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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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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柚白大跌眼镜，可是女巡捕已经走远了。
囚犯们熙熙攘攘地走出这座监牢去干活，全场只剩下她一个人。
又是她一个人了。
不明伤感这才有机会“蹭”地一声冒出心尖，她时不时看一眼对面的单人牢房，有那么点希望能看到浣花陪着自己一起蹲大牢。
可是，她已经被释放了，这不是更好吗。
柚白下意识晃了晃手上的镣铐，手铐“叮叮当当”地响。
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地板上像一幅毕加索的油画，映衬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团。
红团？
柚白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团正在长大的红色气体，它一点点膨胀，直到最后柚白突然记起它的时候停下。
“你是那个吸血鬼！”
“我不是。”红团呈现出了半个女孩的身形，但好像因为残缺了什么，呈现得七零八碎，几乎看不出来那是一个生命体。
“不是吗？”
“我还没有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就死了。”
她忽然想起那个关于潘多拉魔盒的故事：“半个吸血鬼，对吧？”
“缤勾。”女孩打了个响指，坐在了柚白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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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现在已经问完一个了。”女孩轻笑，“回答：不知道。”
柚白心里大骂“呸垃圾”，顿了两三秒，第二个问题就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在白鹿巷号街绕我十三圈？”
“回答：因为暗精灵要攻击你，如果你死了就没有人救我出去了，我不能让你死。”
她的“怎么救你出去”六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咽回去了，因为这个问题不太值钱。
她一时间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女孩也就缄口不言，这种莫名微恐的沉默让柚白感觉自己真的被埋进了一个很深的洞里。
“想好了吗？”女孩问。
“回答：想好了。”柚白抓住机会，“我也回答了你一个问题，那么我应该得到相应的额外一个机会。”
女孩点点头：“好吧，随你的便。”
“第三个问题，你干嘛跟踪我？”
“我需要靠近你的灵魂，要不然脱离煤油灯的我很快就会干涸。但是，我不会攻击你的，你不要让我走，否则我只能留在死尸之壑了。”
柚白在大脑里飞快地翻书。
死尸之壑，死尸之壑……哈，找到了。
死尸之壑是血族冥朝的一个地方，埋葬所有罪恶的灵魂，女孩因为是弃灵，所以那里才是它真正的归属。这一知识点是柚白见到标本室里的那个煤油灯时，一个声音在讲故事的时候顺便提到了一句。
这么说，她也算是它的救星了，所以白鹿巷号街的那次暗精灵袭击，它才要帮助她。
等等。
什么记忆在她的脑海里轰然炸开。她颤抖着站起来，指着女孩，拼命压低声音：“是你杀的人。”
“啊？”女孩表示没听明白。
“第三个问题。”柚白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安德鲁教授，是不是你杀的？”
女孩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
柚白倒了下去。
那个发卡！为什么她当初感觉整条手臂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为什么手会自动杀人，都是因为它！
地球一刹那炸得粉身碎骨，柚白感觉自己正在以不可名状的速度往地心坠落，天空在眼睛里坍塌，变成宇宙的陷阱，诡异得好像幽灵。
“我没有杀人对不对？”柚白挣扎着，想要抓住女孩的腿，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见红色气体在指缝中流失。
不可救药，不可救药。
“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
柚白尖叫一声想要掐死那个女孩，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你冷静一点。”
“不要！”她感觉自己被一块石头压住了肺部，五脏六腑都在痛苦痉挛。她像个神经病一样扑上铁栏杆，手铐与铁栏碰撞的一刹那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你们放了我，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杀的！杀人犯是那个女的，不是我！它不是我！放我出去啊！”
女巡捕走过来，警棍照着她的脑袋就是狠狠一锤。
“滋”的一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被撕成两半，血管神经上拥有整齐规则地切口，干净得见不到一滴血。
人不是我杀的。
我已经死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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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白终于挣扎累了，费力地抬起眼皮，望着依旧坐在对角的女孩：“你是杀人犯。”
“我是。”
“不是我杀的。”
“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也总要做的。”
“滚！你给我滚！”她发疯一样扑上去咬住它。
女孩往旁边一躲，跳到了窗台上。
额头上的血一点点流到手铐上，离那只杀过人的手那么近，如蛇蜕皮。女孩的一字一句好像订书钉一样钉在了心脏的神经上，她却听不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柚白有气无力地说：“但我不会杀死安德鲁教授，我不是魔鬼，我也不会杀人。”
“如果你还爱浣花，你就是魔鬼，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不可能。”
“可能。”女孩说，“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失去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你，你也不会为了一个人去杀人，也不会成天用负罪感折磨自己。”
“你这样才是真的在折磨我。”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女孩开始一点点消失，声音也变得逐渐细弱空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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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维鸟爱上了天鹅。
“它想和天鹅一起飞越阿尔卑斯山，但它没有翅膀，于是几维鸟恳求上帝送给它一双天鹅的翅膀。
“它的祈愿得到了回应，几维鸟终于如愿以偿。但是，就在它们启程的前一晚，几维鸟遭到了食肉猫头鹰的抓捕。它的翅膀太沉重，没有办法跑得很远，于是食肉猫头鹰杀死了几维鸟并吞下肚。
“所以，不切实际的爱情，只能成为杀人的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