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者失踪事件》兰笑人

6、6.初遇

　　“你什么意思？”秋莱说。
　　她不是没有做过被挖掘隐私的社死心理准备，当她第一次醒来，迷迷糊糊中发现手机不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她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了，她都能想象到，父母得知她的小癖好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警察跟自己的同事说十八岁的人质被绑架是发生在什么节骨眼上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也这么了解她呢？这就完全不对劲了，难道他在下手绑架她之前，就已经跟踪调查她很久了？
　　“啊？”张与书没发现秋莱眼中的紧张和恐惧，非常自如地说：“我没说错啊，你肯定能绑的更好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
　　张与书反应过来了，说：“哦，因为我看到你书包里有绳子，我猜的。”秋莱又问：“那你又怎么知道绳子不是用来捆我自己的呢？”
　　“那怎么可能？”张与书笑了起来，表现出的态度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秋莱感到很别扭，很害臊，甚至有些无地自容，“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很了解我吗？”她尴尬地为自己找补面子。张与书扯出一个轻微的，转瞬即逝的微笑，说：“直觉吧，我的直觉很肯定。”
　　上一世张与书对秋莱的认同感也来自直觉。那时候他在亲戚家开的婚纱店兼职，第一次与秋莱相遇，是在秋莱陪表姐来看婚纱的时候，秋莱的表姐很兴奋，看着这些婚纱开心的絮絮叨叨，秋莱坐在一旁边看手机边应付表姐，似乎丝毫不为表姐高兴。张与书跟在客人旁边，看了一眼秋莱，发现秋莱的手机页面正在看定制皮具，表姐得不到秋莱的回答，扭头看了一眼，就调笑道：“哎呀，还在看这些东西啊？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啊？不如赶紧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男朋友，你想给人家穿戴什么就都能实现了。”
　　秋莱抬眼，看到婚纱店里的年轻男孩正傻傻的看着自己，从容地笑道：“行了，行了，踏进婚姻的坟墓的人说话就是硬气，你别吓着人家小男生。”表姐笑起来，拍了拍张与书，说：“你可不要被吓到了，这个坏女人的爱好跟普通人不太一样而已。”
　　张与书只能腼腆地笑笑，秋莱说：“哎呀，都说了叫你别吓唬他，你看他笑起来多可爱。”表姐哈哈大笑，张与书涨红了脸。
　　表姐进了试衣间，秋莱在外面打起了电话，说：“啊，我知道，但是其实我不喜欢里面带毛毛的，可是不带毛毛的出汗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吧，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嗯，我这几天还在看，到时候再说吧，我也不知道男孩子喜欢什么样的啊，这东西因人而异啊，嗯，好，知道了，挂了。”
　　等秋莱挂断了电话，张与书在一边有些按耐不住，内心挣扎一番，最后鼓起勇气说：“其实，姐姐，我觉得大多数人都是喜欢带毛毛的。”秋莱愣了一下，随后嗤笑道：“什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张与书看了看试衣间的门，确认客人一时半会不会出来，才跟秋莱说：“我知道，是那个，”他举起手，把手腕用被拷住的姿势举到胸前，“我觉得，带毛毛的比较好，姐姐觉得呢？”其实他很害羞，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了，但是又很想和秋莱聊聊，于是硬是给秋莱抛出一个问句。秋莱玩味地笑笑，说：“弟弟啊，请不要搞错了，姐姐是这个哦。”她比了一个四的手势。
　　“我知道，我没有搞错，”张与书坦然地说，“我的直觉不会出错。”
　　“哦？那么，你也是？”秋莱有些意外。
　　“嗯，是的。”张与书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满意这种隐晦的对话，因为他还是有点害羞。他才二十出头，还在上大学，同学们对他最多的赞美是干净，可他总觉得这是大家都觉得他很好可是同时他也很无趣的意思，而这位姐姐的气质则是完全不无趣，她有故事感，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是捉摸不透的风情。“姐姐你刚刚打的电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但是就是听到了，我想问一下，姐姐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秋莱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笑道：“你真可爱，可是这跟你没有关系。”
　　张与书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客人已经换好了婚纱，满心期待地走出了试衣间。他的目光有些羡慕，秋莱对表姐说：“你看，这件漂亮的连男人都会心动。”
　　后来秋莱告诉他，最终改变了她的主意，打动她的，就是这时候张与书看着婚纱的眼神，她说就像一只流浪小猫，抬头看着高高挂着的鱼干，然后只能眼看着鱼干被拿走喂给了精致漂亮的家猫。
　　而现在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小秋莱，她还不够成熟稳重，可是这不代表她很幼稚很任性，她只是还没那么好，这不代表她不好。
　　“直觉？”秋莱并不信服，“随便你吧。”
　　两人沉默着看了一会电影，电影走向越来越无聊，男主角突破重重阻碍，前来营救女主角，在两人就快要成功脱逃的时候，男主角受了伤，女主角只能无助又绝望的哭泣。秋莱讨厌死这样的走向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女主角这么无能，无能就算了，还总是哭，这种时候哭有什么用，她觉得女性在这种环境中应该被求生本能激发潜力才对，而不是男人眼中的胆小懦弱，只能哭着等待男人来做她的救世主。
　　“烦死了，又是这种剧情，”秋莱抱怨道。张与书说：“好无聊的剧情。”
　　“我想出去散步。”秋莱说。