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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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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柚，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
“你听！在脚底下。”浣花说完话，立刻闭上嘴。
柚白细细侧耳聆听，只觉得从水星以萨湖深深的水底好像有泡泡，“咕噜咕噜”地往上冒着，往脚底板窜，把她托上去。
“你知道我听这些冒泡的声音，想起了什么吗，浣熊？”
“我猜，你是不是饿了？”
“我想到的是高温熬制的蘑菇浓汤。”柚白回答。
“那你是的确饿了。”
柚白看见阳光照射的水面，不由地伸出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像蓝鲸在深沉海底之后出水呼吸，祭祀着至上的太阳。
两个人被看不见的力托出水面，她还紧紧抓着浣花的手。
“阿柚，那个是……？”
柚白：“钟，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水星以萨湖中心的钟塔。”
“你不是说过，只有死去的人，才可能看见水星以萨湖的中心吗？”
“我们两个是特例呗。”她耸了耸肩。
浣花摇头：“怎么会有特例？明明所有人都不能抵达这里。”
“或者……是别人拟造的？这也有可能，不是吗？”柚白自始至终都不敢说出那个另外的猜测。
“或许我们已经死掉了。”浣花说了出来。
柚白的睫毛末端忽然像被电流击过一样，战栗起来：“不会以这种方式吧？仅仅是因为不小心看见了大本钟？”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整个爱丽丝国度，也不知道有多少亡灵在狂欢呢。”
“我不想死。”柚白的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的哭声温软得像树袋熊的卷毛。
“我知道，或许等我们回去了，就复活了。”浣花安慰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双手在触碰到柚白的一瞬间却颤抖不止。
不远方竖立的钟塔是米开朗基罗的“创世纪”，给人以震撼和生之希望，却以一个死神的身份看着人世间的万物，无论是伊甸园还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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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近一点，去看看吧。”
“好。”柚白稀里糊涂地擦干眼泪，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地往钟塔走去。脚踩在水星以萨湖的水面上，留下一圈圈金鱼泡泡一样的水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钟塔。”浣花用脚尖踢了踢钟塔。
柚白侧身看了看钟塔的另外一面，发现了一个敞开的门，赶紧招呼浣花过来：“浣熊！你看这里，有一个门。”
“真的吗？”浣花惊喜地一路小跑，跟着她来到了门前。
透过这个小小的门，可以看见一个金属的旋转楼梯，从这里往上走直到消失在视野。
“可以走到塔顶吧？”柚白小声问。
“不试不试怎么知道？”
两个人开始往上爬，等到柚白的意识已经累成哈巴狗了，眼前忽然一亮，阳光从封闭塔顶的彩色玻璃透射进来，那样的尖锐有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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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门。”柚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找门人。
“你让我看看。”门很窄，浣花一个人也只能侧着身过去，“救命！”
“浣熊，你怎么了？”柚白赶紧跑过来。
“你，你别过来！我的左脚刚刚踩空，现在你如果碰一下我，我就掉下去了。”
“哦，不着急，你快点回来。”
“等等，我爬到钟面上看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很危险的……”柚白刚刚想要阻止，但是好奇心战胜一切，“你小心点就好。”
“浣熊！真的很危险！要不然你下来吧？”直到浣花的脚尖也看不见了，她才隐隐有点担心。
“我的嘴里有幻彩珍珠，如果我不小心失足，掉进水星以萨湖里，也没关系的。”头顶传来浣花的声音，“阿柚，你往天上看！我在看你，我能看到你，你能看到我吗？”
“也对，那我也要上来。”柚白想了想，循着声音抬起头。
彩色玻璃上映着一个女孩的脸，光线让那张映像变得扭曲，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那，我也上来了！”
“你上来吧。”
柚白顺着钟面坑坑洼洼的纹路往上爬，刚刚冒出一个头，就看见浣花伸手，猛地把她从这里推下去。
“扑通”一声，柚白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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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啊？”柚白终于湿淋淋地站在浣花面前，“你知不知道我又爬了一遍楼梯？你知道我有多讨厌爬楼梯吗？你知道我多讨厌你吗，就现在？”
“你要是再说我，我就再把你推下去。”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把你推下去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浣花心底一凉，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刚刚爬过钟面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
“有哇！”柚白乐呵呵地带着她来到钟面，伸手一指，“你看那些表针。”
浣花摇摇晃晃的，为了方止自己掉下去，双手紧紧贴附着钟面，都变成蜘蛛侠了。等到重心稳定，才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
“多结实啊，我用力掰它都不动。”柚白像是鉴定师一样点着头，嘴里小声嘀咕着火星语，然后下定论，“我们能够坐上去，玩摩天轮。”
“啊？”
“我想，你知道的那个好玩的，也是这个吧？”
“……”浣花笑了笑，缓解尴尬，“我的不是这个，是……”
“既然这样，我们去玩吧！”柚白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往下一跳，就坐在了时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