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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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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说话了？”浣花偏过头，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
柚白看着她手臂上长长的血印，眼泪刚滴下来，又担心会落到浣花的伤口上，引发感染，于是赶紧把眼泪抹干净，对她说：“你干嘛这样。”
“要不然你就活不了了。”
柚白抬起头，认真看着浣花的眼睛，眼泪又一次无可救药地涌了上来。
浣花搂住她的肩膀：“你哭什么。”
“疼。”
“割的是我的手，要疼也是我疼，你疼什么。”浣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心疼，我心疼你，鼻子酸，眼睛很肿，不舒服。”她断断续续地说，哭得语无伦次。
浣花的手指挑起柚白的头发，然后放下去。深吸一口气，她说：“最起码你活着我高兴，你死了我就不高兴了，我会一辈子不高兴的。”
柚白忽然一抖，心脏停跳，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错落的呼吸声。她张了张嘴，用颤抖的声音说：“你真好。”
你真好，我想亲你。柚白紧紧抓住浣花的裙子，然后松开手，看着褶皱慢慢恢复。
久违的黎明终于到了，曙光忽然照耀在不远处的水波上，就像天使的泪光，就像抹香鲸的自由落体，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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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为什么不用午夜蓝水晶，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呢？”
“不管用的，我试过，两串咒语都没用。”浣花有点失望地说。
“……”柚白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然后抱住布偶兔子和精灵球，“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马上就天亮。”
“是啊。”浣花赞同。
柚白低头摆弄着兔子的耳朵，忽然惊叫起来。
她看见，精灵球的光泽正在慢慢散去，化成无数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在眸光晕影中融化进暖洋洋的空气里。
“呱叽！”她扯着嗓子大声叫。
“你的声带才刚刚好，不要这么大声地说话，会把嗓子弄坏的。”浣花提醒她。
“呱，呱叽它不见了。”柚白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刚刚还放过精灵球的手。
“它是不是回老家了？”浣花抬起手，点了点萤火散去的空气。
“这里有一张纸条！”柚白忽然看见一条空白小纸片飘飘落落地，粘在布偶兔子的耳朵上，于是把它拿起来，“为什么我看不见呱叽的留言？”
“我记得隐形墨水可以放在太阳底下照，紫外线可以让它出现。”
浣花提议：“试一试吧。”
“好吧，我试试。”柚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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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莹光色的字迹显现出来，用潦草又丑陋的字迹写着：
TO：浣花和柚白
我是五月精灵，或者本草纲兔，或者小藤萝，或者什么都可以。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回来，但现在不行，这几年都不行，我有事，有人找我，所以拜拜。
（画了一个送爱心的快递小人）
FROM：可爱の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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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跑了？我可是它主人，呱叽怎么能不要我了呢。”柚白委屈唧唧地抹眼泪。
“它也没什么用，除了还能够透支一个愿望，仅此而已。”浣花安慰她，“反正洪水马上就会消退的，到时候也没什么麻烦的事情了。再说了，它在留言上说了，过几年会回来的。”
柚白点点头，把头埋进她肩膀：“你说，海啸什么时候能退呢？”
“或许是明天。”浣花说着，皱了皱眉头，“你说话的时候，下巴总是戳我的肩膀，不舒服。”
“哦。”柚白把头换了个地方。
“等明天吧，看看会不会如我所说。”浣花贴着她的耳朵，说，“睡觉吧，希望你的嗓子能够在明天完全好起来。”
“希望如你所愿。”柚白说完，闭上眼睛。
等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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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洪水真的消退了，飓风也不知所踪。人们从躲避的地方走出来，看到平静的水星以萨湖，和珍珠色的天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精致与俏皮，好像造物主拒绝对这个故事写结尾。
“我可不知道这件事情。”它这样对大家说。
“我们去哪儿？”柚白小声问，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抓住浣花。
“我也不知道。”浣花看到了尸体，往后猛地一跳，反扣住她的手，“或许我们可以找一找，有没有食物之类的。”
她们不知道走过了几个街区，忽然停了下来。
“你看那里！”柚白伸手往拐角处一指。
浣花顺着她的手指头往斜前方望去，不由地浑身一颤。那是一只毛色乱糟糟的猫咪，左边的眼睛似乎没有眼珠，脏兮兮的血从空洞的眼眶往下流，给本来就看不清颜色的毛发又添了一层。
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感觉有点恶心。浣花赶紧摁住肚子，但是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冲进脑海。
相信柚白也这样想。
她说：“它会不会是……”就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谁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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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带着头巾的主妇从地上捡起一块招牌，把上面的泥灰拍了拍，然后把它一如以往地架在地上。
柚白走上前仔细地看了看上面模糊的字迹：“收容所，暂时收容孤儿，并提供食物和床位……”忽然开心地惊叫一声，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浣花，“我们走！”
“请问，你们还收容孤儿吗？”柚白拉住主妇，小声问。
“当然。”主妇用锥子一样尖锐刻薄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们，然后挥了挥手，“快进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