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好大儿养成系统》如墨公子

14、番外：戒指里的老爷爷（四）

　　正当老王唾沫横飞之时，忽然瞥见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好！林相在偷听！老王即刻收住了话，探头向外看去，谁知林相只是恰巧路过，径直地走了。
　　掌门们都表示非常同情老王的遭遇，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育林相，绝不能再给咱们王长老添乱。
　　谁知此事过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甚至一个月，澹璜派还是如往常一样宁静，掌门并没有废掉林相的护法之位，仍然对他委以重任，将他转为副掌门的议程一如往常的进行，甚至林相本人也一如既往地表情淡漠，没有半分吵闹。
　　奇怪，是自己走了之后那个小子又跟掌门吹了什么耳旁风吗？老王陷入了迷惑，或许是吧，澹璜派现在的掌门都太年轻，既撑不起场子容易被骗，又不管他们这些老鬼死活，如果说掌门被这个小白脸蛊惑，其他护法弟子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呢？自己没有告诉过他们这个林相是多么的恶毒吗？他当时骂林相的时候，这些人明明也在场，为什么不远离他？还是说他们都是林相的人？也对，掌门的确让林相带着他们做事，所以林相是把整个澹璜派都买通了？不，不对，是整个澹璜派都是有眼无珠之辈，听信他人一面之词，听这么一个败坏门风之人的话，澹璜派迟早要绝！
　　老王一边想着，一边想翻出油来擦剑，无意间拉错了抽屉，露出那一枚早已不再传音的戒指，一时间无数酸楚袭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都能青云直上？凭什么自己当年跟着掌门师兄浴血除妖，几经生死，为上仙门立下汗马功劳，却要像块朽木一般丢在这个破地方任由枯腐？被所有人欺负？被那些女人、外地佬骑在头上拉屎？
　　想到这里，老王忽然想家了，他想回到那个所有人都尊敬他、夸赞他的老家，小时候他们在路上肆意打闹，赶跑那些敢进村的外乡人，因为管这块的门派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治他的罪，现在拿梅疏直剑在那些人眼前一晃，他们还会喊他老神仙，御剑在村里飞一圈，便会成为凡人饭桌上一年的谈资，没人不敢给老王家面子，没人敢跟他们家抢新年的头香。
　　于是老王立刻收拾好了包袱，取走了许久未用过的地图，他只留了一封信，不想带那个女人和儿子回去，正是因为妻子的溺爱，才让他的儿子一无所成，只能托他的关系到别的门派做个洒扫弟子，每次带回去总要丢人现眼。
　　踏上早已修补好的梅疏直剑，老王御剑而起，周遭的树木房屋迅速变小后退，脚下的山川大地逐渐变成陌生的模样。
　　起初老王还能勉强辨认是哪座山哪条道，渐渐地完全分不出来了，仅能靠着地图继续向前飞行，眼瞅着似乎到了一条狭窄的土路前，前面似乎是某个村庄，但是他印象里这里不应该有村落，于是调整法术减缓速度，掏出地图想要研究一番。
　　突然，老王脑袋上传来一阵钝痛，有块石头砸在了他脑袋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块又一块的石头，将他从剑上击落，连人带剑摔在地上。
　　老王慌忙睁开被鲜血浸染的双眼，看见面前是几个精瘦的少年，他们的皮肤晒得黝黑，肩上还扛着根木棍，这样的孩子老王再熟悉不过了，他年轻时也是这样，急忙开口用家乡话说“别动手，是自己人。”
　　这不说还好，这话一出来几个少年勃然大怒，抄起木棍对老王就是打，一边打一边用方言说：“原来是南村狗！敢飞到我们这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那个与自己老家相邻的村子，两家因为抢水源争田土成了世仇，没少打过架。
　　无尽的屈辱如同滚烫烈火灼烧着老王全身每一寸肌肤，他想爬起来用雷咒劈他们，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他们，可是刚刚从空中摔下来时好像骨折了，任由他再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了。
　　纵使当年打架时是冲在最前头的先锋，如今在别人的地界也不得不低头，老王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灵石与丹药，嘴里连连道歉，求对方高抬贵手。
　　为首的少年接过东西在手里掂了一掂，表情看似缓和了些，随即又抡起棍子照着老王的脑袋敲下去。
　　“哟呵！老杂毛，飞得挺高啊？”
　　“装神仙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把哥几个当摆设？”
　　“当时说过村界就得死的人是你们！”
　　少年们一边骂一边打，手也打累了，老王也挣扎不起来了，他们还觉得不过瘾，遂解开腰带将尿撒在了老王脸上，以示对外乡人的惩戒。
　　老王喉中发出绝望地呜咽，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想偏头，想躲避，想抬手挡住这比死还难受的侮辱，却只是徒劳，滚烫的羞辱随着膻骚一同侵入他每个毛孔，那柄他视若珍宝的梅疏直剑躺在尘土中被几个少年踢来踢去，曾经光可鉴人的剑身被沙子磨出不知多少划痕。
　　随着视野逐渐变黑，老王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还在想到底是谁对他的地图做了手脚、害了他，是林相，对，一定是林相，只有他有这样歹毒的心肠……
　　当老王的死讯传来时，林相正在擦剑，擦拭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继续擦着，其他弟子们议论着听说王家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尸体要回来，林相擦完了剑就去和掌门商议自己升任副掌门以及抚恤老王家属之事了。
　　当老王对掌门说林相刮自己剑之后，林相也向掌门出示了那块骨头，讲述老王对自己如何辱骂，掌门只是说你且让着他一些，要做副掌门须得有些度量。
　　当老王向其他副掌门、护法说林相刮自己剑之后，林相也出示了那块骨头，讲述老王对自己如何辱骂，他们说是不是你澄清时语气不好惹得王老不高兴了。
　　老王总是说他的东西除了在剑架那里会被人损坏，其他时候都不会坏，为了证明其言非真，林相只是如往常一样到练武场中走来走去，帮那些粗心的弟子取落下的法宝，谁让钥匙上的标志脱落，他只能多试了几个柜子，顺手就给老王的地图上添了几笔，如果真的要怪还得怪老王自己，谁让他太爱吹嘘，把年青时欺横乡里的事到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