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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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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白从梦里惊醒，棕熊还在旁边。又是梦？她深吸一口气，朝外看去。
没有矢车菊蓝和珊瑚粉，洞外还是白茫茫安谧的一片，好像小红帽刚刚朝森林深处走去一样，暴风雪已经停歇，开春的阳光暖煦地照在雪被上。
她踏出一只脚，第二只脚也迈了出去。冰冷的雪水刺激着脚背，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西西里橘灯。”她忽然想起一个最重要的东西，摸了摸斜挎包，橘子还在，简直都要被冻坏了。
蜡烛没事就好。
她往前走着，这座岛上居住的似乎是亚热带落叶乔木，尽管冬天已经过去了，但还没有发芽，枝丫上满是去年留下的厚厚的一层雪。
“这里真像冬日森林。”她抬起头望着成群的银喉长尾山雀，自言自语，一股沮丧的心情浮上心头。
时隔今年，光精灵或许已经死光了，因为一个诅咒。
柚白想起自己的午夜蓝水晶，把它塞进领口，忽然突发奇想。
“如果我把桃核种进地里，第二年它会不会就发芽了？”她又把它掏出来，守护灵完好地躺在手心，闪着温柔的光，两旁的果核几经洗刷已经褪去了污渍，只剩下最质朴的棕黑色。
不想了，上路。
她重新抬起头，下一秒就破防了。
“这些树上的碎雪可真好看……”熬过了一整个寒冬，柚白正心情超好，看到稀稀拉拉的枝桠忽然玩心大起，双手猛地推了推树干。
树枝摇晃，扑落下一阵阵细雪，全都洒在她的头上。
她晴朗的笑声瞬间充满整个树林。柚白又使劲推了推，似乎还不满意，照着它就是一脚。
于是掉下来很多很多的雪，和一个吃剩下的苹果。
刚好砸中她的头。
“谁在上面？”柚白抬起头，一个小孩的身影立刻蹿不见了。
她下意识追着她，小孩的身形狡黠得像猎豹，在树杈间蹿来蹿去，每一步都踩下琳琅的白雪。相形之下，柚白简直笨重得像非洲象。
跑了好久，落叶乔木变得稀疏了不少，直到一群鬼面人举着长矛指向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某个原始人的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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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柚白被一群怪兽吓得直哆嗦，唯唯诺诺地举起手，“嗯，有一个小孩，把吃剩的苹果砸到我头上，我才想着抓她来着。”
“是你先动我的树的！”小孩站在鬼面人中间，忿忿地一跺脚，手一指，“把她抓起来喂野猪！”
“是，族长。”鬼面人低头表示遵命。
“啊？”柚白一愣神，小小族长？她被五花大绑的同时，小族长还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啃苹果。小孩的衣服是用兽皮做成的，带着一个石头项链，短短的头发用红绳和骨头绑起，显得颧骨很高。
“等等！”族长忽然抬起手，“把她放开。”
鬼面人听话地把好不容易打成的花式结解开了：“七又二分之一式结，我新学的。”他似乎很灰心。
“给我。”她的左手拿着没吃完的苹果，右手望柚白面前一摊。
“什么？”柚白云里雾里。
“喏。”她把手举到了她面前，“你的项链。”
午夜蓝水晶！柚白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凭什么？”
“那就把她拿走喂猪吧。”小族长转过身。
“不不不，这个水晶真的是我所有的家底了……”柚白企图博得鬼面人的同情，但是没成功。
她忽然转回来：“我没说要你的破水晶！我要那个桃核！”
“哦，桃核，桃核可以给你……”柚白赶紧摘下项链，扯下一个桃核，递给她，“不过，你要它干什么？”
“我要种树。”族长心情大好，看她的眼神瞬间撤去了锋芒，“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柯猞丝，是耳廓狐一族的族长。这里是骆驼利亚岛，耳廓狐世代居住的地方，由于你送给我一个桃核，那么出于族长的礼尚往来，你也可以在这个小镇里任意挑选一样东西带走，怎么样？”
“当然。”能用一个破桃核换取一件保暖的衣服，她当然乐在其中，“我要一件衣服。”
“那就跟我来。”其中一个鬼面人摘下了面具，露出两只狐狸耳朵。人们纷纷取下面具，柚白才看清楚了他们的面貌。这群人的皮肤是棕红色的，额头上用鲜红的油彩画了个螺旋状的圈圈，在太阳底下尤其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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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耳廓狐吗？”穿好兽皮衣的同时，柚白顺口问了一句。
一个女人拍了拍手上的兽皮，点点头：“当然。不过说到耳廓狐，我们镇上也有不是狐狸的人。”
“嗯？”
“它们两个。”她伸手一指。柚白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两个小小的精灵在打架。
光精灵还没有灭亡殆尽？她心中一喜，道了声谢就慌慌忙忙地往外走，两个精灵见到陌生人，拔腿就跑。
“你们等一下！”她止住它们，“我想问问，你们是……”
“十一月精灵。”其中一个说。
“十二月。”另外一个说。
柚白开心地收回拦路的手：“月份精灵？你们认识五月精灵吗？”
“五月精灵早死了。”两个精灵齐刷刷地回答。
她浑身一抖：“怎么会？精灵球不是永远不会衰亡吗？”
“唔……”十一月精灵想了想，说，“你要是说精灵球里的那个五月精灵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它的去向。”
“还有两个五月精灵？”
“不不不，精灵球里的那个不是真正的五月精灵，它是暗精灵，因为来到地面上遇见了阳光，所以变成了石头。精灵球也算是一种石头吧，反正对它来讲总归是不自由的，对吧？”它转头问伙伴。
伙伴点点头：“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要自称五月精灵。本来是我和十一月要去地下精灵城找火种，碰到了它，于是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它很唠叨，但不像其他的暗精灵和矮人一样只知道公平交易，它很心善，说它讨厌一整天都见不到阳光的日子。”
另外一个接话：“我们只是随口一提，说如果变成精灵球的话它也有可能遇见真主，它居然真信了。后来它在石头里闷了一千多年，才被一个人买走了，这些我们都是听花草通风报信才后来知道的。”
“我就是精灵球的主人。”柚白的心情很复杂，就如同叠加态的量子，“所以它本来是个变成石头的暗精灵？”
“呃不，精灵球不是石头。所有的生灵如果愿意的话，都可以变成一个精灵球。五月不是被石化了，它只是住在石头里而已。变成精灵球就可以不被石化。”
“但二者都一样无聊。因为变成精灵球就必须听主人的话。”另外一个说。
柚白叹了口气：“好吧。可是它消失了。”
消失了。不是因为诅咒了光精灵的缘故吗？
“可能吧，我和十二月好久没看到过它了……不过它曾经来过一次。”十一月精灵翅膀上的光斑暗淡下来。
“它说，它祝它的主人和一只熊百年好合。”十二月说完这句话就“噗”地一声笑了，“一只熊！”
柚白知道它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