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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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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的心脏像疯狂的兔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按住心口,不让它跳出来。
惊愕像死神的斗篷一样罩住了自己,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只能“呜呜啊啊”地发出自己也听不懂的声音。
手中的魔法书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梦,不是因睡眠缺失而导致的幻觉。
一个打扫机场的员工看见她,脸上的皱纹一深:“小姑娘,这里是杂物室,别人不能进去的……你的父母呢?”
“我,我不知道。”浣花的嗓子生疼,说出来的话有点嘶哑。
“你和父母走散了吗?我带你去找……”他说着要拉她的手。
她往后一跳:“不用了,谢谢。我的妈咪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在这里等她。”
“那好吧,你乖一点,别乱跑。”员工说着,扫帚又开始上下摆动起来,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浣花往后看,大大的“杂物室”三个字贴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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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慢慢移开,往机场中心走去。
孤儿院的地址自己好像还记得,只要现在向警察叔叔求助,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了。
虽然当初院主扬言要杀掉那个她,因为她偷偷给柚白钥匙,但那都是气话,以前院主也没少说过,最后还是把浣花抱进怀里,亲着她的头发,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吓着你了”……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马上,可以摆脱睡大街的困扰,再也不用为每天一个菠萝包的生活而担忧,可以吃很多很多好吃的,可以睡舒服的小床,可以开开心心一辈子。
她想着,酒窝逐渐变得明显起来。
忽然,浣花的脚步一停,心底各种各样的害怕与焦躁都挤了上来,快乐的心情在一刹那破碎,像越飞越高的彩色泡泡。
柚白怎么办?
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爱丽丝国度吧?如果丢掉她,柚白会不会继续饿肚子、睡大街?她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伤心?她不会魔法,又那么笨,受了欺负怎么办?
“我要回去。”浣花小声对自己说,开始往回走,忽然又停下来了,“万一,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扇门了,怎么办?”
“阿柚不会有事的,我放心回家好了……可是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不行,她如果过得不好,肯定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带她的……”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关心地问。
浣花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身体似乎和大脑断离,不受控制地逃离女人的掌心,然后打开杂物室的门,冲出石门,最后在阴暗的走廊里找到骑士。
手心里紧紧攥着刚抠下来的午夜蓝水晶,因为紧张而冒汗。她只是微微把手打开一条缝,忽然看见一道白光闪耀,午夜蓝水晶就躲回了自己的眼睛。
最终浣花被带回了她们的卧室,柚白趴在椅子上“呼呼”地睡着。
她不顾一切地抱住柚白,把她叫醒。
“浣熊,你为什么打扰我睡觉……”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为什么不让我睡觉……”柚白被她拖拽着,依旧念念不舍地抱怨着。
“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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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啊?”柚白好奇地张望着。
“穿过魔镜。”浣花命令。
柚白左脚陷进去,然后把脑袋好奇地往里面探,再伸出来。
“好好玩!”她拍手,左脚跨进去,右脚跨出来,左脚跨出来,右脚跨进去,左脚……每一次的穿越空间,都能听到她没心没肺的笑声。
“快点啊!”浣花催促说,柚白只好悻悻然跟着她走了进去。
“第十二扇门……”浣花焦急地重复着,手里的钥匙串因为颤抖而“叮叮当当”地碰撞在一起。
门打开了,是一堵墙。
“或许我数错了,应该是这一扇。”
墙。
“那就是这个。”
墙。
“或许是这个?”
墙。
“这次一定对了,我一定能够找到的。”
还是墙。
其中十二扇门都打开了,门后面清一色的红泥砖墙。
“最后一扇门了。”浣花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又是“嘎吱”一声,门徐徐打开。
她来不及细看就往里走,等到真正看清楚了,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之前的那个山丘。
或者说,的确是彼时看见的那个,但没有石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幽灵一样的十字架。那些十字架像瓢虫一样爬满整个山丘,直到看不见的远岸。
这里是公墓。
所有的孤独、害怕、恐惧、不安、抑郁……浣花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扑倒在一个十字架上,抱住它,手指一遍遍地抓着草皮,浑身上下都开始止不住地战栗。
“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柚白也不耐烦起来,伸手去抓她的手臂。
“都怪你!都怪你!”浣花的眼泪在一瞬间遍布整个脸蛋,狼狈地往下掉,往下掉。
“我怎么了?”
“阿柚是人贩子!大坏蛋!我回不了家了,我回不去了……”
“你不是说,你已经不是很想家了吗?”
“我要回家,我不要和你呆在一起!”浣花哭得换不过气,“我本来可以回家的,我,我看见石门了。但是我是一个大笨蛋,我,我想着把你也一起叫上,但是……”
“但是再也回不去了,我们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柚白鼻子酸酸的,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浣熊。”
“阿柚!”她扑向她,抱住她的腿,头深深埋进柚白的腰部,“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