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 光。》三四。

4、04.

　　那是阳光璀璨的季末。
　　在一家规模不大的射击馆里。
　　他与她。
　　相别多年后。
　　重新，遇见。

　　张扬的大波浪卷长发，灰色的背心，粗长十字架的项链，外罩黑色西装短外套，贴身的铅笔牛仔裤，踩着十寸的高跟鞋。完全不适合射击场的穿戴。此刻女人正戴着射击专用的眼镜，耳机，握住□□右手平举，只见她迅速的扣下扳机，射击。
　　２５米远的枪靶，她枪枪命中。
　　空旷的房间，响起规律的射击声。砰、砰、砰、砰、砰。跟他的心跳一样。
　　射击，并不是一个大众化的运动，更鲜少有女子喜爱。而射击的如此快、恨、准的，连男人都寥寥无几。偏偏，这个有着弱不禁风外表的女子做到了。
　　他的心跳，从不曾为任何人这么剧烈的跳动过。也不是没有寻找过的，只是，终是遇不见。长久之后，他便越发深信可遇不可求这个简单道理。这个女子，远远的就能看穿她绝不温驯，却有一种他无法移开视线的致命魅力。
　　他自我投降的一笑。
　　旋即走近，九个空置的枪靶，他偏偏选择了她最近的左手边的位置。她感觉到了有人出现，却没有转过眼看他，只是专注的射击。见状，他笑痕加深。戴好装备，他也不客气的享受射击的乐趣。比她更快的速度，一样的命中率。她不服，加快了射击速度，他笑，接受她的挑战。
　　无声的较量。
　　最后，６０发子弹的手枪速射，他满分６００，她总分５９９。最后那枪，她心急了，于是，射偏了。

　　她气闷的摘掉眼镜跟耳机的那瞬，他呆了呆。
　　是似曾相识的面容，只是记忆太久远，他一时想不起名字来。但他记得这是个曾经论点傻到让他发笑的女人，傻女人。“辰……”对，他记得深晴好像是这么喊她的，辰什么呢，对了，“梵辰。”。只是没想到当初那个傻女人，会变成现在这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世事真的很难料。
　　“你是？”她记忆里，没有这个人。起码，不是存在于她近三年记忆中的人。
　　“北司。”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也许该说，是八年前在ＫＴＶ包厢门口问妳，‘为什么不告诉他妳爱他’的那个人，妳才会比较容易想起我。”
　　“喔，是你。”她口吻很淡，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是，她和他，原本就不熟稔，更何况她并不喜欢回忆。连同知晓她过去的人，她一并的讨厌。
　　见她一言不发的收拾东西，他开口邀请，“我送妳，可好？”
　　“谢谢，我可以坐巴士。”她不领情。
　　“有现成的司机在，为何不使唤？并且还可以吃一顿免费的晚餐。”他加码。
　　“你确定只是吃晚餐，没有后续了吗？”她突然邪魅勾唇。
　　“我不希望被妳讨厌。”他要的是长期关系，不必急于一时。
　　“如果我说，我喜欢呢？”她笑的越发魅惑，像个妖精。

　　于是，后续发展到了他家的大床上。
　　他的家是一间很简洁的公寓，纯男性的装潢风格，没有女人居住的痕迹。可即便如此，她在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之前，还是确认了一次，“你可否有要好的女友或妻子？”。他压住她的唇，回答，“两者皆无。”取回主动权。
　　其实，事情发展的挺可笑的。
　　算起来两人加起来也只见过两三次面。没有多少了解跟交谈，然后久别重逢的第一次见面，就发展到了床上。这节奏确实有些奇怪。
　　但没人在意。他是跟随感觉行事的人，只要感觉到了，没什么不可以。
　　她的身体与她的言辞一样矛盾，明明知晓所有技巧却又显得很生涩，敏感，紧致，几乎容纳不下他。
　　他甚至会错觉他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她并没有落红。
　　事后，她问他，“床伴？”身后的他明显一僵。她没有理会，续道，“我喜欢你的身体。等你找到你爱的女人时，这关系就结束。可好？”
　　他低低的笑起来。
　　他真傻，还以为她问他有没有女友或妻子时，是想和他发展长远的关系，岂料原来不是，原来只是她不喜欢做第三者。即使是□□，也不可以。仅此而已。
　　原来只有他像个傻子，心里欣喜的快要溢出蜜来。而她，根本不屑一顾。
　　他有选择说不的余地吗？不，他没有。因为他爱上她，他不想离开她，不想他们的关系现在就结束，所以即便是□□也好，只要有所牵连。
　　他这刻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