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橘》沐就

2、留校

　　正站在门口准备出去的黄妍看了眼擦肩而过的甘橘，随口打趣道：“看你高兴那样，比看到帅哥美女还高兴。”
　　甘橘在班上属于活跃的，和所有的女生关系都还不错，一路回到座位时都被班上的女生笑着打趣。

　　“看甘橘脸红那样，绝对是遇到帅哥了。”
　　另一个比较了解甘橘的女生立马插话：“我敢打赌，肯定是遇到陶誉了！”
　　“哦～”周围的女生都开始瞎起哄。不一会儿整间教室的人都开始起哄，但很多人只是嘴上喊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怪她们起哄，平日里甘橘最喜欢拉着她们看帅哥美女，尤其是在晚会时看高三学姐们的大长腿。
　　那时她们就站在三楼的围栏前，看着楼下马路上成群走着的美女，或是穿着古装，或是洛丽塔，或是旗袍……

　　甘橘红着脸，把头埋在书本里，声音被压实了，闷闷的，听着咬牙切齿：“我要卷死你们！”
　　这一句当然是玩笑话，没人在意，又吵吵闹闹聚成一团了。

　　热热闹闹的日子一成不变地过着。热烈而又疲倦。

　　现在是春季，正是果树开花的季节，甘橘的父母在果园里忙碌着。
　　虽说父母为了方便甘橘读书，在学校不远处买了房子，但甘橘还是不想回家。家里就她一个人，晚上她怕鬼。

　　所以她已经连续住校三个星期了，幸好有一个MP3能让她听听歌排解压力。不过她也没下多少歌，最占内存的还是英语听力。
　　英语听力特别催眠，还没念完一小段对话，甘橘就睡着了。

　　这个星期她依旧不打算回去，只是星期六下午放学的时候和慕柏悦出去吃了顿饭，晚上就回学校了。
　　学校食堂和小卖部都是刷脸，用现钱的地方很少。她在学校除了有一丢丢无聊，其他都还好。

　　照例，孤身回寝室的路上，甘橘沿着马路牙子慢慢踱步。俯身往下望去时，是一些留校的男生在打篮球。亦或者离学校近的学生特意跑回来打篮球，到了点就回家。

　　偶尔，甘橘就会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看他们打篮球。
　　今天她已经站在楼梯的拐角，几乎和茂密的树叶子融为一体。

　　她没有具体看哪一个人，只是放眼望去，希望看到有人扣篮或者是进球，在心里为他们喝彩。虽然她大大咧咧，但也没有社牛到高声喝彩。
　　甘橘的视线突然定到了某个男生身上，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仔细一看，才觉得这男生很像陶誉。

　　其实甘橘以前也觉得很奇怪，陶誉不是最高的那一个，也不算最帅的那一个。要论高，九班有个男生一米九。要论帅，三班有个学霸上个假期去演了一部青春疼痛电视剧。

　　可是她能一眼看见陶誉。她走路甚至喜欢低着头，偶尔抬起头看一眼，也会很快离开视线。但每次她看到陶誉，就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后来她终于琢磨出一点头绪。其实她对每一个熟人，都能靠着背影认出，甚至一眼看到。但对于他人，她擦肩而过后并不会有太多想法。
　　可陶誉不同，她总会留意每一次与陶誉的见面，导致她与陶誉的相遇显得有些奇幻。
　　她有拿过另外一个男生做实验，只要她刻意注意，久而久之，这个男生就会在茫茫人群中脱颖而出。

　　所以，原本被其他人打趣的“爱情”，成功被感甘橘定义为：只是她有些熟悉陶誉，而对于陶誉来说她只是陌生人，让她气不过所以注意力不自觉偏移的不正常心态而已。
　　简而言之：她就是多花了点注意力在陶誉身上，与爱情八竿子打不着。

　　当她把这一通分析说给慕柏悦听时，得到了慕柏悦的认同，两个思想一致的人甚至就这种现象运用了生物知识进行合理分析。

　　但是当她说给另一个好朋友时，得到了对方的白眼。
　　那个女生感叹道：“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吗？”
　　甘橘也翻了一个白眼，“我没有男朋友是因为不想谈恋爱，高中阶段谈恋爱简直就是自毁前程，耽误我以后挣钱。”

　　甘橘脑子里的思绪跑了一圈，终于回到了面前打篮球的陶誉。
　　她没看过陶誉打篮球，没那个机会。这会儿自然而然留下了，甚至趴在石头做的扶手上，享受着扑面而来的微风，眯着眼看风下运动的少年。

　　陶誉抢球很凶，抢到球也不给对方抢回去的机会，几个虚晃加快跑，成功突破两个人的包围。然后站在两分线外投篮，让准备抬手扣球的人都没有机会。
　　一个抛物线，球在篮筐外旋了几圈，拍响了篮板，最终从篮筐落进去。
　　周围响起来掌声，最为活跃的那一个还大声叫好。

　　甘橘上体育选修课选的就是篮球，唯一能让她吹嘘一辈子的大概就是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她笑了笑，小幅度地拍了拍手，甚至没发出一点声响。时间也不早了，她准备回寝室做作业。

　　而甘橘转身离开时，陶誉似乎发现了什么，抬头看向楼梯的拐角。可惜太黑，看不清楚。只能远远看见一个离去的黑影，还被树叶遮了大半。

　　中途休息，陶誉的兄弟走过来，打篮球时就属他最吵。他将篮球放在一旁，闲不住时就用脚踩着。“喂，你怎么留校了，你家离学校才几步路啊？这还是第一次吧？”
　　陶誉仰头喝了口水，久久没有搭话，最后才说道：“试试运气，不过运气不好。”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吧？”
　　陶誉没有回话，又仰头喝了口水。

　　“卧槽，还真有啊！”那位男生差点被溜走的篮球崴了脚。

　　“没有，收起你那些狗血脑洞。要是真有，你还有机会坐我旁边？”陶誉皱着眉，一脚踢开男生脚下的篮球，抱起来走到线外扔了个三分球。

　　留校的好处大概就是早睡早起，虽说还是比平时六点就起要晚一些，但好歹能在八点钟之前起来。
　　前一天晚上甘橘就买好了自热火锅，现在不用下六层楼去吃饭。主要是没电梯，两条腿爬六楼真的很累。

　　甘橘还在寝室放了两本教科书推荐的小说，看到九点有了点食欲就起来吃饭。
　　隔壁寝室也有留校的同学，敲了门进来。
　　女生把脑袋探进来：“甘橘，下去打羽毛球吗？”

　　“不了，我准备吃自热火锅，你要来一点吗？”
　　“不要了，我也刚吃完。”

　　等其他人都下楼了，暂时的喧闹后，寝室一下子安静下来。甘橘吃完饭，打包好准备下楼的时候拿去扔。

　　待在寝室真的很无聊，作业早就做完了，预习部分都提前做了两个课时。甘橘无聊起来总是有一种心慌感。
　　人吧，不能太闲，闲起来不知道会犯什么病。老话总是有一些道理的。
　　于是甘橘还是收拾了一下，下楼去羽毛球的场地，找到了她们。

　　也就两个女生，对于甘橘的参与有些高兴，好歹有替换的了。

　　甘橘已经好几年没拿起羽毛球拍了，上次打羽毛球还是小学那会儿。不过可能还是有些手感的，不至于接不到球。

　　场地旁边有一小块地，种着青竹，再旁边就是一条很宽的楼梯。三三两两打完篮球要回教室的人会选择这条路，不过大多数都会选择另外一条，顺带去小卖部买点零食。

　　两个男生并肩离开篮球场，一个内敛话少，一个兴奋过度。

　　内敛的男生迈了两步，还是停下来，顺带拉住了旁边的人，指了指种满青竹的那条路。
　　陶誉：“我们走这边。”
　　“啊？我还想去买瓶水呢，你平日不都习惯了吗？你不渴？”
　　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少年哑口无言。

　　陶誉的反常自然逃不过和陶誉一起长大的云端御的法眼，他眯着眼睛看了会，恍然大悟道：“哦，那是甘橘吧？你不会因为别人考了年级第一怀恨在心吧？”
　　云端御平时说话的声音就自带扩音效果，陶誉脸色未变，却伸手捂住云端御嘴，连人带嘴一起端走。

　　“我今天不渴，忘了。”接着，陶誉拐了个弯，迈向通往小卖部的路。

　　等云端御被放开，抱肩，啧啧两声，接着又是唉声叹气，仿佛自己养的猪长大了，要去田里拱白菜了。

　　当然，最后云端御发现自己的爪子打完篮球是黑的，因为抱肩，在浅绿色校服上印出两个黑乎乎的掌印。自己印的黑手印，他还不忘埋怨陶誉：“都怪你。”
　　陶誉耷拉着嘴角，拿着冰凉的矿泉水放在脸颊旁解暑，勉强附和：“啊对对对，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出气。”
　　云端御看着陶誉这样子，心头的那丝异样感越发强烈。

　　云端御撇撇嘴，摊手无奈：“行吧，那我勉强委屈下自己去撮合你和甘橘。”
　　“高中不能谈恋爱。”
　　云端御将饮料夹在臂弯，抬起手拍了陶誉的肩膀，“你真不愧是班主任心中的三好娃娃，以后许域演戏你不去演他爸我都不看。许域要谈恋爱你就这么教育他，我看他还敢在我面前嘚瑟不。”

　　陶誉将眼镜取下，露出一双好看的眼，因剧烈运动而湿润的黑发耷拉在额头前，平添一丝孤傲，他语气淡淡道：“如果这话让许域的粉丝知道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云端御仔细瞅了陶誉两眼，“啧，其实你不进娱乐圈还挺可惜。”
　　陶誉擦完眼镜重新戴上，又变成了高不可攀的清冷学霸，“人各有志，我对那里不感兴趣。你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去演碎嘴子炮灰。”

　　两人并肩回教室，话题不知为何再一次跑偏。
　　“我刚才还以为你开窍了，果然是我的错觉。你就是因为人家考了第一，心里不平衡！”
　　“有什么好不平衡的，比我优秀的人又不是不存在。”

作者有话说

　　陶—死要面子—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