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大松菜奈

5、西域(5)

　　在突厥歇了一些日子，也是时候该启程了。
　　“公主，今日就该启程了。”
　　澄笙的荷包还没有绣完，最近她总是神神秘秘的，听兰鹰格说这是有了心上人的表现。
　　我收拾收拾便准备启程，临行前与阿史那汎和兰鹰格告了别。
　　阿史那汎不舍的抱住我，“你要去中原，李妙可过几年也要去，我真舍不得你们俩。”
　　反观兰鹰格，他若无其事。
　　“别担心，明年我就去中原历练历练，记得到时候找我玩。”
　　我不搭理他，上了赶路的马车。
　　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峰。我知道，我将永远无法再见到了。
　　转眼间，映入我眼帘的是青山绿水。
　　“公主，前面我们就进京了。”
　　我点了点头，握紧澄笙的手。毕竟这是我有记忆来，第一次来到京城。
　　门庭若市，我想这些戏班子也是为了讨钱有一条生计。
　　我召来澄笙，“给他们些银子吧。”
　　听了我的吩咐，果然那些戏班子散了。
　　傅迎下了马，“公主，这几日暂住本王的瑞王府，府中会有人安排的。”
　　我点了点头，走进这偌大的瑞王府。
　　只见一位身着雪青色长裙的女子出来接应，正所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正是这幅模样，女子秀外慧中，明眸皓齿，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端庄与清雅。
　　那女子先愣了一下。
　　“林蓁见过公主。”
　　我回过神来，“这位是…”
　　傅迎抬了抬手。
　　“这位是宣威将军林相之女林蓁，暂居瑞王府。”
　　她垂着眸，我瞧不出她的喜怒，我也不知道她与傅迎是什么关系，从直觉来说她定不是傅迎的心上人。
　　林蓁迎我进府，“公主，这府中只剩偏房，我收拾收拾将我的屋子让出来。”
　　我心想怎么能委屈林蓁呢！她看起来无依无靠的，我怎么能委屈她！
　　“不用不用！林姑娘你就在这住吧，我不挑。”
　　林蓁拗不过我，竟直接跪下。
　　“公主，您莫要为难我，若此事传出去…”
　　我扶起林蓁，无奈住进了她的院子里。
　　这几日许久不见傅迎了，倒是平烟公主傅芸雅常常来府里，可我也未撞见过。
　　某日。
　　“公主，前面那位便是傅芸雅。”澄笙识得她。
　　我缓缓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您是平烟公主？”
　　她一席水绿色长裙，裙角边还绣了一朵荷花。她端庄优雅，仪态万千。瞧出来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她见到我似是吃惊，然后作揖。“栀子公主。”
　　看来宫中人都晓得我是郁久闾栀子。
　　“不必叫我栀子公主，叫我郁栀子便可，你们中原人说不惯我的名字。”
　　我会说的中原话已经很多了，也学会了一些诗词歌赋。
　　“栀子，不如你跟我进宫吧，反正过几日也要在宫中待嫁的，不如熟悉熟悉。”
　　不等我回答她便带着我上了马车。
　　我有些拘谨，而且心慌，似乎心口被人刺了一剑。
　　她请了我到兰林殿坐坐，“这兰林殿是最清雅的，偶尔会有几位娘娘来。”
　　果真清雅，只有一位乐师在弹奏古琴，几位低品阶的妃子喝茶聊天。
　　突然听见几位妃子的声音停了。
　　寻着她们的方向我见到了一位雍容华贵，千娇百媚的女子，她的年龄比我大不过一轮，妃色的衣裳衬着她白嫩的皮肤。
　　“令昭仪安。”
　　“平身吧！”
　　我仔细打量她，也不与她对视，她应该也是没瞧见我，认为我只是个低品阶的妃子罢了。
　　令昭仪生的好模样，难怪如此受宠。
　　她不与低品阶妃子在一起聊天，只自己一个人闷头喝着茶。
　　“平烟公主，您的母妃是…”
　　“先皇后。”她神情有些落寞。
　　顿了顿又道，“我母妃乃是先皇后善德皇后，母后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日子，可不料30岁便没了得病过世了。”
　　我有些心疼她，尽管我也没有母亲，没体会过母爱。
　　她突然向我正式行了个礼。
　　“想必你已经见过傅芸清了。”
　　我点了点头。
　　“她是宸王的女儿，也是我的姐姐。父皇只有我这一个子嗣，又不舍我出嫁，便让傅芸清替我出嫁。”
　　脑海里划过几帧傅芸清在房间独自流泪弹琴的画面，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她弹得是《念乡》。
　　皇上并无子嗣，只有傅芸雅一个公主。大哥宸王傅承如今到了不惑之年，三弟翊王傅安如今刚过弱冠之年，四弟瑞王傅迎今年正值弱冠之年。
　　想来这皇位必定在翊王与瑞王之间有所定夺了，可谁若娶我为妻便是放弃了这个机会。
　　祖上的规定便是番邦女子不可立皇后其子不可入东宫。
　　这难道就是傅迎躲着我的原因吗？林姑娘也不肯与我走的太近，竟是这般原因，我终究抵不过皇位。
　　出宫时是傅迎接的我，他与傅芸雅寒暄几句便带我离开了。
　　“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少来。”
　　“是因为令昭仪吗？”
　　我也是无心一问，他神色慌张起来。
　　他哽咽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的骑马。
　　当我经过兰林殿的时候总觉得很亲切，而且听到琵琶声我听出那是《香墙忧》著名的琵琶曲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些，或许从前我真的与这兰林殿有缘分，也许会与令昭仪有缘分，以至于傅迎如此紧张吧。
　　回到院子里我命澄笙给我寻琵琶。
　　“公主，整个瑞王府只有林娘那有琵琶…”
　　这也是一个与林姑娘交好的机会，我便来到林姑娘所在的偏房向她借用琵琶。
　　“公主，这琵琶是中原乐器，公主可能不大会，我给您展示一下。”
　　她弹了几个音便给了我。
　　胜负欲在我心中崛起，我弹了一首曲子出来，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只是颇有异域风情。
　　林蓁手里的帕子掉了，哆哆嗦嗦的说。
　　“塞…塞外胡，是她…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