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 兔耳朵和海丽丝》哈根打次

107、（Ⅴ）

　　夜晚如饿鬼的哭泣，瘦骨嶙峋的月亮是死亡女神眯眼笑的模样，看着人类如尸灵的残骸一样在地面上游荡，空荡荡的街道将会在钟塔敲响十二下的时候，变成暗精灵的公墓。

　　柚白拿着别人丢到下水道的半个面包，独自啃咬着，在主街上漫无目的地游离。

　　身后忽然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好像响尾蛇一口咬断自己的尾巴，血漫山林，风枝颤抖。

　　“别偷我，我没钱，手上只有半个面包，还是别人丢到下水道的，相信你都比我过的好吧。”柚白对这种声音简直司空见惯，以为又是昨天的小偷，或者前天的强盗，再或者大前天的流氓，大大前天的醉鬼。

　　没有人回答。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还活着就说话……”柚白抿了抿嘴，回过头，把剩下半句话硬生生堵在喉咙。

　　暗精灵。

　　她惊恐地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暗精灵一步步紧逼，不明物体拖在地上，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她下意识往它身边一看，大脑出现了长达数十秒的空白。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灵魂，半透明的躯体，几乎肉眼可见内脏与器官。那个跟在暗精灵身后的灵魂浑身往下滴血，好像刚刚被剥了皮，就在半分钟之前。

　　她微微颤抖着，往灵魂的身后看。

　　这一次她看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全是灵魂，被生生从躯壳上活撕下来的灵魂，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拖出一条血河。

　　“你别动我！”

　　柚白尝试着下最后的通牒，但起不到丝毫作用，异常空响的声音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

　　死灵的队伍好像妖灵的铃铛，一声一响，都沾染着带血的颜色。

　　暗精灵的一声嘶鸣，打断了柚白的胡思乱想。

　　一声嘶鸣把四面八方潜藏着的暗精灵都找唤了出来，从墙壁里，下水道中，台阶的缝隙里，一点点挤出数百个暗精灵。

　　它拿着惨白的手术刀，狰狞的手臂伸向柚白。

　　柚白后退。

　　退无可退。

　　“救我……”她微弱地刚刚开口，立刻又绝望地闭上了嘴。

　　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呼救。

　　手术刀深深刺入她的心脏，那种被解剖的感觉多少次潜藏在心底，这次却无与伦比地清楚。

　　就要死了。

　　浣熊。

　　这个时候，眼角膜里仅存的一点光感捉摸到了一簇红光，紧接着暗精灵就尖叫着纷纷逃亡四散了。

　　“？”柚白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她看到那些暗精灵惊恐地躲在无光的角落，看着身前的红色气团。

　　“好眼熟……”她看着气团绕着她一圈圈地飞，心里一圈圈地数。

　　十三圈。

　　就在红团照着自己的眼睛扑过来的时候，她忽然记起，自己曾经在标本室里看到过那一团气体。

　　它一直跟着她？

　　藏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让她一哆嗦。

　　那个因为变不成吸血鬼而死的女孩，一直跟着她吗？
　　“你是谁？！”她大喊一声，想要得到回答，整条白鹿巷号街除了她自己却再也看不到任何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