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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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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兑现了承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暗精灵，走在地面上的时候，必须保证每一寸皮肤都在黑暗与阴影的笼罩之下。但爱丽丝国度的子民发现公主殿下不见了之后，立刻向死神赫尔祭祀，于是撒旦就对她放宽了限制。
除了不被允许见到阳光之外，她依旧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不需要靠吞食灵魂度日。
她通过四处闲逛的暗精灵，找到了浣花和柚白的行踪，但暗精灵本来就懒惰稀疏，她几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她在那天晚上假扮蛇夫，刺杀失败，便一直与她们同行，找机会杀掉她们。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她把一整个车厢的人全都杀死了，却还是没有得手。
不光如此，当初她被人踹出车窗的时候，风掀开了她的斗篷，她差一点就变成石头了。被酒瓶砸破脑袋的一瞬间她就昏迷了过去，尽管后来苏醒了，但那是在墓地边。
那些巡捕随手把尸体丢到墓地边上，准备挖个坑就埋掉。
于是她拖着石化的一只脚，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离的尸体还寄放在地下精灵城，她不能冒这个险。
“你说过我能拿到‘深海’的。”风铃“叮叮”作响，音沉声对店主人说。
“啊不不不不，我可没说，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只负责告诉你，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圣白果核，可没说你急功近利也能拿到手。”店主人立马否认。
“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果核？”
“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它真诚地说，“我都说过了这个水晶球是个残次品。它能呈现未来，但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是这样。”
“那我要怎么找！我要一直跟着那两个人，直到她们肯把果核给我，是这样吗！”音气急败坏地朝她吼。
店主人被她吓了一跳。
离转身就要走。
“你可以搬去骆驼利亚岛，在那边住上一段时间。婴儿粉头发的那个人遇见你时的那个荒岛，我当时就认出来了，是骆驼利亚岛。”
“住多久？”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最好把你那个死人的尸体也带上，到时候那人就地复活，对你也是件好事，你以后也不用动不动就来找我算账。”
“好。”音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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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骆驼利亚岛后，她把离的尸体埋在土里，放了一个十三芒星在旁边。十三芒星可以阻止尸体的溃烂，她当初到处找柚白和浣花的时候，就委托一个暗精灵帮她保管尸体，暗精灵也是这么做的。
本来想把她放在水晶棺材里的，但如今却只能靠一个十三芒星勉强维持尸体的完整度。
只不过，骆驼利亚岛的居民对她都很好，她才没有如预料的那样饥一顿饱一顿。
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暴雨打在窗户上，音忽然听见敲门声。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浑身往下滴着水的女孩。
“我能进来避避雨吗？”
“进来吧。”
“谢谢。”女孩礼貌地道谢，坐了一会儿之后，又问，“你也是暗精灵？”
“是。”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你如果想讲，我乐意奉陪。”
女孩清了清嗓子：“我叫安吉拉，生前是人鱼国的公主，生有自闭症，女王为了避开流言蜚语，把我关进水星以萨湖湖心的钟塔，让另外一个人鱼伪装成我。后来我自祭，变成了暗精灵，杀掉了女王，然后也让人鱼装成她，我们就两清了。”
“你没想过对那个伪装成你的人鱼怎么样吗？”
“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杀掉女王后我的自闭症似乎就好多了。”
音笑了笑。
“后来我想让所有的暗精灵都知道，人鱼国的女王被她女儿杀了，于是见到人就会讲我的身世，但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几乎所有居民都对我的故事置之不理，好像我说的是假的一样。可是那些暗精灵，魔鬼，却能充分相信我……”
“那是因为它们经历过和你一样的事情。”
“原来如此。”
音又笑了笑。
女孩沉默了一阵，又说：“你吃这里居民的灵魂吗？”
“并不。”音冷漠地回答，“我不需要，我吃面包。”
“那……”女孩似乎有些局促地开口，“我……”
“你要是饿了的话，小镇尽头有两个病危的老人，你去找他们，但不许动其他人。”
“好的。”女孩起身离开，天亮之前就回来了，身后隐隐约约跟着两个蹒跚的老人，“他们死之后，人们把他们两个安葬在了山脚。”
“嗯。”
“那谢谢你，我先走了。”
“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应该帮我一个。”音转过头。
女孩的脚步顿了一顿：“好。”
“你知道苔原天鹅的一项惯例吗？”
“啊？”
“苔原天鹅栖息在骆驼利亚岛上，但一年中有三个月是在临近的一个荒岛上度过的。荒岛上只有一片淡水区，水塘里还有不少的鳄鱼。
“天鹅为了能在这里度过一个季度，与当地的鳄鱼达成了交易。它们会在这三个月中用荨麻编成的网去到遥远的大陆彼岸，抓一个人回来喂鳄鱼，而鳄鱼则不能以天鹅为食。
“天鹅为了不让鳄鱼太快吃完后毁约，会在第一个月编网，第二个月捕猎，第三个月月初把那个人带回来，然后绑在湖心的树干上，吊得很高，致使鳄鱼无法碰到。月末的时候，天鹅会绞断捆着那人的荨麻，人会掉进湖里，然后被分食。”
“所以？”女孩问。
“只有苔原天鹅能迁徙这么远的路，我要你变成苔原天鹅，去大洋彼岸，抓一个人。”
“我怎么变成天鹅？”
“你是通过自祭的方式变成暗精灵的，地下精灵城的居民们会对你很友好。你去那里讨一杯魔法药水，就可以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把那个人给我就可以了，你可以要求侏儒在药水里面施加咒语，就说等你把她交给我了之后，药水就失效。”
“你要我抓谁？”
“柚白和浣花。”
“她们两个我认识。”女孩想了想，说。
音嘴角上扬：“那就不用我解释了。如果你没办法一次抓两个，就抓一个也可以，另外的那个总会找到这里来的。”
“你要她们两个干什么？”
“为了救我妹妹。”她沉着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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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浣花吧？我好像记得。”安吉拉顺了顺自己洁白的羽毛，然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望着高高地绑在树杈上的金发女孩，树枝下是几条鳄鱼眈望着她，时不时跳出水想要咬住她垂下的鬈发，却总是无法成功。
“是的。”音点点头，“感谢配合，你可以走了。”
“再会。”
“再会。”她抬眼望着浣花，浣花也盯着她，“很抱歉，我只能把你捆在树上了，要不然那群饥饿的鳄鱼很快就会把天鹅吃掉。”
“你是蛇夫。”浣花的声音战栗又虚弱。
“我相信如果柚白来到岛上，看到我，她也会这么说。”音微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鳄鱼拆吃入腹的，每过几天还会给你送点吃的，我没想让你死。”
“你如果想以我为诱饵，大可现在就把绳子松开，然后把我喂给鳄鱼。”浣花冷冷地说。
“其实我挺想看你们两个团聚的。”音叹了口气。
“她不会找过来的。”
音笃定地说：“她会。”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猜的。”
浣花顷刻才亮起来的眼眸忽然又黯淡下来了。停顿片刻，她嘴唇微动：“我知道，像你们这些人，能不惜远渡重洋来抓我，不过是为了‘深海’。”
“这次，你恐怕猜错了。”
音知道，圣白树的果核不在她手上，因为水晶球里的那个女孩是柚白。
柚白肯定不会在一个果核和浣花之间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