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猫宝鉴》佘九

40、赠功

　　“星官，你小声点儿，当心被人发现！”

　　绣虎潜伏在花圃里，扭头对躲在墙角的迟岁说。
　　大橘则不乐意道：
　　“信你的话，跑来看你的破实验，都半个月了，什么时候取回红线？”

　　绣虎： “嘘！结果就在今晚，我察觉到红线已经松动了，看来老太监和翠寡妇都忍受不了了。”

　　他们仨，跟做贼似得，偷偷地摸到了太监住的地方！破开窗户上的纸，往里头瞅。

　　只见那老太监，刚刚与寡妇温存完。
　　两人大汗淋漓的样子，似乎还很和谐。

　　寡妇好像有些怕这个太监，挪动身子时，掉落的衣裳，露出了身上的痕迹。
　　清一色的掐痕与牙印。

　　寡妇有气无力地说道：
　　“官人，下次可不可以饶了我，不要再行房事啦？”

　　大太监搂过她，略带遗憾地说道：
　　“娘子知道咱家是无根之人，也只能逞口舌之欲了。”

　　翠寡妇守寡多年，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这都半月了，简直如同上刑般，最初情情爱爱的心思也冲淡了许多。
　　大太监的情况也差不多，他本就没有宝贝。得势以后也有过娇妻，因为没有作案工具，没有办法彻底发泄心中憋闷的邪火。

　　之后经人提点，喜欢上强壮男子后，才能品得人事极乐。
　　每逢有人找他办事，除了金银珠宝，就数壮男深得他心。

　　最好是那种有着驴大的货，长相刚毅，肌肉扎实的猛汉子。
　　也算是一种自我的慰藉与填补！

　　迟岁他们没有料到接下来的剧情：

　　大太监笑着说：“既然如此，娘子听我一言，我有一好弟弟，生得英俊高大，不如……”

　　他撇了一下寡妇，见她没有异议，继续道：“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共赴巫山如何？”

　　寡妇也懵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还是点头应承了。
　　大太监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召唤侍卫：“去把咱家那好弟弟找来。”

　　看到此处，迟岁听到了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低头一看，原来是绣虎发出来的。

　　迟岁低声道：“看来你的实验好像要输了！”

　　绣虎白了他一眼，没做回答。

　　没多久男人到了，寡妇见来者年轻英俊，于是心中仅存的那丝不快也消失了，决定她和大太监两个人，伺候对方一个。

　　就在少儿不宜的场景即将发生时，绣虎果断出手！

　　它施法抛出了红线球，然后在三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将红线穿进他们脑子，使其陷入了昏迷。
　　又驱使红线将翠寡妇裹住，看上去像个大红茧子。

　　在迟岁的目瞪口呆中，人形茧子一点点一的变小，收进了毛线球中！

　　猫身钻进窗户后，化作人形，是一个身穿鹅黄宫装的女生。她眉眼清冷，身材高挑。抬起手，变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碧绿色的液体。
　　弯腰给他们每个人都灌了些，随后收回红线球，全身而退。

　　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等离开府衙，迟岁好奇地问：“你给他们喂的是什么东西？长得这么像风油精。”

　　“风油精是何物？”绣虎歪着猫头问。

　　迟岁答： “……额，一种提神醒脑的良药。”

　　“哦，这不是，这是忘情水的改良版，可以抹除他们的记忆。”

　　迟岁略带好奇地打量了几下，说到：
　　“你身上的宝物不少啊。”

　　“哼，那是自然。”

　　“不过，你这次的实验输得很彻底。”

　　这句话戳了它的痛点，它立刻就炸毛了：

　　“还说什么说，大不了以后就不磕了嘛！去个鬼的灵肉合一。走，把她送回家就跟你回去！
　　毕竟她也算救过我一命。”

　　最终，它在翠寡妇家的床头放上一块金子，又给她服了几种丹药，才跟着迟岁离开。

　　一路上，绣虎的情绪有些低落，无精打采地像霜打的茄子。
　　为了不冷场，迟岁找着话茬：
　　“看来月老他老人家很宠你呀！你是我目前见过宝物最多的灵猫了。”

　　提起这个，原本耷拉头的绣虎才抬起头，神气道：
　　“那是自然！不过我主人虽然叫月老，但他的人形可不老，反而十分漂亮，不要叫老人家。
　　还有，他可是天界第一画师，他画的各种画本，在天界可是非常畅销的！各路神仙都愿意拿宝贝来换，堆积的太多，就给我当玩具了！”

　　通过绣虎的描述，迟岁已经能想象到，一个俊美的红衣神仙，在合欢树下画着少儿不宜的作品的画面。

　　天界，月老感觉到大事不妙，又一个喷嚏即将到来，他连忙偏过头去：“阿秋！”

　　“还好……还好，这次的作品保住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害我！”

　　人间，披着月光，迟岁回到了家，发现鹿观棋居然还在院内的沙地里练字。
　　这小子聚精会神，连自己到了身后都没有察觉。

　　迟岁想起来，他之前买的纸已经全部练完了，这些天太慢了，都没有时间去带他买。

　　莹白的月光下，木棍拨动着沙砾，仿佛水般流动了起来。

　　沙沙的响声在夜里显得非常悦耳，随着笔画的轻重缓急，伴奏出不一样的韵脚。
　　让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宁静。

　　很快，迟岁也注意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围的灵气仿佛遇到磁石的铁砂，纷纷往鹿观棋身上贴去，最后被他吸收。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灵气非常稀薄，且很难被吸收。

　　身后的大橘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惊讶出声：
　　“他是什么怪胎，居然可以自动吸取灵力！”

　　这一嗓子，惊动了专心写字的鹿观棋。
　　差点忘了，这小子天生能听见灵猫的声音，普通人耳中的猫叫，在他听来就如同人声。

　　回头看到迟岁与大橘，鹿观棋的眼睛立马亮了几分，腼腆地笑着点点头。
　　与此同时，原本往他身上跑的灵气也消散了。

　　迟岁有些遗憾，看来是要他专心的时候，才能形成对灵力的吸引。

　　这个时候，想到外面混乱的世道，以及大魏朝濒临崩溃的国运，迟岁脑子里萌发出一个念头……

　　他走上前对鹿观棋道：
　　“你这些天，如此疯狂练字做什么？”

　　对方想回答，可惜只会嗯嗯嗷嗷，于是急中生智的鹿观棋，开始在沙地上写下：

　　【我想写字，给你写信。】

　　迟岁：“你要给我写信？”

　　【是的，爷爷说我们要走了，回去可以写信给你。】

　　惊讶于他这么快就能遣词造句，同时望着对方澄澈明亮的眼睛，仿佛吸入一汪清泉。迟岁居然觉得有些感动，也决定了刚刚的念头。

　　他对鹿观棋道：
　　“你想不想学武功？”

　　【为什么要学武功。】他在沙面写下。

　　迟岁弯腰探身，与他平视地笑道：“因为可以保护自己，还有想保护的人和事。”

　　月光柔和了他棱角，给他的笑披上了一层面纱，朦胧中像是凭空执笔画出的精怪，眼角那点红色越发妖冶。

　　鹿观棋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郑重地点点头。

　　迟岁： “来我房间一趟！”

　　他已经做了决定，两人来到房中，他翻找出那两本秘籍，递到了鹿观棋手上。

　　就是他之前没有练的《长春不老功》与《倒马枪》。

　　“这两本秘籍，放在我这里也是闲置了！我今天就给你。”

　　鹿观棋受宠若惊，连连摇头兼摆手。

　　“拿着吧，你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再说未来世道将乱，你也当是有个保命傍身的法门。”

　　迟岁之所以放心，就是看中了这孩子的与众不同。

　　犹豫再三，鹿观棋接过两本秘籍，扑腾跪在迟岁面前，弯腰就要磕头。

　　这把迟岁可吓一跳，赶忙上前将他扶起来，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你做什么？我还没有到要你磕头的地步，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鹿观棋起身后，满怀感激地盯着他。将手里的两本秘籍紧紧攥住，张嘴却说不出话。

　　迟岁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表达出来，只要你将来学成之后，无愧于心，能好好利用它们就行。”

　　听了他的话，对方郑重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腾出一只手开始比划。

　　迟岁看了半天才明白：“哦，你是说送我的那颗螺珠？”
　　鹿观棋“小鸡啄米”般点头。

　　见他提起，迟岁也转身翻找出了那颗粉色的螺珠。
　　“在这里呢，没有弄丢哦。”

　　迟岁摊开手掌，一颗漂亮的螺珠正躺着上面。

　　见螺珠还在，鹿观棋也掏出了之前他送的匕首。

　　然后，在鹿观棋的示意下，迟岁领悟：
　　“你要将螺珠拿回去？”

　　见他点头，迟岁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珠子让他拿去，毕竟自己也不是很在乎这个。

　　只是觉得，这个小没良心，送出去的东西还要收回。

　　结果，迟岁又看到他比划了一番，但是没有看明白什么意思，还是送他回了房间。

　　等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迟岁将灵猫宝鉴召唤出来。

　　他明显感觉到，随着收录的灵猫增多，书中蕴藏的力量愈发强大了。

　　估计等所有灵猫归位，就能完成最终的目标——羽化登仙。
　　这样想着，他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可能是前世的记忆，他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之前这种感觉还不甚厉害，他也就比较咸鱼。
　　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提醒他，所处的不是文明的时代，而是一个没有什么底线，即将滑入深渊的封建王朝。

　　他必须赶在天下大乱之前，完成任务回归天界。

　　作为后天大圆满的武者，迟岁身体的八脉十二经，就剩下任督二脉没有被完全打通了。

　　人体固定穴位三百六十一个，任督二脉的五十二个，他也打通了四十个，就剩下十二个。

　　而不在经脉上的三十九个奇穴，则是先天迈入武道金丹的门槛。

　　也就是说，迟岁就差十二个穴位就能彻底打通任督二脉，达到先天。

　　到时候，内力可以没有阻碍地进行体内大周天循环，化为先天真气。

　　内力与真气，不仅仅是名字不同，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后天武者无法凌空虚渡，而先天武者可以，还能进行短距离的飞行。
　　面对兵器与械器，后天武者不敢用血肉之躯硬抗。
　　而先天武者有护体罡气，能阻挡大部分力量不足的武器。

　　当然，像重弩、投石器、火药这样的重火力，护体罡气的效果就差多了。

　　所以往往朝廷击杀先天武者，派出上千普通人的军队，也可以做到。
　　正所谓蚁多咬死象，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再厉害的先天武者也还是人，面对万箭齐发的场面，也是挡不住的。

　　整体来看，先天武者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战斗力的巅峰层面，至于有没有传说中的武道金丹，就不清楚了。

　　迟岁必须尽快达到先天境界，这样才有生存下去的底牌，万一将来兵荒马乱，也能自保。

　　虽然沧月城明面上，是迟爷爷与他的修为最高。
　　可通过十几年的感知，各大氏族中都藏匿有与他们不相上下的气息。
　　毕竟这些大家族都有财力，完全可以雇佣起高手当客卿，还能培养自己家族的武者。

　　更有甚者，由于朝廷的失职，许多豪强都有自己的私兵。

　　尤其是禄王府，迟爷爷说过，他年轻的时候，亲眼见到一伙贼人要刺杀禄王，其中还有一位后天巅峰的高手。

　　眼看刚刚受封的禄王，即将命丧黄泉，结果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一个白发无须的老者，轻易就击杀了那个后天巅峰。

　　那老者甚至在众人面前凌空而立，俨然就是一位先天高手，还是跨入境界多年的那种。

　　之后才通过江湖私密听说，那是先皇死前派来保护禄王的先天武者，是一位大内太监。

　　为了稳定皇权，大魏朝每个皇帝，都会培养一批从小阉割的太监武者。
　　身体残缺的他们，从小被灌输忠君爱国之念。一般没有野心，更没有退路，命运只能与皇族紧紧捆绑在一起。

　　不得不说，先皇对禄王这个小儿子，还真是宠爱有加！

　　至于二十几年过去啦，那位大内先天还有没有活着呢？

　　这个倒是难说，毕竟先天高手的寿命最高可达一百五十岁，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个老怪物。

　　更不用说，王府还有其他的后天高手，迟岁爷俩的修为低于先天，自然也感应不到城中到底有没有先天 。

　　一想到这些，迟岁更焦虑了。

　　由于心性急躁，内力毫无征兆，突然紊乱，没有丝毫准备地冲击了未打开的穴窍。

　　就这样，一阵剧痛传来。
　　“噗！”

　　迟岁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