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 兔耳朵和海丽丝》哈根打次

98、（Ⅱ）

　　再走不远的路，就是一个新的街区。

　　柚白也数不清是第几街区，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往前走去，然后在一座小房子面前停了下来，努力踮起脚，伸出手，“笃笃”地敲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又瘦又高的中年男人。

　　他心惊胆战地往门外望了望，左边，右边，发现只有柚白一个人，才放心下来，低头一边数着钞票，一边问她：“你好，有事？”

　　“那个，请问这个地方……怎么走？”柚白把纸条打开，递给他看。

　　男人嘴里念叨着“六百，七百，八百”，然后才抬起头，看一眼纸条，目光立刻又转回钞票上了：“你等一下。”

　　“嗯。”

　　柚白等了好久，才看见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一张街区地图，手绘版本的，不光很简陋，而且很陈旧，和收容所的窗户一样脏兮兮的。

　　但是不要紧，她最喜欢简简单单的地图了。

　　“谢谢！”

　　“另外，那个叽里呱啦大道的名字早就改了，现在叫做白鹿巷号街。”提醒完毕，男人“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却又在半秒钟之后被打开：

　　“三点二图尔，不接受砍价，谢谢。”

　　他指了指柚白手上的地图，然后把手摊开，准备接钱。

　　“我没有钱，以后还行吗？”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图尔还有小数点。

　　“……”他忽然猛地把门打开，突出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但愿满月巨人吃掉你。”

　　紧接着，门又“砰”地被甩上了，屋前挂着的煤油灯晃了晃，发出“叮当”的铁皮碰撞声。

　　满月巨人？

　　柚白猛地抬头，看见十五号的月亮像小孩一样朝她笑。

　　忽然，她感觉地上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低头看看，是石砾被震得往天上撞。

　　巨大的脚步声以接近次声波的低沉逐渐接近。柚白抬起头，看见满月巨人的影子慢慢地往自己靠近。

　　她忘了，小孩子在晚上不能出家门的。

　　因为，不光有满月巨人，还有暗精灵。不过，今天有满月巨人，所以看不见暗精灵的影子。

　　但是她现在没有午夜蓝水晶，没有任何可以带她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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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她转过身，疯狂拍门，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糟糕！柚白发了疯一样，布偶兔子拖在地上，一瘸一拐地跑向下一家，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

　　一个女声不耐烦地响起：“谁啊！修鞋店关门了，客人明天再来！”

　　下一家，再下一家……巨人的脚步似乎能够把柚白震飞，她一边跑一边摔跤，两条手臂都被磨破了，爬起来接着跑，遇见屋子就拍门，等待着她的，无一不是拒绝和怒骂。

　　月亮是死神女王的年幼小孩，拍着手，看人们在惊恐中死去。

　　寒冷的空气往柚白的鼻子里灌，她的鼻子已经被冻得通红，手和脚也是。

　　“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只要进了屋子，就不怕满月巨人了。但是，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性命而多跑几步，甚至连慢慢走到门边，都不愿意。

　　巨人已经慢慢蹲下来，手指开始接近柚白的呼吸。

　　“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快要死了，救救我！”她跑向下一家，然后拼尽全力拍门。

　　“你进来吧。”

　　终于，在巨人抓住柚白的一瞬间，她找到了生命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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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躲到圆桌底下去，屏住呼吸，等满月巨人走了再出来。”说话的是一个老奶奶。

　　“好，谢谢。”柚白大气都不敢喘，赶紧躲进桌布下面。

　　老奶奶打开了门，对巨人说：“家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了。”

　　巨人显然不信，低声吼叫一声，然后把眼睛凑近敞开的大门。吊灯因为声音的震动而摇来摇去，桌布不知道被风吹过，还是被人动过，顺着褶皱晃啊晃。

　　柚白在桌子底下，把自己抱成一个球，尽可能减少自己与空气的接触面积。

　　满月巨人终于重新站起身，然后迈着大步走向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