?……喔……哭了?”
“只见鹿观棋蹲着路边,两只眼睛正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怎么啦,舍不得?”刁里正问。
他点点头,又接着摇摇头 。
刁里正:“那你是?”
鹿观棋从怀里掏出个物件,一看,居然就是他之前送给迟岁的螺珠,只不过现在的螺珠,已经变成了一根红绳牵着的项链。
“哦,你这两天原来都在鼓捣这个东西,你为了给迟少爷了?”
鹿观棋瞪着泪眼点点头。
“哎呀多大点事,你等他回来,再托人寄给他不就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起来了,该回家啦。”
听闻后,鹿观棋一副“原来还可以这样”的表情,擦了擦眼泪就听刁里正道:
“等一下我们爷俩做个伪装。”
鹿观棋转过身,正准备点头答应,结果迎面来了一抷尘土。
“咳咳咳……”
飞扬的灰尘引得鹿观棋咳嗽不止,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可“罪魁祸首”依旧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刁里正继续往他脸上身上抹尘土。
没一会儿,好似逃难的乞丐爷孙俩,身影出现在官道上,包袱上还挂着树叶。
另一头,迟岁驾驶着马车继续前进,风吹拂着他帷帽上的黑纱。
这赶马车也是一样新奇的体验,道路两旁的田野纷纷往后退去,远处的蓝天格外清澈,这是现代社会所难以看到的自然风光。
当然,如果这马车的颠簸还能再小点就好了,没多久,就感觉盆骨都快癫散了。
千算万算,考虑到了各方各面的迟岁,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屁股的用户体验。
为此,他只能在路边停下,从行李中掏出一床小被子,折叠了几下,坐上去发现,还是薄了点,就在他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时。
大橘突然从车厢里冲了出来,跑到田埂上大吐特吐起来。
“不会吧,大橘,你还晕车呀?”
等它吐完,迟岁抱起大橘一看,它的两只眼睛都成了蚊香:
“大……大白天的,天上为什么这么多……星星?”
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迟岁没有想到大橘居然晕车怎么厉害,心疼道:
“你还是回宝鉴里头好好休息吧。”
将大橘收进书中,迟岁正准备返回赶路,目光撇过田野,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我可以用秸秆来垫啊!谷物的秸秆是空心的,又有韧劲,用来减震是再合适不过了。”
说干就干,迟岁立马跑到田野里,开始收集秸秆。
由于之前的蝗灾闹得沸沸扬扬,沧月城附近的许多县,因为害怕蝗虫来了颗粒无收,于是纷纷选择了提前收割粮食。
地里如今剩下不少刚刚干枯的秸秆,迟岁没多久就收集了一大捆。
最后,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坐垫,屁股落上去一试,效果不错!
实践证明,他的方法是可行的。在接下来的路程里,马车的舒适程度大大加强了。
赶马一开始还很有意思,可时间长了就乏味了。
大橘也败下阵来,没有人跟他说话。一路驶过,官道上也没有多少人,迟岁只能自娱自乐了。
慢慢地,他哼起了歌:“是谁带来,千年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期盼……”
说实话,迟岁也知道自己前世的声音不太好听,唱歌更是五音不全。
上辈子自己基本上去KTV不会当麦霸,他都是安安稳稳地嗑瓜子,听别人唱歌。
但是你说他不敢唱吗?迟岁虽然是个宅男,但他属于“人来疯”的那种,场面越大他越来劲。
他还记得很清楚,军训有天晚上拉歌,因为长得小帅,他被推上去唱了一首《青藏高原》,数次把喇叭都喊劈了 ,教官都连连求饶,一度传成校园“佳话”。
不过他这辈子的音色相当不错,高音低音也不是很费力,可奈何他唱的总不在调上,只能哼一哼了。
迟岁上辈子打了一辈子光棍,在外人面前就是一个孤僻的怪人。可私底下,那股子沙雕的意思却没有减多少。
他的表弟是心理医生,就曾评价他,说他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还说他的心里分三层:最外面是冷酷的、拒人千里的。
再往里,就是这股子沙雕的意味,看到这里,你会以为这是个积极乐观的人。
可再往里挖,你就会发现,他的内心是悲观的,没有安全感的,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那两层只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而趁着四周无人,迟岁体内沉寂的燥热分子突然冒出,猛地提高了嗓门: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诶,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亚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好像唱串了?不过没事!继续唱吧。
就这样,在车卷起的马车卷起的漫天扬尘中,一支不成曲调,音色却又好听极的歌声,在官道上绝尘而去。
一路惊飞了路旁树上的飞鸟。
马这种动物,在拖车的情况下,一口气可以跑一段时间。然后必须停下来吃草喝水,休息休息。
就如此这般走走停停,普通的马车一天也能走个六七十里。
按照此界成年男子的脚程,一天也是五十里左右。
而这匹混血马,居然可以连跑两个时辰才歇一次。
吓得迟岁生怕它累死,大中午强行把它拉到旁边小河的树荫下饮马。
在等待的过程中,迟岁伺候完迟爷爷的卫生与饮食。
自己毫无形象地蹲在树下,吃了两块肉饼,烧了点热水喝下。
至于大橘肚里的饭菜,还是留给爷爷吃吧,这一路上虽然是估算半个月,可谁也说不定会跑多久。
不过,现在值得高兴的是,由于这匹马的优秀表现,迟岁简单估算了一下。不夸张地说,他们的平均速度,约莫可以达到一百三十多里每天。
这简直就缩短了五分之二的预期时间。
迟岁看着马儿,越看越喜欢:
“对了,我还没给你取名字呢,你跑得如此快,我就叫你……飞云吧!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一阵马叫:“咴咴~”
“不说话,那你就是同意啦!”
就这样,迟岁定下了马匹的名字。
人与马吃饱喝足后,重新开始上路。
没走多远,迟岁就碰到了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